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十七的脚步随着她而动,酥饼却如一根木桩般戳在门口,她拽了拽没拽动,便转头疑惑的看这位大爷,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这有何难?”他轻轻一笑,眼中有什么东西闪了闪,更轻柔的语气,居然让她有了被宠溺的错觉。

居然是……公仪璟!

为何如此轻松,不过是依仗常年暗人生涯淬炼的又一个技能,她这双耳朵已经敏锐到能捕捉到潜伏之人气息中的杀气,而此时的申屠并没有。

柳青青眼明手快地给夺了下来。

“啊?”居然连他都看出来了,有那么明显吗?!

她心中意外,面上却没露声色,俯身进了轿子。

“我替姐姐谢过王爷,王爷是皇族贵胄,福泽深厚,还劳王爷一双贵手,替姐姐挂上如意结,也好让姐姐沾沾王爷的福气,来日婚姻美满,子孙延绵。”身旁一直没说话的凤十七开了替她解了围。

凤十七的手还保持着握着的姿势,还是公仪璟率先做出反应,一手揽住了柳青青的纤腰,另一只手在同时划开了白玉熙的手,把柳青青牢牢圈入怀中。

深吸了一口气,抬眸对上了他担忧的眼,再次给了他一个微笑。

“还说没事,瞧你额上都是汗!”

这下轮到她吃惊了,“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哇……六!是六!”已经有眼尖的人喊了出来,带着莫名的兴奋。

接着,她手就被一只温暖绵软的掌心包住,那么紧,紧得让她手微微疼。也紧得让她回了神。

“怎么?被我这个男人假扮的新娘惊艳到了?”她忍住笑,妖娆地转了个圈,故作风地朝酥饼抛了个媚眼。

“第一个坏消息就是,咱们寨子里的兄弟,都被画成了画像,上了官府通缉的榜文!”顿了顿,酥饼又疑惑的嘟囔:“真是纳了闷了,小凤没被画上倒是不奇怪,他本来就不是我们寨子里的人!可小白脸作为寨主为何没被画上?寨子里的其它兄弟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被拉下,脸上长了颗痦子都给画得清清楚楚,怎么能把小白脸这么一个大活人给忘了呢!”

算了!既然让他看到了,不如就这样吧,反正几日抹一次遮颜药膏,也怪麻烦的!总是要做回柳青青的,这个才是完完全全,原原本本的柳青青!

那脸的主人偏过头对着身旁的凤十七,大声道:“那啥……小凤,你今晚就在这挤挤吧!”

那是七分怨怒三分仇视的目光,让她瞬间觉得凤十七可能误会了什么,正要解释,酥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勾了勾唇角,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如若你能说服凤十七,和你同往夕国,我可保你二人衣食无忧,安享荣华!”

话音刚落,男人手中的长剑就刺了过来,她不退不躲,单单伸出两指夹住剑尖。

火势蔓延的速度比她想象中的更快,烟尘滚滚,艳艳红光满处满眼,如此嚣张肆虐,难怪逼得那些官兵只能在寨门口驻足观望。

看来她猜的不错,果真是白玉熏动用了金牌令箭调动了守军。早知如此,方才出手就该重些,让白玉熏晕个一两日,也不至于让大伙儿像现在这般慌乱!

一声脆响,碎出个锋利的壶把手,她拿着往小白脸脖子上一架:“谁要是敢乱动!别怪爷让他血溅当场!”

她故意端着凄然的面色不说话,闷在屋子里直等到天黑,抱着狗崽窜上梁,揭了屋瓦轻松跑路!

她忙往里移了移,拉过他躺下,替他盖上锦被,又细心地掖了掖被角,在他身旁躺好后,就闭上了眼假寐。

幽暗的月光斜斜洒下,看得到夜风轻拂着他单薄的衣衫。他漆黑的丝染了夜露,软软地垂在肩头。

“老子办完事,就去下边喝了几壶酒,没想到老子有心给你们小两口腾地儿,这小子倒来煞风景!”酥饼靠着侍书的肩膀,手上明晃晃的大刀一抖:“小白脸,你说吧!是卸这小子的胳膊还是腿?”

她举起另外一只手,覆在原先的那只手上,生怕这双眼一见了光,泪也跟着磅礴而下。

“滚!”她沉声一喝打断了高个儿的话,得亏今儿出了手,真死在这几个脓包手里,还不得憋屈死!

“放开我!你们不能随便抓人!”凤十七挣扎大喊,一双担忧的眼眸一直沉沉落在她的身上。

小童子摇头,一脸坚持:“不成!公子醒了,要是知道了,会怨我怠慢柳公子的!”

翠烟一声冷哼:“一山难容二虎,花开并蒂,自然没有一枝独秀来得稀罕!”

曾几何时,她也如这个小童子般率真。但长年在白玉熙身旁耳濡目染下来,就会知道,如花妈妈这般能用钱打的,都是极容易应付的,虽看着碍眼,倒不让人生厌。

她一怔,“你知道我?”

“不是!”柳青青没心和她周旋,再次挑明来意:“我不是来找姑娘的,我是想找楼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