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回去时,看到屋里多了两盆海棠,一红一白。

若许家这批茶叶是进汴京前被掉了包,则说明许家有人将此事说了出去,然后被那人摆了一道,但目的仅仅是不让许家的茶入选贡茶。

“我是来找你对弈的,如果你能赢我,我立刻就走。还有上次在杜家的宅子里,若没有我,你不得吃大亏了,对待恩人就是这样的态度吗?”肖远一边平心静气地说话,另一边留在外面的那只手拿着匕首在撬窗扇。

许老太爷点头认同。

许诺和吕氏两人坐在马车里。显得马车空间很大,吕氏端正地坐着,许诺则半卧着靠在车上。

宋时人们结婚相对较迟,许多人都是早早定了亲事,待十七八岁时才娶嫁。许二娘亲事定的迟,可丁氏催得紧,她今年年末就会出嫁,算起来她出嫁的年纪刚刚好。

转过头去,看到七月一张小脸和白绢一般。

许诺有许六娘幼时的记忆。清楚当年许六娘走失是因为许倩,出府后她避过长辈、婢女和嬷嬷,将许六娘骗到偏僻处丢掉。

肖远听罢脸上的笑容立刻消散,他有三座宅子,应天府那座地理位置最好。他不在汴京时基本都住在那个宅子里,而且旁边就是应天学院。去找晏殊和范仲淹喝酒也很方便。

一道黑影蹿了进来,偌大的麻袋直接从杜辰头上套下去,从头到脚。

许谷诚态度坚决,多次劝说终于委婉拒绝。他倒不是看不上杜家是商贾人家,而是杜大郎性情实在不佳,杜夫人又是个主意多的,与他为女儿择夫的标准相差太多。

许诺跟着许谷诚学了一个多月的字画,对他的字画已经十分了解,不会看错。

杜老太爷派人打听了一番,隔日就应了。他早些年就想与许家联姻,当年将最优秀的庶女送到许府做妾,与许家算是有了些联系,却算不得姻亲。如今若能娶回许家的嫡女,两家人才能算是真正的亲戚。

许诺心中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丁老太爷竟然没有请许家,难不成是要划清界限?

许诺在门外待的久了,几个打着哈欠的小厮从里面出来,轰她离开,她兜兜转转到了后门又被赶出来。走到无人处没有犹豫就撩开衣袍,翻墙而入。

十四年的养育,如果是那样的结果,他不知该如何面对。

“原来如此。”王沐雨同样笑了笑,让婢女收起棋盘,忘记先去的话题,与许诺聊起点茶来。

“肖长临先是克死了周王赵祐和他母亲张氏,后又克死了郭皇后,其余的人不知克死了多少个!谁敢接近他!”许二娘急着离开梨园,干脆和许诺说了个明白。

刚端起茶盏,身后传来一声大叫。

“无妨,王老夫人是明白人,不会因此责怪与我。”宋郊端起茶杯掩嘴,低声说道,同时目光向那座亭子望去,对上一正在发呆的双桃花眼,“此人是谁?”

朱商自嘲一笑,摇摇头,转身向梨园深处走去。

呼了口气,悄悄退出去,春棠在外面等她。

来赴宴的前两天,李嬷嬷在茗槿阁将王家的人,以及要注意的礼节给许诺絮叨了三四遍,以至于许诺可以倒背如流。

许倩听罢贝齿紧咬,对上许诺的视线,许诺轻笑回应。

春棠犹豫了一下才说:“娘子当初住进来时哭着闹着要拆了匾额的。”想起往事,春棠一阵后怕。

朱商咳嗽一声,手抄在胸前:“大荷官见总荷官是习俗,比你们家今年举办的斗茶的习俗还要久些,这些礼退不得。你若再不来,他们天天到我这来找你,我的铺子也没得开了,所以略施小计让你来一趟。”

胡灵冲上去,在朱商一尺外的距离,笑盈盈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胡灵上前拍了许平启一把:“是啊,出去玩会。你看着瘦瘦小小,没想到和你姐姐一般,倒是个硬实的。”

胡灵的祖父虽是武将,却没有传授她武功,而是让她拜了一位朋友为师,她成了三师妹,上头有两位师兄。

张氏了然于心,出声道:“佳作用来赏析,不如人意的词就不必拿出来丢脸了。”显然对张先已有不满,却决定护住许倩。

张先虽依旧面无表情,却没有开口,神色之间有些犹豫。

长子早逝,纪老太爷当下辞去太医院的职位,携家搬回苏州,只留下是翰林医官的次子在汴京。

若有一个人在朱商面前也好啊,至少不会尴尬。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没有理由去接触丁墨。可与丁墨是表兄妹的许二娘却有,通过许二娘她才能多和丁墨相处,更何况在与许二娘的对比之下,自己的优点会更突出。

半个时辰后红队的十几人见了丁老太爷,丁老太爷笑着告诉她们今年获胜队的奖励:“丁府里若是看到什么喜欢的,可任取一样。”

胡灵睁大眼,惊讶地看着许诺:“旁人都是争射眼的机会,你却放弃了,要助我?”

春棠在后面惊地张大了嘴,她从小就从许家内院长大,哪见过这场面。既惊讶这个婢女的老实,什么都说了,又惊讶娘子单手将一个婢女打晕。

停下秋千,她听到了议论声,或者问她是谁家的娘子,或者说她张狂,或者说她不知礼节,言语间皆是鄙夷轻蔑。

二十一娘抿着嘴笑。

目光转到面庞上,额头光洁饱满,鹅蛋脸上几点殷红越发衬地皮肤白皙。发髻样式简单,可头上的饰品样样都用了一番功夫。

许谷诚点头,让帘儿说话。

许诺看了父亲一眼,他脸色平静,眼底闪过些许恨意。想必他恨极了伤害自己妻子,败坏自己女儿名声之人。

有那么一瞬间许谷诚露出震惊的神情,随即回复平日的温和:“好。”并没有问许诺为何要他教,而不是吕氏,或是请一位西席。

锋芒过胜有时会招人陷害,这里和现代不同,一个不留心就性命难保。

母亲太过善良宽厚,不会为自己的利益谋划,更不会去争夺什么,一是母亲本性如此,二是她被保护的太好了,几乎从未受过苦。

丁氏?不可能,她急着给女儿议亲,第一个不同意许府名声有什么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