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打趣了两句,翻了翻手里的材料,拉开柜台里的抽屉放了进去。

贴到额头上一试,从公社里折腾出来出了点汗,不像刚才那么热,可脸颊上的温度一点也没褪,摸到颈后腋下依然滚烫,神情恍惚的对着他说胡话。

舒其实并没有昏过去,晕厥也只是很短的一瞬间,没躺平意识已经清明起来。早晨争执一下本来习惯了,存了气,又突然被他一举,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的脸在眼前一闪过,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舒抱着马克杯喝热过的热巧克力,看他认真开动时大快朵颐的样子,觉得比悬着的一条裙子要耐看很多,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终于过去了。

正要说话,前面的客人挑中了东西,话说到一半卓娅去算钱,舒索性拿起绷子,反反复复看那朵莲花。当初自己学着绣了一阵,费时费力费眼睛,子律坚持不让弄了,说是可以偶尔玩一下,太消耗心神就算了。

昨天在家待了一天,两个人说说话,窝着看画册,她睡得很多,醒来的时间少,偶尔听他在外面讲电话,久久没有回来,她就又睡了。

问得很小心,像是试探,之后她就默默地贴在他衣襟边等着答案。

子律有过去,舒很清楚,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而她自己的过去,也从没主动向他提起,因为他没问过,也不问她的家庭家人,后来就成了彼此都回避的话题。

“傻丫头,有什么别扭的,都跟他四五年了,一起出去看看多好,办几个手续而已。主要是你自己想不想去,想去就让他带你出去,正好散散心。”

“知道,老师嘱咐过。您有急事吗?”小波挠着头,样子傻乎乎的,表面根本看不出来是格外心灵手巧的男孩,当初子律从十几号学徒中挑上他指派过来,也是信得过他的为人,又觉得这孩子值得栽培。

“没有就算了。”

子律三十多年的日子里,放荡不羁占了一大半,早已经属于无所拘束的类型,所有心思都放在找灵感创作上,剩下就是给她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满足她的心愿,让她在身下要生要死的接受爱,至于她心里那些太细密的情愫,在不干扰到彼此生活步调时,他很少能顾及到。

摸透一个人很快,但是五年以来他一直摸不透她的心,不知道她之前的生活,不知道她的感情经历,她从来没有提过,也不问他的,总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除了床第间泄露些脆弱,平日里,她淡的像杯无味的茶,不浓烈,喝起来会上瘾,却找不出配方所在。

他真的那么动气吗?只为了个陌生人递她杯酒?

这话绝对起不到安抚作用,好在她适时的补了一句。“看完我去找你。”

冷餐席来来往往总有客人经过,这样不言语的站着甚是尴尬,可舒又不知道说什么,杯里的茶都快搅出来了也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