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那船长打断了大汉,说道:“不如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兄弟吧,你们是怎么遇到的?”

“大哥!你出现的太及时了!小弟俺信你!不知道是否方便捎小弟一程?”

“愿闻其详。”

“你的命跟我无关!我只问你为何要杀血月!你到底是什么人!”

“阴阳,我们义军众兄弟,出生入死,才换来今天这样一个机会,他们此时都在天上看着我,这个人,我今天一定要杀掉,最后劝你一句,别挡道!”

我正看得出神,突然听到井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一……一尘兄弟,帮我……一个忙,家父的卧室里……墙壁上,挂着……挂着一把西域短刀,能否……取来给我?”我差点忘了白起还在井里呢,我探头入井,白起正在尝试用剑割断盖住头顶的大网,无奈网眼太小,长剑刺入几乎无法移动,白起试了很久,也没能脱困。

就在这腾跃之中,那人用双脚缠住白龙嘴边长须,左右交叉,打了一个结,再用脚趾勾住。口中的匕被反手握住,刺向龙须,白龙大惊失色,向后退去,跌入湖水中,溅起的水花足有两米高。

井……井里?我的喉咙里好像飞进一只苍蝇,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举剑再攻过去,心中默念“电光火石”,一缕极细的闪电从我的剑锋直刺出去,击中其中一球,闪了两下,突然消失不见,风球的中心倏地出现一个忽明忽暗的蓝点。靠!我的电光也被那风球吸进去了。

“哼,小小年纪,记性倒真是不怎么样。十年前,你义{}{}{}母家门前的那场大火都不记得了?”

对不起了,兄弟,你终究还得死在这水下。我转身向湖面游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扭头望去,那黑甲卫口中的鲜血顺着水流在一点一点注入水晶之中,突然,水晶里的白色光芒扩大开来,霎时笼罩了黑甲卫的全身。

“怎么个阴狠法?”

“滋滋滋滋——”一串雷电顺着困住我的水链向那老翁蔓延而去,被击中的刹那,老翁全身都颤了一下,水链的力道也立刻松了不少,但就在松懈的一瞬间,我们几个人同时感到一股酥麻的疼痛感传遍全身。

白起也来到我们身边,后面跟着林虎,两人都神色凝重,毕竟又有两个人死去。白起向着阴阳抱拳道:“久闻大侠大名,没想到以这种方式相见,刚才大侠仅凭内力功夫就将白某的强技压制下去,实在让人佩服,以大侠的武功……”

“阴阳?他不是要去杀血月,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

风里行哑口无言,还在调整自己的呼吸,不过现在呼吸的混乱应该是由愤怒带来的。唐铭也算是个有骨气的人,此时说道:“大人莫急,白起这颗头颅就由在下一人取了献给大人!”

“你在想什么?还不趁这个机会搜索施术之人。”白起打断我,我才发现从刚才的比拼到现在,他的眼睛一直在这个大殿里,每一个人的身上转悠。

白起又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我,满眼写着“我…就…知…道”这四个字。我尴尬地笑道:“白大哥,这些事情,如果是我亲口告诉你,你能信吗?”

我小声对白起道:“你不必太过担心,看样子吕蒙也不怎么喜欢高天齐。”

“什么?!”“啪——”那女婢的脸上多了一个红色五指掌印,“这龟孙子算个什么东西!让老子给他让座?你个小娘们嘴和屁股长反了吧!”说着又举起肥硕的手掌,却始终挥不下去,原来已经被张元紧紧钳住。

我接着说道:“几位,共经患难,周某自然对你们十分信任,只是我对别人有过承诺,有些事实在不方便对太多人透露,现在逼不得已,必须要向白大哥解释一些事情,还望各位见谅。”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遇到过?对了,小学班主任站在教室后门窗口,监视我们上音乐课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这鬼节是由东北昆仑族传入中原的,原是他们祭奠山神的节日,在这一天他们族人都会戴上这鬼脸面具,在山脚下围住篝火,载舞祭祀。祭祀的方式是准备十具尸体,将他们点燃置于大船之上,再顺着冰山融化的河水流向远方。到了中原虽然演变成纪念死去故人的鬼节,但是佩戴鬼脸面具的传统,却是保留了下来。当然,焚尸祭祀因太残忍亦被省去了,我们汉人,以折叠的小纸船做替代,在里面放入蜡烛,顺着河水飘走,也算是寄托了哀思。喏,你顺着这拱桥往下看,大家正往青弋河里放纸船呢。”

白起沉默了一会,四周环顾了一圈,突然走到我的身边,绕着我上下打量,说道:“一尘兄弟,你身形消瘦,腰椎细长,骨架也不似一般男人那般壮硕,还生得一张瓜子脸,若是扮作女儿身,倒还真可能是个俊俏的姑娘……”

“是!少爷!”众人皆抱拳半跪说道,虽然一夜未睡,但是听了此话,大家都十分激动,只希望今天便是鬼节,晚上就手刃了高天齐。

忽然间,酒馆的大门被推开。堵门的小二足足飞出去一丈多远。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说话,扭过头来。只见风雪中,一个八尺多高的人影晃进了大门。这人一身黑袍,脸被袍子罩着,看不清明细。手中拿一柄巨剑,足有一人多长,一尺多宽。一些警惕的客人已经抽身站了起来,摸到了自己的兵器。

白起也走到老人面前道:“何老,此番又来畅音阁聚首,白某实在惭愧,只希望这次可以一击成功,不至于给您老遭致什么祸端。”

对面那女子像是受到巨大的刺激,一下子跪了下来,用气声回道:“九莘该死,不知是少爷来了!请少爷恕罪!”

在我忍受着全身每一寸肌肤和每一节骨头如虫噬般的苦痛之时,突然瞥见有一个蓝色的人形身影在空中闪现了一下,我眨了一下眼,再次望去,却什么也没有了……那身影好像……好像灵魂的形状……妈的!痛的老子都产生幻觉了!

妈的!老子可是西北黄土高坡上土生土长的纯爷们儿!水性差点怎么了!下水之前也不说一声,水下这么多妖魔鬼怪、机关暗道,要不是老子年轻时候学过点狗刨,这会估计早和那些奇形怪状的雕塑抱在一起,葬身水底了!

“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可不是断袖啊……”,接着我脑洞大开:“原来你和袁天兄弟是……难怪你们俩隐身在这洞窟里……这里倒也是个远离世俗眼光的僻静地方,你放心,你们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白起面色上倒没有起什么变化,说道:“这些帐我自会找高天齐一笔一笔算清。一尘兄弟,蕙娘要你来找我究竟有了什么消息?”

这个人还和以前一样啰嗦,不仅啰嗦,还多了几分猥琐……

第二天早上天才微亮,蕙娘便取了一套易容用的器具来到我的房间。在我的脸上贴贴补补折腾了半个时辰,替我带上花白的发套,给我穿上一件打了无数补丁的粗布衣服,最后在我的胸前塞进两个窝窝头,终于打造出了一个让我不忍直视的老妪造型,我看着那满脸横看成岭侧成峰的褶皱,深深叹了口气……这简直就是毒死白雪公主的老巫婆形象,出去一定会吓哭小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