“你刚刚也看到了,我跟妈妈去采商陆,意外发生之后妈妈竟然就把我丢下了。我在这山林里等待了三十年,我好孤单啊。我讨厌我妈妈,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她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孩子说到这,身体上竟然弥漫起一股紫色的烟气,她表情越是痛苦,这股烟气就越明显。

远志呢?我四下看了看,突然意识到沙发周围没有人守在那里。我赶忙起身转向沙发,舅妈也不见了!地板上的随处可见散落着的泥沙,但是丝毫没有其他人的影子。我赶忙拿出手机,信号显示为零。难道刚才在我睡着的时候,秦三友过来带他们走了吗?我疑惑地走到外婆家门口,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滑倒。低头一看,原来那些泥沙不知不觉已经从客厅里断断续续绵延到了门外,就像脚印一般朝着远处某个方向在走着。

刚刚看到的东西是什么?我突然感觉这间屋子里除了远志和我,还有另一双眼睛不知在哪个角落里正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是鬼吗?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我汗毛都竖了起来。我试着去拔下那块硬邦邦的泥块,一些刚刚包裹上去的地方还能掰得动,但泥块的中心却像从皮肤里面长出一样,怎么使劲都不下来。那些被泥沙包裹住的皮肤起了褶皱,有如被水泡了一整天。

“恙恙,外公生前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好好给他磕几个头吧。”外婆对我说。

在我的不断劝说下,严伯终于答应先跟之前一样对待我,等他把事情的原委说完,我再做决定。看他一脸敬重的表情,我只好乖乖在一旁听着。

“徐远志!你怎么在家?”我拎着大包小包问。

此时,我的右手手心也开始裂开,里面渐渐生出了一把手臂长的利剑。剑柄通体金亮,饰有莲花样的图案,一条满身通红犹如火焰般的小龙正盘踞在剑身之上。看到这把剑,那怪物顿时发出了凄厉的叫声,但由于身体不能动弹,只能悲鸣着。剑柄紧紧地靠在我的手中,仿佛与我的皮肉相连。它像有生命似的直直地冲向木乃伊的身体,我被这力量带动着,剑刃倏地就插进了血红色木乃伊的脖子里,使他停止了挣扎。

“不可能。”我情不自禁地低语着,“不可能这么巧。”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手却又一次开始重复着刨雪的动作。没过多久,那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尸体再一次躺在了我的面前。

“吴小姐!”那门口的人突然喊了起来,“吴小姐!是我啊!”

“吴小姐!快趴下来!”一旁的陆遥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赶忙对我喊道。他这一喊,就像兴奋剂一般,让屋外面的鬼怪们加大了对木屋的冲击力度,整个屋子在撞击之中摇摇欲坠,脆弱得不堪一击。

“来了。”陆遥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天地间应声发出了一阵毛骨悚然的声音。

好冷。为什么这么冷。

他对着我笑了笑,让我往地上看。只见朝北的正房门口撒了许多黑色的灰,这些灰之上,又分别在正北、正东和正西方位压上了一块石头。空气中微微吹来的清风打着地上的黑灰,有一些已经被扬起了。秦三友让我和秦初一走到正房里面,然后把手上最后的黑灰撒完。此时,整个正房门口形成了半个由黑灰组成的圆,我们就在这个圆里面。

看到我疑惑的表情,赵教授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放松点,他不会把我怎么样。因为叶佳禾事先就跟他说过,无论我需要怎样的帮助,他都必须无条件的配合我。我一惊,没想到他们很早之前就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我还傻傻地想自己单干呢。

“对不起,我刚刚就想让你过来拿的,一不小心没有拿稳。”

被我这么一喊,那声音突然就消失了。我本是想吓唬吓唬那个人,谁让他在我的梦境撒野,但他就这么消失了,倒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等我再一次望向远处的磷光时,那团蓝白色的火焰蹭地一下蹿地老高,直直地通向了天际,紧接着以一种极快地速度向我所在的方向喷涌而来。身边的黑暗瞬间就被那束光芒照得亮如白昼,这突如其来的光线使我的眼睛陷入了暂时性失明,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我看不清眼前发生了什么,但却能感觉到周身都被那团磷光包围住了。

“行,吴主编都这么说了,我当然照办了。”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种漠不关心的样子。我想他应该是在记恨我的栏目比他的哐哧狂吃地位高吧,毕竟现在隔板装起来了,我已经有**办公室了。

于是,组长趁天还没亮,就挨个把组员们都叫醒,看看是不是内部人员出了问题。三个大男人都睡在同一户里,叫起一个其他几个都醒了。组长接着就去稍远些的一家把住在那里的女孩儿喊起来。结果还没等组长走到那户人家门前,一个衣衫不整满脸惊恐的女孩就朝他奔过来。

星期天送走秦初一和陆遥之后,我在家睡了整整一天,等到周一上班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种迷迷糊糊睡傻了的状态。好不容易从早高峰赶到了公司,结果还是迟了五分钟。我本想夹着尾巴溜到办公室,却发现整个公司碰到我的人都兴高采烈地跟我打招呼,就连总编看到我的时候都笑着点了点头。我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巧从我身边走过的嘴姐一把把我的迷糊状态给打醒了,拉着我到了一边。

“这是你收集的鼻屎吗?”我问。

一旁的徐医生站起身来给秦三友挪了挪位子,轻轻地说:“三友,我给他缓解了一下症状,情况不太好,只能看你的了。”

我惊讶地望着她,确实,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用质疑的眼神和我僵持了几秒钟之后,收起了东西,整个人看上去显得轻松了一些。

“那收件人是谁?地址又是哪里?”我问。

我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喘,好几次都害怕地把手缩了回来。不管了!我一咬牙心一横,用力按在了她的后背上。

随着轻烟地不断流入,叶大爷的脸庞逐渐消瘦下去,眼窝变得更深了,黑眼圈也加重了,刚刚听到女儿来看他而高兴得红润的脸庞,也变得黯淡起来。而何钰依旧是一副微笑的姿态,静静地做着这一切。

“哪要你请客,叫上你哥哥和他朋友,我请客!就这么说定了啊!”

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身上的装扮,也笑了出来,“嗐,我这不是想做饭嘛,厨房里也就这么一件围裙,我就穿上了。要是不能穿,我马上脱下来给你!”看他一脸严肃要脱下来的阵势,我赶忙制止了他。

大楼的每层都是两家住户,我住十二楼。六月份毕业之后,我在n市本地同学家住了一阵子。后来找到了工作,不久就搬了过来。大概*月的样子,对面住进来了一个漂亮的小女生,叫小萸,瘦瘦小小的,还在上大学。我们年龄差不了多少,一来二去的就熟络了。比起小萸我更喜欢叫她“猫妈”。她刚来的时候带了两只猫,后来她男朋友又给她买了一只。我从小就喜欢猫,但是由于妈妈不让我养,一直都没有机会接触。她刚搬进来那会儿,我几乎天天要去她家蹭猫,而她也是天天以猫为中心,猫吃的估计都比我吃的贵,还要给它们买各种各样的玩具、屋子,伺候得都像是个小公主。一开始就她一个人住,后来我发现时不时会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过来,小萸说是她男朋友。

“秦爷爷,你说的客人呢,他走了吗?”我问。

听到我说这话,他走过来关上了书房的门,说道:“就在你进门前,已经送走了。”

“送走了?我刚刚走过来怎么什么人都没有看到?”我疑惑道。

秦初一抿了抿嘴,往我身边靠了靠,略带神秘地说道:“因为我们送走的,是鬼啊。”他一边说这话,一边发出类似鬼叫的声音,想吓唬我。

被他这么一说,我确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自己先前想问的问题一下子都不记得了,转而有些胆怯地望着秦爷爷,像是想要求得什么庇护似的。

“别听他瞎说,之前确实有客人来过,”秦爷爷笑着安慰我,道:“熟人的朋友托我办事,说是什么灵异事件,让我去看看。”

“对对,是关于那家死去的某个女性亲戚的。据他们家人说,死去的那个女人又要回来了。”秦初一补充到,“我们刚刚就是想把那女人的魂招来问一问,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那问出来了吗?”我的声音里略带颤抖。

“没有。”秦三友摇了摇头,“看来我们得去那位客人家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