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次的事情,她本不愿意去招惹别人,别人却不肯放过她,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她的命,此次更是连累了她身边的人无辜受伤。刺杀事件连续生,让她更加深刻彻底地了解了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乖顺安份都是没有用的,在旁人一心一意想要置你于死地的时候,只有奋起反击!

岩歌荡着一双水色的眸子看了莫天涵一会儿,露出温柔的笑容,说道:“好。郡主的毒刚刚解除,也要多加休息啊。”

话音一落,就是岩歌傻掉的俊颜。

或者“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不对不对,她这又不是要回娘家!而且,她现在的郡主身份,要是还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这听歌的两个人,恐怕会崩溃了。

“这……这……”笙儿开始犹豫。

莫天涵无奈地斜睨他一样,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较劲儿,而且照目前的情式看来,自己和岩歌的性命都还吊在他那仿佛钢琴家的纤长双手上,这个对端仪郡主讳莫仇深的人,是委实得罪不起的。

莫天涵一愕,也不避开他看不出含义的眼眸,坦然地说道:“是人就会变,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老天爷啊,你到底还要下到什么时候啊?你就行行好,不要再下了吧!你就慈悲赐给她一块干爽吧!她下辈子一定以身相许作为报答!

屋中沉默了片刻,倏地爆出一阵狂笑。

“我……”莫天涵轻睨着苍冽,“我,没有很担心。”抓住岩歌的手,却不由自主收紧。

苍冽刀削般的剑眉拧得更紧了,紧紧盯着岩歌胸前的衣袍,沉声道:“他中了毒。”

岩歌一把拉起对着战场愣的莫天涵,焦急地催促道。

急忙捂住嘴,唇角果然有点湿漉漉的感觉,心中大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自制力了!

莫天涵轻轻一笑道:“岩歌嘛,我想恐怕是在全身心投入,认认真真给你心爱的人吹奏长箫的时候最美了吧。”

岩歌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叫出什么,只是用颇为怪异的眼神瞥向了一脸坦然地莫天涵。

莫天涵眯起的眼睛瞬间撑到最大,低声惊呼道:“你看见了!你悄悄跟了进去?”

年轻的朝臣们,鼓起劲儿挖着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对莫国忠心耿耿的老臣们,虽然惊讶,却是满脸惊喜地看着莫天涵,暗中感谢祖先保佑,郡主终于开窍了;齐党一众,则是鄙视地瞪着莫天涵,认为她在继续说梦话!

这厢莫天涵沉浸在久违的惊声哭泣中欲罢不能,心中把同洋葱有亲戚关系的东西问候了个遍,眯缝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瞄了瞄左近,寻思着是不是应该见好就收,头上倏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莫天涵终是不堪忍受地咬了咬牙,眸光一凝,就给他瞪了回去,你能盯着我瞧,我就不能盯着你看么!

她如此高调的渲染自己虚弱,渲染自己中毒未清,就是想借着几乎所有朝臣都进宫看皇帝的当口,当众宣布自己重生,宣布自己已经和曾经完全不同,趁机在所有朝臣心中为将来一步步扭转端仪郡主的形象,埋下一颗种子。

莫天涵忍住仰天长叹地冲动,放轻了声音,说道:“我不是要你跪着,我是叫你坐下,放松身体,靠在墙壁上坐下。”

莫天涵胸膛急剧起伏,似是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吩咐道:“你立刻去给本郡主取一件素色的衣衫,越素雅越好,越简单越好,但不能是白色。”

刚刚喝完,她就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是什么牌子的芝麻糊?肯定是假货,要不然怎会这么难喝!

“郡主刚才是真的毒?”阴影中传来一如往常的冰冷声音。

她应该拿着新房子的钥匙送给老妈,祝她生日快乐,不是吗?她应该在庆功宴上对着和她一起打天下的伙伴们,宣布集体涨工资,不是吗?她应该拿着并购成功的成绩给一直支持她的前辈们,告诉他们她没有辜负期望,真的做到了,不是吗?

岩歌轻轻挣出莫天涵的拥抱,灿烂一笑道:“那请郡主稍待,岩歌这就去吩咐厨房给郡主准备几个清爽的菜品。”言罢,在莫天涵极度期待的眼神中,从容地走了出去。

他如此急着下手,莫非皇帝大病,已经快不行了?而且这么落痕迹地做法,难道他就不怕惹火上身?

“哦,原来如此。”莫天涵一脸恍然,随即咧嘴一笑,“那么你能不能给我拿几本书来,让我打打时间,否则再在床上躺个两天,我真的会霉。”言罢,她自顾自地拿两个枕头垫在腰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

“如果我死后,在自己的墓前立个无字碑,你说,后人会在碑上面刻些什么?”

莫天涵张了张嘴巴,有种崩溃的感觉,她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不安,吞了口唾沫,看着面前这张比女人还要艳丽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觉得痛?”

待刃走出郡主府,那两个侍卫好奇地问道:“郡主,那请帖是什么东西,能够让一个江湖上有数的杀手如此失态?”

莫天涵小小喝口茶,笑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一封关于血屠宫的海捕文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