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了半天辞,韩豫在一旁听着直摇头,高磊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再找找人试试。其实赴欧的签证种类很多,以往办起来并不费力,关键是舒的身份证明突然出现了问题,护照的资料递进去没多久,里面就带出话来,原籍查无此人。任谁有再硬的关系,拿不到护照,签证也绝对没希望,就连国门也休想踏出去。

他特意挑了别致的中餐厅,因为她不喜欢外人吵,就选了单独的包间,空间很私密宽敞,正好容两个人慢慢品尝特色菜肴。包间里布置考究雅致,以古琴为主题,角落摆着琴谱和几件青花瓷。菜陆续上来,都是些随她口味的,似乎有些可以讨好,子律频频给她夹菜,舒吃得很慢,偶尔给他碟子里夹菜,见他也不怎么吃,就是坐在对面望着自己,把注意又转到自己面前的餐碟里。他伸过来拉住她空出的一只手,感觉到她指尖冰凉的温度,又给她叫了补汤,亲自给她添到晚里。

舒做好了准备,知道自己可能会面对什么。她能够压抑这么久忍下来,也是之前填塞了太多的忽略让自己努力忘记。为了不惹怒子律,不为出国的事翻脸,她准备继续忍下去。给他看过身份证,他道了歉,她也给了台阶下。可舒毕竟很难忽略心里惴惴不安的慌乱,虽然能逃过徒弟一双双的眼睛,却逃不过自己。

她除了平时里子律给她装钱的荷包,还有一个正式的铅夹,每天都带着,里面空着一分钱也不装,只有几件要紧的文件证明。

依她的意思,这么闹过一场,本来不想他跟过来过夜,但是他态度很坚决,她越是拒绝越是坚持,最后她也不争了,甩开他的手自己进了浴室。

“没事吗?”

好在电梯到了,门外是屠岸谷暗沉的走廊。舒紧了紧手里的外卖袋,两杯咖啡隔着杯子把温度印在她手掌里,出门时门神特别送了一客刚刚烤好的松饼打包让她带过来。想到最近病着,在家里也不下厨,都是子律在操持着,舒加快了步子。

子律在隔壁门神咖啡又买了杯热茶送过来,送到舒面前,不忘蹲下身嘱咐两句。

“好点没?”子律低头问她话,见她垂着眼睫,烧得精神萎靡,整个儿都蔫儿了。却还违心地跟他说:“好多了。”

唇上被按的穴位隐隐的疼,他又喂过来水,什么冷的东西她都喝不下去,手挡在面前,勉强呼出口气,“不……”

“嗯。”

后来,好像就是看得买的多,拿针线的时间少。放在家里的手帕,绣了个把月还只显出一两分图案。和卓娅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修鸳鸯,准备绣对双飞鸟就好了。

可晚上他睡了,她一直在考虑原籍的问题。如果需要回到原籍办证件,也就意味着要回到那个家,如果那样的话,她宁可选择不要去。可这些话又没办法和子律直说,总觉得还不到告诉他的时候。

“什么?”

“你好,我是子修。”他完全没有子律说的那么坏,很自然大方的伸过手来,不是握,而是递过来一张纸巾到她手里,“那晚喝多了些,你多包涵。”

卓娅一席话其实也是其他几个朋友劝的,分又分不开,索性该一起的时候大大方方的跟在他身边。舒抱着咖啡杯暖着手,憧憬着和他参加双年展的画面,却是觉得已经错过两次的机会,今年应该抓到手里了。

进门的地方,也是几个男孩闷头在刻东西,工作室的小间虚掩着门,卓娅说明来意,高个子男孩子指了指里间,又回头继续做东西。

她想往自己枕头上跑,他却在后面揪住这个问题不放。舒只当是什么都没听到,默默躺着,任他在身后怎么试探都不出声。

“回家……累了。”

刚刚,她本来是不哭不笑的接受,后来又反抗起来,似乎无法忍受他,越是想她也被感染到,她排斥的越厉害,到最后他比较失控,弄得她凄惨的呻吟起来,一点不像是快乐,反倒是受刑,他最终放弃,尽了兴,却觉得灰头土脸,连碰都不敢碰,等她睡下了才推门出来。

“嗯!”

子律一言不发,最后被高磊拉着离开了。见他灰头土脸的走远,舒才放松了绷了好久的神经,忍不住笑了。刚刚他的反应很有意思,盛怒过后是示弱,就像卓娅说的,他的很多坏脾气都是周围人惯的,一旦她不迎合他了,反而会换他过来迎合她。

舒终于能长长的出口气,在旁边找了座椅坐下,喝了口杯里的茶,有点苦,又沁出些甜味,松饼上的咬痕是他刚刚尝过留下的,燥热的脸颊终于慢慢冷却下来,定定心神,发现朋友们在另一个角落里围着,一时不想过去,就靠近椅背里,一点点掰着松饼,把一大块都吃下去了。

子律拿着要回来的门匙去了隔壁给她选衣服,她衣柜里有一半的衣服都是他买的,要不就是社区里做设计师的朋友互相送的,她穿的机会并不多。

“不行。”

“你不要了。”

在公共场所,她极排斥这样的亲密举动,但他显然并不甘心,把她抱在怀里转了个方向,又退到碰不到宣传册的地方,等着她下一步反应。

“昨晚睡了吗?有黑眼圈了!”

他其实很少有兴致主动去结识什么人的。而相识到现在,他似乎一直在研究她,越研究越不明白,越不明白越要发掘。

高磊和韩豫一直追着到了门口,子律停在台阶上,脸上闪过一丝很冷的笑,像是在挑衅,反问了一句。

他嘴里是非常烈的酒,穿肠毒药一样的味道,她根本咽不下去,到嗓子眼就往外咳。但所有的反应都被堵着,撬开牙关不断有更多的酒往里灌。背后的墙壁冰冷冷的,手能触及的范围就是腰上一小片毛衣。她害怕的发抖,往外吐,使劲扭头,施压的人铺天盖地的摆弄她,强迫她必须喝下去。

第一次接触子律,舒最害怕的是他

“我什么时候说分了?”他不但逼问,而且厚颜无耻,明明昨天电话里已经说清楚的问题,这里又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