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的心情一直起起落落,他出门以后,她也担心他会过度反弹。告诉他实情后,有好一会儿他都面无表情,像面对陌生人一样盯着她看,起身拿了车钥匙就出门,关门声极响,震得她头皮发紧,那样离开的背影,想当然是在气头上,引发了暴躁的脾气。

“看看吧,就怕事件来不及,等护照下来已经超过了送签的最后期限。”

吃过饭,两个人没有马上回社区,而是去了沿途经过的美术馆,随便买了票进去看了场文艺复兴和美国近现代绘画展。

无奈的放弃这次出行,并没有所想的那么困难。经历了昨天,子律的态度舒早想到了,所以吵过也没有无法缓解的后劲,反而心平气和的分析昨天的事。

把身份证重新放回钱夹里,舒想起来到外面走动走动,可刚穿好鞋,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子律。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阴沉着脸,插着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显然已经有好一阵了。比起平日里大而化之的粗线条,这时他的目光格外审慎小心,似乎是观察她,或者在猜忌什么。

“子修到底是什么人?”这场打斗之后,她开始关心这个问题,不准备继续依从着子律的意思,仅仅疏远这个男人。

几段很重的画框木料,之后是一本撕成两半的画册,子修毫无准备,被砸个正着,见状本能的抬手遮挡,想护着舒的头,可毕竟晚了一步,把她整个人拉进怀里,画册已经重重砸过她头上。

想想听到的一两通外文电话,舒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和自己有关,只是有一次她恰巧经过门口,似乎听他说出的是自己的名字。

“我得上去了,看完了早点上去,喜欢就买回家看!”

晚间急诊走廊里排了不少病人,不时有轮椅和推车从身边经过,子律怕她见了畏惧,找了背风的地方扶着她坐下。

“好点吗?哪不舒服?”

难得平静的早晨,她头发只是随意的扎着,散乱在肩上,子律尝了口煎蛋,很嫩,培根味道也好,递给她吃,很配合得咬了一小口。

“应酬,有点累了,而且怕说到展览的事,我……去不了了。”

“老师,您去休息,我看着就行。”

腿勾到她的脚,子律像抱婴儿的父亲那样把舒搂在怀里。这样的动作已经练了五年,很娴熟。她的脚,只有他手掌那么大,天特别冷的时候,偶尔会晤在手里暖了才放她睡,怕她半夜冻得手脚麻木。

“还记得吗,巡展开幕我们见过?”男人在窗外比划着开口。

“他……不会的。”心里想百分之百确定,可说出来又少了份自信,舒不觉又看向子律他们喝茶的一桌。

因为是交错设计,公社没有整层,都是错落着分布,当初卓娅也想把绣品店搬过来经营,但因为成本太高没有谈成。整个公社里,位置格局最好的两处分别被隔成了屠岸谷和上官苑,多少人眼热的工作间,最后被名不见经传的澹台舒占了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