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雅闻言翻翻白眼,什么代管,什么使唤丫头,只怕使唤丫头是真,给羊蹄预备的是假,身边这个洪大哥怎么变得这般无耻了,明明就是在用王府钱给他老娘买了个丫头么,还说的这么大义凛然。

羊蹄下马的动作就已经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大家一起注意到了那个好像受惊小鸟一样的小丫头。

羊蹄一开始还要耍横,可他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又没有欺男霸女横行过市的经验,才回了两句,就被几个婆娘围起来撕扯不已,那几个婆娘不仅动手,嘴里也不闲着,荤的素的一起叫嚷出来,将个羊蹄羞的一直红到了耳朵上。

这个想法很是让洪过在心中兴奋了一阵子,可是,待到他细算下计划实施的步骤时,一下就卡住了:计划不错,又要如何推动呢,就凭他现在一个王府教书匠的身份么?唉,罢罢罢,自己还是尽快回去大宋吧,无论有什么心智才华,贡献给自己母国那该多好。

这个时代,纵然是所谓的强军,也没有站军姿的课程,如此对身体每一处细节的规范和要求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更没有人会明白这种姿势对人有什么好处。

听到这话,芷雅飞速扭过头狠狠瞪了一眼林正南,那眼神中充盈着威胁和愤怒,就像是火焰一般几乎能让人燃烧起来。

秉德是在晚饭后才知道整件事的,他很生气,怒火冲天的他竟失手打碎了一只南面宋朝进贡来的上品青瓷茶盏。

兀立牙见状冷静的大喝一声:“举盾,结阵。”

那芮王冷冷道:“看上了?”

刚刚那股子玩命的冲动已经过去,洪过左思右想,这个场面,即便再填进去一个他,也不过是在地上多上一具挺尸的,如果要扭转局势,怕是惟有一个办法了。

洪过闻言立即反驳道:“他不叫庄奴,他的名字是林钟。”

这边林钟听到动静,一回身发觉什么都没看到,正奇怪呢,就感觉腿上一股巨力冲撞过来,身子再也站立不住,倾了一倾后,扑嗵的来了个狗啃屎一样的狼狈姿势。

什么是奴隶?奴隶就是会说话的牲口,谁见过主人打牲口,还需要问问牲口乐意不乐意的?

见到小雅的动作,林钟和羊蹄几乎就是一口气没有提起,同时扑倒在火炕边的地上。

这边赵顺还在犹疑,他身后的两个小子却是乐开了花,娘的,这真是想打瞌睡天上掉下个枕头,现在有主子下令了,难道说总管还敢打马虎眼么?这下出头的机会到了,报仇雪恨啊!

秉德正在摸索,突然在腰间触到一个微微冰寒的物事,眉头瞬间舒展开。将那物事取出来,是一块三寸见方略长的青色玉佩,一只从山上跃下老虎被雕琢的极为精细。

啪的一下,小雅一巴掌打在了羊蹄的脑后上上,“闭嘴,有你这么说自家阿玛的么,你这可是大不孝,以后这种话一个字都不要提起。”

哼哼,赵顺已经看明白了,只要主子这次的大事成功,什么阉人不阉人,主人怕是不会在乎这点忌讳了,自己大有希望回去那繁华的上京城,远离这个鸟不拉屎只能喝西北风的鬼地方。

不得以,胡医官只有先将话说出来:“懿平县主的病只怕是已经难以为继了,若是能有调元补气的上品良药,用上个三五年时间滋补,再搬去气候温润的地方居住,不必如此日夜操劳,或许还有的救,可是,在这个冰天雪地的鬼地方,怕是,怕是,过不去三年了。”

虽然宋王庄是偏远村子没那么多的讲究,可是这凿冰捕鱼到底是村中大事,只要是村子里能下地的老少爷们娘们都去了河边。

且不论眼前中年的老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拥有怎样的权势,光是这幅千金难求的名画,就足以让洪过吐血了。

让洪过心猿意马的事情何止如此,一进屋,小雅就将所有仆役驱赶出去,而后,竟是急嚯嚯的开始脱身上的衣裳。

近距离看到庄园,洪过倒吸一口气,这哪里是什么庄园,分明就是一座城堡么:看着总有后世三层楼一般高度的夯土外墙,至少有六七米高,墙上竟然有人在来回巡逻走动,而且墙头还建有高高低低的女墙,这哪里是庄园的狗屁院墙,根本就是按照城墙的标准建筑的。院墙上每隔三四米就有一座箭楼,仔细看看箭楼中森然的射口,可以想象,若是有人敢进犯,这些射口中射出的夺命箭矢会叫每一个前来进犯的人后悔万分。

万幸的是,松蓬山距离上京着实有些距离,得势的女真贵人们不大看得上,而失意的女真贵人又觉着此地距离上京太近了。高不成低不就下才被两个权贵携手瓜分。这两个正春风得意的女真贵人,并未太多要求宋王庄的庄客们,很干脆的来个萧规曹随,除了在庄子南北两头各建了一座大大的庄园外,其余希尹时代的制度一律不变。

洪过几乎晕倒,他不知道锄头这个东西的使用频率到底如何,不过,以后世的眼光来看,无论是这个锄头的品相,还是刚刚刘铁匠的话,都透腾着让人不放心啊。

屋内两人各自心怀鬼胎,秉德还好,喝着不知何味的茶水,总算还有点营生做,那客人偏偏进来后并未奉茶,只有枯坐那里呆呆的想着心事。

完颜秉德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桌后,秉德大约四十左右岁面容,方脸阔鼻,大耳厚唇,惟有一双眼睛像是个倒生的三角,微微眯起的时候就变成一条线,这双

想到此处,洪过笑眯眯的为完颜亮倒上一碗水,“其实,这个事情一旦实行则动静太大,罢罢罢,我再送你几个字,如此,今日你可不能再来麻烦我了。”

“改之,这个,东西,”现在的完颜亮变得有些口吃了,事实上,他是被洪过的举动搞得有些茫然了,“这个东西,好像还是我送给你的吧,你拿它作什么?”

完颜亮死死盯住洪过,低声嘶吼似的道:“目无法纪尊卑,你洪改之的胆子真的比别人大么,难道你想用你的小身子,试试我天朝的法度么?”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了,不知为何,在思考的时候,洪过想起了王安石,那个被天下瞩目,集士林所望,又被皇帝寄予厚望的士大夫,被皇帝

这下洪过没啥可怀疑的了,整个女真金国历史上,能叫完颜亮的人只有一个,不会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