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扭头看着他,不悦地开口道:“你故意的。”

他的心跳强劲有力,即使隔着军服,她也能感受到掌心那跳动的力度和炙热,她的心越发慌乱,想抽回手,他却不允。

回到军营,韩熠昊本想带从善去吃饭,但从善想起路嘉仪,立即拒绝了他。

“嘉仪,你也来吃早饭吗?”从善向她打招呼。

她的情况他很清楚,回来后,他就第一时间让军医处给她做了详细检查,除了在她体内发现少量安眠药剂量,其余指标都很正常。

“血.....救命。”床上,昏迷中的女子无意识地发出破碎的低喃,额头冷汗密布,像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梦魇中,脸色惨白如纸。

然而,门外落了锁,从善怎么撞都撞不开。

“只要利益够大,又有什么不能牺牲?”安古斯缓了缓说道,“沈小姐,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不想你因为韩熠昊的事生气。你和金铃都是好女人,可她惨死异国却连伸冤的机会都没,你觉得这公平吗?”

就连同一个母亲所出的安古斯也好几次差点被谋杀,阿斯法接到安古斯的求救信后,立即回到了族内,他本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得到长老会的承认,因此他的回归,让诸多弟兄惶恐了。

“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身上的伤还没康复,需要回军营做后续治疗。而且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情绪差点崩溃,她就是这么个死脑筋的人,明明不关自己的事却非要揽上身,如今她在这里呆得很不开心,我只是想让她回到熟悉的环境好好调整身心。”不自觉地,一提到从善,韩熠昊波光潋滟的眸瞬间染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情。

“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她的话宛如一枚重磅炸弹,瞬间令天地倒转,无星无光,“他是这世上最肮脏最令人作呕的小人,可是他却是我的亲生父亲。他千方百计接近我的母亲,目的不过是进入庞大的沈氏集团。他利用我的出生,转移外公的注意力,再以各种不可告人的手段,一步步蚕食掉外公的股份。等到外公察觉时,沈氏早就已经被他收入囊中。”

“我不去。”从善一把甩开他,头开始有些昏沉,“我要一个人在这里吹吹风。”

韩熠昊深邃曜黑的眼落在她水晶般澄澈的眸上,将那里面的认真、悲哀、自责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尽收眼底,他变了心思,倏地启唇,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草席上躺着的是一名被蒙住眼睛的少女,她身,头和四肢被死死按住,鲜血横流,惨不忍睹,极度的痛苦让她浑身疯狂地抖动,嘴里的呼喊却越来越微弱。

从善低头望去,只见纳姆琳达一手指着跳舞的人群,一边兴奋地向从善说道:“我们也去跳舞吧。”

“我的意思是....”从善刚想解释,一道醇厚的男声又插了进来。

从善不忍心了,她忍不住制止道:“等等。”

从善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群非洲人会崇尚白色,直到她看到阿斯法,才觉得原来深肤色的人穿上素雅淡然的白色,比起肤色白皙的人种,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从善回过神来,看着他那身已经洗干净的军装,随便找了个幌子混过去,“在想还有多久才能回军营,嘉仪肯定担心死你....我了。”

“他想做什么?”听到这里,从善也知道不对劲了。

陛下?应该指的是她们的酋长,只是为何突然待遇改变如此之大,从善却想不明白了。

几十把枪瞬间对准了她,毫秒之间,就足以将她射成血筛。

一名瘦高个从车里下来了。

然而为了不让他再有反对的理由,她咬紧牙关,凭着惊人的毅力硬将身体撑了起来。

她焦急地在原地打转,无比后悔自己丢下他独自跑了出来,如今她只能祈祷,祈祷他能化险为夷。

“这里疼吗?”他粗粝的手指在她嘴角的伤口附近温柔摩挲,轻声问道。

蛇群更加狂怒,有好几次,致命的毒牙都堪堪擦着她的脖子而过。

他刚才看到她身上有些伤口由于没有处理,已经开始轻微的化脓了,在终年炎热的萨莫斯,蚊虫异常猖獗,这样一来,伤口很快就会引来苍蝇等物,而且她身上血迹斑斑,在这样一个密林里,血腥味也容易招惹来其他危险的“不速之客”。

月光下,高大的男子背着娇小的女子,腰间挂着的手电筒射出微弱的光,指引着他们前进。

虽然离“和乐融融”还相差甚远,但相比前几次相处,也有很大改善了。

“yin乱?”他冷笑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看样子也不会有人送晚饭过来,毕竟这里是以饥饿著称的非洲,自然没人会浪费粮食来给两个俘虏。

她冲动的凭着感觉去寻找他的眼睛,然而一个“45°斜爬坡”,却撞在了他坚毅的下巴上。

而韩熠昊也将少年交给了对方。

一想到,若是刚才齐名扬的车子抛锚时,他不在附近,没有听到请求支援的呼叫,或者他没有及时赶过来,也许现在她早已变成了一具破烂的尸体,他就不由得后怕。

下意识地少年开始吞咽,沈从善悬着的心稍微落下了一点,还能喝水,说明短时间内,他还能撑下去。

虽然来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条件的艰苦还是超出了沈从善的想象。

“怎么回事?”后面有人问道。

沈从善怒视着他的背影,真想踢他两脚。

傍晚时分,从考核中甄选出来的三十余名维和警察坐上了军用飞机,开始了非洲维和之旅。

毕竟这是经过几日“非人”集训,用她的辛勤和汗水换来的,喜悦感太强烈以至于她都忘了最初的目的。

“轰隆隆!”一道响雷突然降下。

沈从善的脸色顿时变得要多臭有多臭,要是她早知道这丫头是来找韩熠昊的,打死她她也不会来。

“三号靶命中1发。”

韩熠昊却欣然接受了她的挑衅,“好,你坐到副驾驶上。其他人下车,从外面观摩学习。”

“第一、没有规矩,说话之前不喊报告,一组;第二、目无上级,态度恶劣,一组;第三、事先不做功课,对任务毫无见地,一组;第四、不服命令,再加一组!”韩熠昊大声吼道。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大部分的人还没看清楚韩熠昊是怎么反击的,铁丛阳就已经彻彻底底输了。

“你们都是各分局推举出来的精英分子,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各自的警局......”

梁司翰最终被她说服了,反复叮嘱她不要逞强,有什么事就联系他,他也会让自己分局里的人照顾她,这让沈从善很感动。

她真的好累,好冷,可是一如既往,在她需要安慰和帮助的时候,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人,于是,她只能变得坚强。

然而沈从善却没空理他,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局里的电话,急忙接起来。

“下车。”他面无表情,沉声开口。

“从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会就突然将你掉到西塘那么偏僻的地方去?”梁司翰皱着眉头问道,他也知道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但这份调令太突然也太不合理了,他不明白,张局也说不清。

“你简直就是蛮不讲理,如儿就是被你教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真该好好检讨自己。”沈从义斥责道。

“算了?”韩熠昊好看的剑眉挑高,语气轻柔,却让沈从善的心脏忍不住一跳,“本少活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说成‘嫖客’兼泼酒,你说,这笔帐该怎么算?”

“圣果?干什么用的?”从善问道。

他却将整个篮子交给她,“送给你了。”

她“哦”了一声,傻傻接过。

他却笑逐颜开,眼里满是得逞的狡黠笑意,他说道:“它是定情之物,你现在接受了我的柯拉果,也就是接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