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愿相信她的片面之词?”韩熠昊扬声问道。

他却唇角勾笑,宛如黑曜石般的眸越发耀亮,忍不住调侃道:“你不是还打算用身体补偿我吗?”

韩熠昊要是知道她又习惯性地将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一定会狠狠打她的,不过他不知道,以为她在伤心,于是安慰道:“从善,别多想了,发生的事我们已经改变不了,只能避免以后再发生。”

“不是我知情不报,而是这件事一旦曝光,只会让这个国家的局势更加动荡。”韩熠昊解释道,“如今内战刚刚平息,无论国家和人民都需要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此时再挑起政府军和组织之间的仇恨,其他类似莱姆族的部落就会担心自己的安危,从而形成两个壁垒分明的阵营≠者,联合国若因此事制裁当权政府,科菲家族完可能效仿当年索马里军阀们的行为,将联合国部队驱逐出境。”

“放手!”从善被他捏痛,她刚想反抗,颀长的男子忽然探身过来,将她抵在玻璃上,薄唇霸道地吻住她微张的檀口,热烈地攫取她的味道。

“好。”见他这么固执,从善干脆挑明了说,“以后我们最好不要再单独见面,免得被人嚼舌根。”

难民们的情绪立即被点爆了,他们挥舞着双拳怒骂,开始动手砸车。

“我,我只是关心从善。”不懂为何他对她的态度总是如此冷淡,路嘉仪觉得有些受伤。

他的眼那么璀璨,仿佛天底下的星光都汇聚于此,又是那么深邃,仿若能装载下如海般的情深。

“韩熠昊,你不必为我这么做。”她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从嗓子里说出的话都显得有些艰难。说不感动是假,说不动心是假,可是她不能啊。

“饿了吗?走,我们去吃饭。”韩熠昊桥她就朝车辆走去。

从善词穷,还没思索出反击他的话,注意力就被所见的各式新奇玩意吸引了。

他就是要这个效果,他追她要追得光明正大,要追得人尽皆知,正所谓众口铄金,他就是要把没有的事变成现实。

“你是不会,但你做不到这么彻底。”他顿了顿,这辈子从来没有向哪个女人告白过,他不会花言巧语,只能说出自己的心声,“我知道,以前我们之间有些不愉快,我不该以权压人令你降职,也不该假公济私激你来维和。但我一点都不后悔曾经做过这些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只是没空。”从善答道。

齐名扬此时却站起身来,说道:“路少尉,你就坐我这位置吧,我已经吃完了正准备去练。熠昊,你跟不跟我一起?”

“我们被抓住后,有人审问了我,我告诉他们我的身份,他们坦言并不想得罪联合国,于是要了一笔赎金后就放了我们。”韩熠昊开口说道,“至于莱姆村,已经被夷为平地,联合国已经立了专案调查小组,据初步结果,似乎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部落仇杀。”

见从善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路嘉仪忍不住摸向她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怎么这副表情?难道伤口感染导致发烧了?”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从善立即躲在门后,等外面的人用枪打烂门锁,冲进来的瞬间,她蓦然出击,凶狠的冲拳打中来人的鼻子,夺过他的枪,再用枪托狠狠砸向他的脑袋。

“至少我们没有害死无辜的人。”安古斯继续说道,“沈小姐,如果当年韩熠昊没有做出那种事,我们绝不可能如此对待他。你是个很有良知的人,值得为这种人担心吗?”

从善安静地听着,她知道,安古斯告诉她这些,一定是和今天的事有关。

“哦。”阿斯法浓眉微挑,“韩先生觉得那人是威胁?”

当晚,韩熠昊找到阿斯法,开门见山地说道:“阁下,我和从善明天就离开。”

“起来。”韩熠昊朝她伸出手,却没想到反被她抱住,紧紧搂着。

阿斯法耐心地听他们说完,他缓缓开口,陈述道:“两位的意思我都明白,说实话,我本人并不赞成割礼,但我也不是一个主张废除割礼制度的人∫这么说其实不矛盾,每一种化都是经过长久的年月沉淀而成的,就如同割礼,我们都知道它是对身体的摧残,但在非洲,这是纯洁的象征。没有接受过割礼的女性会受到来自社会的各种压力,她的父母会受到谴责,周围人会视她为不祥,很难找到好的归宿♀种思想在非洲是根深蒂固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转变,我接任酋长之后,也曾想改变这种习俗,但不止宗教长老强烈反对,就连曾经接受过割礼的女性,她们也坚持传统不能改变$今族内割礼都是采取自愿原则,即使身为酋长,我也不能强迫自愿接受割礼的人放弃。”

“你会害死她!”从善怒吼道,一把将老女人推到在地上。

“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始终会离开,不属于自己的事物也强求不来,我想这个道理阿斯法阁下是能明白的。”韩熠昊剑眉英挺,话里有话地说道。

“纳姆琳达,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可以插嘴。”安古斯轻声教训侄女。

“纳姆琳达,到叔叔这来。”安古斯不想侄女打扰从善,也走出座位,想把一向最亲近他的宝贝侄女抱走。

而阿斯法的反应更是强烈,因为眼前这个正朝他走来的美丽女子,那穿着和笑容竟与记忆中的人儿如此相似!

“我过目不忘,即使是路边的乞丐,我见过一次也不会忘记。”韩熠昊不满她的话语,表情变得有些阴郁。

这是从善第一次看到韩熠昊这么懊恼,她忍不住安慰道:“你也不能未仆先知,怎么可能光看到几个人就猜到这么多。别自责了,至少现在我们都还活着。”

“对了,你知道我的同事怎么样了吗?”从善礼貌地推脱自己不饿,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韩熠昊到底怎么样了。

可是对不起,我失言了。

瘦高个终于认出她了,也不能怪他记忆太差,而是从善现在这个模样,狼狈不堪,脸上是伤痕和污渍,和白天简直判若两人。

感觉背上的重量越来越沉,她害怕他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因此脚下不敢停歇地快走。

这里草木茂盛,游走的蛇群又将火的范围扩大,再加上突起的夜风,火势变得异常凶猛。

“应该没有。”虽然现在她身都痛,呼吸也不顺畅,但幸好没有造成肋骨断裂,不然她现在的模样会糟糕很多。

“砰!”蛇尾一扫,她顿时如断线的风筝般,被甩到了一旁。

“驱蚊草的味道很特殊,有人喜欢有人讨厌,不过它的防蚊效果很好,以前在洛卑岛上,维和部队就是靠它来减少疟疾传播。”韩熠昊一边解释,一边在自己的手背上也抹了一些草汁。

“去找一根粗点的树枝。”一边说话,他一边抽出军靴里藏着的小刀,快速地将蛇剥皮去掉内脏。

其实她的状况不是很好,但她估计要逃跑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

“你的原则没错,只是方法错了,有时候要学会在强者面前降低姿态。”他客观地说道。

“为什么?”她不解。

从善半踮起脚尖,抬高下巴,凑近他的俊脸,不可避免的,她也碰到了他的皮肤。

沈从善望向韩熠昊,完弄不清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