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首都医院,三人做了很详细的身体检查,韩熠昊身体健康,从善有些瘦弱,需要加强营养,而纳姆琳达,医生却表示无能为力,这孩子需要心理医生,但在萨莫斯却没有进行心理辅导的条件,只有让从善多与孩子沟通,慢慢试着打开孩子紧闭的心扉。

“从善!”忽然,楼梯处传来路嘉仪的声音,从善抬起头来,看见好友正笑着朝这边走来,赶紧站起来挥手示意。

“没有。”她摇头。

恐惧幻化成无数只手,掐住脖子,渐渐挤压出肺里的空气,生生让人窒息。

她知道,阿斯法离开的时候带走了装备最精良的武装力量,依照目前的局势,剩下的军火根本就不可能抵挡外来侵略者,被攻陷只是早晚问题。趁现在还来得及,她要出去找到纳姆琳达,还有把韩熠昊从牢里解救出来。

“不会的,金铃也是中国公民,韩熠昊不会不顾她的死活的。”从善不肯相信。

老酋长选定众多儿子中最聪明睿智的阿斯法为接班人,可阿斯法不在国内,因此老酋长过世后,众多儿子开始了争权,互相残杀,族内陷入了混乱。

阿斯法也笑了,“这个大概就是中国人所说的‘君子之约’吧。只是韩先生开出的这条件,怎么听都像让鄙人占尽了便宜。”

“你说什么?”他已经无法形容内心的震撼。

听见她的回答,韩熠昊忽然将她拉起,想将她带走:“这酒后劲很大,去喝醒酒茶。”

说到这里,从善的喉咙忽然堵住了,她望向屋内,酝酿了一会继续说道:“我帮不了她,可是却不想看到悲剧一次次上演∫不知道能不能说服阿斯法,但我想尽力试一试,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扒开人群,赫然被眼前所见的情景惊呆。

突然,一只小手拉住了从善的群角,往下扯了扯。

“那联合国宪章里,可有知恩不报这一条?”阿斯法紫蓝色的双眸定定盯着她,反问道。

中年妇女不敢不从,使劲将孩子的小手掰开,孩子又闹又蹬,哭得好不凄凉。

韩熠昊和从善也穿着一身白衣,尤其是从善这件衣服,穿之前明明看着是一整块布,不知道怎么裹着裹着就成了一条长裙,相比较其她妇女低胸掐腰的暴露服装,从善简直包得密不透风,不过她也明白,在这个国家,只有有身份地位的人才可以在重要场合穿白服。

他转过身来,就看到从善发呆的表情,他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他是知道,但他想更确切地知道我们的具体职务。”韩熠昊道。

“小姐,我们是陛下派来照顾你的奴仆,您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我们。”非洲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指使另一名女孩去禀告阿斯法。

“站住!”空手夺枪,她凌然站立,嘴里大喊一声,“砰”地扣动扳机,枪口喷出烈焰,精准地打在阿斯法下一步将要踏上的土地上。

“我要见你们的首领!”她顾不得十几把枪对着她,高声大喊。

她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背起他的瞬间,她的膝盖被他沉重的身躯压得霎时一弯,一个踉跄差点趴下。

那数目庞大的蛇群像五彩斑斓的滚滚洪流,汹汹奔腾跳跃,恐怖慑人,而深陷其中的男子渺小得如同海啸之下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被发怒的“海洋”吞噬,撕成碎片。

而她的内心深处,也涌动着和他相同的情绪。

眼睁睁看着蟒身爬过了他的腰,从善突然发了狠,她出手更快更猛,甚至丢下火棍,朝着前面密密麻麻的狰狞毒蛇就悍然奔了过去。

“这草不仅能驱蚊,它的味道也能盖住你身上的血腥味。”韩熠昊不为所动继续手下的动作。

“你。”她瞪着他的后脑勺,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于是知趣地没有再说话。

见他没搭话,从善接着说道:“韩熠昊,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相处得这么‘友好’。”

“yin乱。”她也不怕他,直接挑明。

他刚才将外面的情形观察了个大概,从关押的松懈程度和过路行人的衣着神态看来,这里应该不是什么武装基地,只是个普通的村寨,而且门外挂着的锁,他闭着眼睛都能一分钟开十几把,毫无难度系数。

由于两人本来的身高差,即使是蹲下,也相差了大半个脑袋,再加上完看不见,这个距离可算是很有“高度”了。

事到如此,没有别的办法,沈从善正准备先发制人擒住对方首领时,却见黑人男子慢慢收回了枪。

沈从善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情,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刚才那恐惧害怕的情绪为何来得如此猛烈,像冰川崩塌般,瞬间便砸中他的心脏,沉重得让他的呼吸都为之一滞,直到现在,他的心跳还隐隐有些紊乱。

她立即打开水壶,凑近少年的嘴边,慢慢喂进去。

像卫星电话这么昂贵的东西,每人每月能轮上一次就不错了,而每次的通话时间也不过一、两分钟。

急刹带来的惯性让她差点扑在了方向盘上,而车上的人也都紧急抓住了扶手。

“话说完了吗?二十分钟内上车,否则后果自负。”冷冰冰地丢下这一句话,韩熠昊的视线在沈从善和路嘉仪的脸上威胁地定了定,然后大步走开。

回家匆匆收拾了几件衣物,和舅舅一家人告别后,沈从善轻装从简就赶到了集合地点。

当她的名字从金发碧眼的法国籍考官口中念出来时,沈从善和其他所有当选人员一样,感到无比兴奋和自豪。

沈从善再也受不了了,受不了这死“瘟神”,更受不了好友死皮赖脸的模样,她拉住路嘉仪的手,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我们走!”

走近了,沈从善立即就明白路嘉仪为何这么激动了,那两个穿着白背心,露出一身肌肉,正练得酣畅淋漓的男人,一个是齐名扬,一个正是韩熠昊。

“二号靶命中5发。”

“小沈....”同车的人刚想劝解。

“报告长官!不是完成不了,而是我需要一个理由。”沈从善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输了。”比赛结束,韩熠昊望着被压制在身下的铁丛阳,冷声宣布道。

和往年一样,先由公安部的领导做动员讲话。

期间,她给梁司翰打了通电话,如她所料,他当然不同意她一个女孩子去萨莫斯这么危险的国家,沈从善只好宽慰他,局里实在是没人才会派她去,再说集训的人那么多,她被选上的几率实在微乎其微,他是白担心了。

漆黑的夜里,沈从善听着身后跑车开远的引擎声,脚踩着冰凉的地面,感受着侵入骨髓的寒意,身体的酸痛和伤口的疼痛一股脑都袭来了,她实在走不动了,靠着树干慢慢滑下。

该死的女人,下手真狠!韩熠昊面色铁青,薄唇紧抿,英俊的面容半隐藏在黑暗中,因恼怒和疼痛,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无比骇人。

转过了几个街口,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不冷静还能怎么办,调令都已经下来了,这已经是事实了。”沈从善接着说道,“你不要怪张局,今天一早他已经找我谈过了,其实市局一开始是想将我撤职的,张局跑去和市局里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个地步。”

“我怎么胡说了,哪一次如儿挨骂她没从中参一脚?我看到她就来气,就你还把她当做宝。”张淑贤越说越大声,一想起女儿被骂得痛哭流涕,沈从善还在这里扮好人,她就冒火。

“韩少,算了。”跟在韩熠昊身边这么多年,齐名扬看出他是真的生气了,韩熠昊的身手之可怕,他是见识过的,要是韩熠昊真对沈从善动手,她是绝对讨不到好处的。

此时处于屋内光线的中心,令他整个人更加耀眼得无法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