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狗有些意犹未尽的直起身,不经意的瞟了眼送信的和尚,吃了这道目光,送信的和尚已经是软在地上,腰间湿乎乎的竟然尿了。在送信和尚的上下身扫了几眼,冯狗拎着朴刀缓缓走过去,目光在送信和尚身上扫了几圈后,最终定格在了和尚那个尿湿的地方。

兀立牙拎着那人从洪过身子一动就扯着脖子叫喊起来,可是谁都没料到,现在的洪过的身手竟然这么快,那个家伙才喊出一句,就已经被洪过用刀子割破了脖子。

严五也不吭声,见着羊蹄几个人渐渐走远,一拉冯狗也随着跟了上去。

赵顺长叹一声,不等他下定心思,那边探听消息的冯狗已经滚了进来:“总,总管,来,来了——”

羊蹄闻言瞪大眼睛,吃惊之下连话都是说的结结巴巴的:“师,师傅,我们现在,干,干什么?”

说实话,完颜蒲阿这个官当得没多大意思,若是放在外面,他一个堂堂正三品的留守,怎么都要是一方诸侯上马统军下马治民,威风八面自是不必去说,每年任上的孝敬也不会少了他的,可三品官放到了大金都城的上京,那就啥也不是了,旁的不说,光是上京城里林林总总几十个王爷,就足够他一个小小的三品官头痛的。而且在上京之内,不要说政务不好处置,便是打个官司他都要小心再小心,慎重再慎重,天知道这官司背后站着哪位权臣大佬。不仅如此,他这个上京留守司手里握着两万武卫军,也就是上京的城防军,这支武装足以让有心人眼红到下绊子把他搞下去,蒲阿这才上任三年,就已经是白了大半的头发,比他老子显得还要老些。

看着那群和尚慌慌张张的跑去戒律院,佛光谈心头不屑,他吃了一个月的瘪已经足够了,今次如果不能翻身,那他就只有立刻离开天庆寺另谋出路了。

“等等,”洪过急忙叫停了,解释下是自己叫羊蹄留下的,见到完颜亨脸色稍稍好看些,他又问了下出兵剿匪的事情。

更大的笑话就是,那南宋的皇帝赵构逃跑逃成了阳痿,真是中国几千年历史上的奇闻了,让人在哭笑不得的同时,未尝不在心里偷偷骂上一句:活该。

二丫也是同样死死抱住了哥哥,两个小人现在终于重回一处,满是尘土泥水的脸上,随着一阵呜呜的声音而淌下几条水道,又在对方身上狠命的厮磨几下,登时变成了花脸猫一样。

看着和尚被伙计礼送出门,芷雅悄悄的对阿鲁带招招手,指着消失的和尚低声说上几句,阿鲁带眼中凶光迸射,点点头一猫腰也从后门出了吃食铺子。

羊蹄大为不耐的一摆手:“行了,我明白了,不就是去你那个天庆寺住上一夜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的这般罗嗦。”见着那大胖和尚脸上似乎有了笑意,羊蹄又是一副天真的表情道:“回去你们庙里有肉吃么?”

洪过什么都不懂,自是不愿出手买什么,再者,他囊中羞涩,仅有的一点铜钱也都在刚刚洒了出去,这个时候要买东西怕是还要向芷雅张口,这恰恰是他不想的。

看到这群壮汉,小丫头的眼神从惊慌变成了绝望,黑大的眼睛黯淡无光,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就仰面朝天的向后倒去。幸好羊蹄就站在小丫头身后,不顾小丫头身上肮脏一把将其抓住,然后抬头看看那些身高体壮的家伙。

一群人将小和尚两人围住,也不多话,直接将个老头推到小和尚面前,小老头刚说了两句,就见那小和尚两眼瞪圆,一口又浓又黄的痰吐到了小老头的脸上。

漫漫冬日里能尚未天亮就巴巴的跑来赶集的,也都是那些生活比较艰难的汉人契丹人渤海人,这些人自是彼此交易的时候自是不会说不大普及的女真语。契丹语倒是可以使用,不过渤海人与契丹人乃是世仇,要他们平日里去讲契丹语恐怕难了点,于是汉话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听到洪过的话,羊蹄心头欢喜,迈动有些麻木的脚步刚刚走出一步,就听到洪过说:“以后每日都这样站上半个时辰吧,就在院子里。”

芷雅脸色一敛就要发怒,谁知道洪过摆摆手止住了她,但见洪过轻轻笑道:“迂腐,父亲身为大宋命官,还能做那完颜希尹的西席呢,为啥到了我这里却是越来越迂腐了?”

看着赵顺屁滚尿流的跑出去,秉德慢慢喘匀乎了气,其实,他生气的主要原由不是自己家打败了,是凡在朝中混过十年以上的,谁不知道芮王府里的家将,个个都是当年追随前代沈王征战沙场的百战勇士,自家那些家丁,别说是三百,怕是一千个,拉上去也还是今天这个结果。

前面的青衣家丁有些迟疑,可后面的人不管那些,反正自家人多怎么打都是个胜,后面人的只管一味的向前冲,那些前面的青衣家丁被人一推,不由自主的向前靠去,这个时候他们也是将心一横,反正自家人多,说不定自己个就能冲开那些破木板呢。

兀立牙龇了龇牙花子,娘的,这些家伙不是去打架,根本就是要去平了北庄子,自家主子说的没错,真要是把他们全带上,他自己都怀疑,方圆百里内是否还能有什么活物剩下来。

芷雅脸色立即转青,双眉一拧道:“我倒看看,谁敢动芮王府西席一根汗毛。”

阿鲁带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的拉着几个同伴就冲了进去。

可是,当冯狗提起了总管的大名,这些家丁就不得不好好考虑下了。如果冯狗说的是真话,这小子要是还能活着到总管面前告一状,管***疯狗子能不能活,这条疯狗是一准往死里咬人啊,无论是谁,被疯狗咬上一口,让总管知道了他们二三十人被一个人追着打的“光辉伟业”,那几乎可以肯定了不是进水牢便是抽三百鞭子,***,三百鞭子,怕是只要三十就能要了人的小命。

看起来战局也就将是如此,等下看到的场面应该就是一群北庄子家丁,竟然被一个年级不大的壮小子追着落荒而逃,直到一溜烟的跑回北庄子去。

洪过正要说话,忽听门口一声欢呼:“太好了,终于能说话了,这样就有救了,有救了。”

冯狗心急火燎的要去报仇,对赵顺的话到底听了多少进去他自己都没数,倒是严五对着赵顺恭恭敬敬,好像非常谨慎的听完了大总管的吩咐后,才又打个签转身离开。见到这两人的行止,赵顺暗自点点头,看起来这个严五倒是有些可造之才。

说实话,秉德并不太喜欢这玉佩的图样,老虎从山上跃下,是不是有虎落平阳的寓意?可是,他又爱煞了这块寒玉,实在不想随便将之扔掉,现在能送给完颜芷雅,也算是给玉佩一个好去处。在秉德看来,芷雅一个女孩子家的,又出身女真皇族,怎么也和虎落平阳这等事情牵扯不上。

听着活宝弟弟张口闭口不离乱棒两个字,小雅气得怒从心头起,猛地一个脆生的扔在羊蹄后脑,“那我这个作姐姐的今天就赏你一顿乱巴掌,看你还敢不敢在这里贫嘴,滚,惹毛了姑奶奶,今天晚饭没你份。”

家太过无礼。完颜秉德到底是在宋王庄住过两年之久,也知道洪皓有这么个孤儿寡母的留在了金国,是以曾经随口对赵顺说过,对待洪家母子不要太过无礼,表面上起码要过得去,免得到时事情闹大了,对秉德脸面上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