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逼你就能让你完接受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这么做。”他轻叹口气,语气忽然放软,柔声道,“从善,看着我。”

孩子一路上沉默不语,不管从善如何逗她,她也不笑不闹,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

齐名扬点头问好,韩熠昊仍然是一副棺材脸,不冷不热。

“我没事。”她拉住他,停下脚步,轻声答道。

倒吸了一大口凉气,从善猛地睁开了双眸,屋内的光线顿时化作万千利箭射入眼里,刺得她双眼微眯。

孩子!

安古斯接着说道:“沈小姐,贵国有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就是韩熠昊偿还的时候了,沈小姐,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能体谅我们的心情。”

眼睁睁看着韩熠昊被带走,从善焦急地大喊,安古斯却出现了,他将从善带回屋,却告诉了她一个关于阿斯法的故事。

“韩某也是个死脑筋的人,一旦认定了,就会不惜一切。”深湛的眸如曜石般熠熠生辉,以前他是没有认清自己的心,如今他已经能肯定,自己的心已经不知道何时落在了这个固执的小女人身上,有了这个意识,那么他就会真的展开行动了。

“这不是你的错。”他喑哑的声音带着沉痛,心疼她的遭遇,更心疼她的自责,“那时你只是个孩子,不管什么原因,一位母亲都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

如韩熠昊所说,这酒后劲确实很大,而且来得也快,从善的脸颊升起两团酡红,头也越来越沉,她望着眼前剑眉星目的男人,有些困惑地说道:“韩熠昊,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找他又能怎么样?”韩熠昊明白她的心情,但作为外来人,他们根本就无权置喙,“如果他有心废除这种制度,你就根本不会看到这一幕。”

非洲割礼!

而围着篝火跳舞的人们忽然边唱边跳起了一支新的舞蹈,从他们的表情猜测,应该是表达感谢之意。

“是啊。”从善赶紧点头,“说起来,贵族和我,已经互不相欠了。”

“酋长阁下,请问这是何意?”韩熠昊语气有些不快,莫名其妙冒出个孩子抱着从善叫妈,这是在上演哪出?

“他就是安古斯。”韩熠昊轻声说道。

从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大概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韩大少竟然会“服侍”她喝粥喝水,几天前他们还如水火般势不相容,现在竟然一起经历了生死,不得不感慨,命运就像把杀猪刀,你永远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突然出手,把你觉得永不会改变的画面砍得支离破碎。

“恩。”她点头。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一名年轻的非洲女孩恭敬地弯着腰,她着一口略显蹩脚的英语,轻声问道。

她撂下威胁,不是空话,只要阿斯法敢再往前走一步,她发誓绝对会立即杀了他。

黑人不知道她在胡说些什么,手臂被她死死抓住,更是生气,举起枪托就朝她砸来。

“韩熠昊,记得我说过还欠你的救命之恩,要是这次我们能活着回去,我就不欠你什么了。”她故作轻松地说道。

“你自己小心。”她扔下一句话,立即拔腿就跑。

她点头承认。

被击中的毒蛇落在地上,军靴踏着这些软绵绵的尸体冲过去,将蛇身踩得稀烂,腥臭之气越发浓烈。

几乎将她身上有血渍的地方都抹了个遍,那浓烈的味道让从善差点反胃。

“我真的能走。”她动一动,他的手臂就收得更紧,而且毫不避嫌地越来越往上移。

“伤怎么样了?”他忽然开口问道。

“我。”她被堵得一时语塞,他这么一说,怎么好像变成她的不对了,“就算是我们家没把她管好,她都还没成年,你们让她参加那种聚会,就是犯罪!”

只是从善却有些顾虑,“其实我们只需要等那少年清醒了,让他的族人问清楚他是怎么受伤的,只要表明了和我们无关,他们自然就会放了我们。”

她不知道他是刻意还是无意,鉴于他曾有过的“前科”,她决定自己来:“那换我先给你解。”

“那你告诉他们,他现在急需输血,问他们愿不愿意让我们把这少年带到军营去接受救治。”沈从善赶紧说道,非洲当地的医疗条件很差,不知道这少年所在的部落有没有为他输血的条件,安起见,还是让他们把这男孩带回军营妥当,毕竟她从豹口救下了他,不希望最后他死于救助延误。

“哼。”他却从鼻翼里发出一个字节,作为回答。

看到的东西却让她周身开始冒出凉意。

这个国家的基础设施在长年战乱中受到了摧毁性地打击,尤其距离上一蹿战不足一月,很多地方都还是废墟。

“没事,我下。”沈从善刚想打开车门,韩熠昊却制止住了她。

沈从善刚想说,你凭什么命令我,然而路嘉仪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提醒道:“韩长官是米比亚军营的指挥官,也是中国维和部队的最高总指挥。”

走出机场,已有两辆大巴在外等候了。本来都已经疲乏困倦的维和警察们,一坐上汽车又都纷纷来了精神,好奇地观看沿路的景色。

最后,由于通过人数超出了名额,考官们不得不按照成绩高低来宣读入选人员名单。

“路大小姐,我拜托你有点骨气行不行,非要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啊。”背对着韩熠昊和齐名扬,沈从善拉着路嘉仪走得飞快,一边走,一边说教道。

路嘉仪指着前方两个正在做引体向上的人影,激动地说道:“情报果然没错,他每晚都会来这里做运动。快,我们快过去。”

韩熠昊的脸色越来越黑。

“呲!”沈从善突然停车,一本正经地说道:“报告长官,本人资质愚钝,请您先做个示范,好让我们明白应该怎么做。当然作为教官,您应该以更高更严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们的速度不低于40迈,您的就应该不低于80迈,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