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这种考虑,许诺对肖远离去前的话很在意,而且有九分的信任。

肖远似乎没感到疼痛,笑着问:“我如果喊出声,六娘子的名声不知会成什么样?”和男子在闺房私会,而且这个男子是个大克星,克死了皇后和皇子,恐怕没人敢娶她了。

张氏话里话外都没说王英摔倒和许诺有关,还有些怪王英心胸不够宽广,因一件小事就记恨上一个小辈。

许家的女眷除去还在禁足的许倩和许二娘,都乘着马车去了东禅寺,仆妇婢女跟了一大堆。

许二娘如今还在禁足,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丁氏多次劝解无果,最终写信让外嫁的许大娘归来。

许诺不知不觉绕着许府走了一圈,府里的风景着实迷人,而且处处都透露着精致,让人不禁为之赞叹,只是她的心早已飞到外面。

许倩心中漏跳一拍,面上却保持镇静,安慰自己如今的许诺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不露出丝毫异样。冷哼了一声:“自然,还有谁能将母亲伤地这么重?”

他在汴京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做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吃喝打诨不过是无奈之举,如今又是闹的哪一出?

那人拿着麻绳飞快地将麻袋扎住,拖着麻袋就往外走,杜辰在麻袋里手脚并用,大喊大叫。却无济于事。

“男子十五可娶,女子十三方嫁,六娘子正是议亲的好年岁,为何不为她的未来早作打算?”杜二爷笑了笑,眼睛两边带起一片褶皱。

或者说就是在杜家的这座宅子里相识?

杜大娘素来不喜许诺,也恨杜辰害她在丁墨面前丢了脸,添油加醋地说了些许诺的坏话,怎料杜辰一句也没听进去。回长洲县后还绘声绘色地将许诺站着荡秋千的场景讲给杜老太爷,杜老太爷夸了一句,他就求着杜老太爷来许家提亲。

丁老太爷果然很看重丁墨。

有名的妓女自重身份,能文词、善言吐、对答有度、极擅应酬,有些甚至可以住三进的院子。

她心中不甘心,不情愿,却一句也不敢说,只能忍受着这一切!

看到王沐雨吃惊的表情,许诺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的有些不妥,太过大意了。她自小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前些日子又失忆了,这么容易就解了残局,确实是难以令人信服。略微思虑便答道:“最近看了本棋谱,上面正巧有这个残局,研究了许多日又问了父亲才知道了这个法子。”

怪不得丁墨刚才一改往日温文如玉的模样,警惕提防,原来是因为这个。

丁墨看了许诺一眼,目光平和,缓声道:“六娘子不多坐会?可是有些冷?先喝杯热茶吧。”说着话已经让一旁点茶的小厮舀出一盏茶汤。

丁墨闻言,转过头顺着宋郊的目光看去,看到许诺正往这边看着,她目光一动不动,毫不避嫌,与他平日见的女子大有不同,瞬间想起她在丁府站着荡秋千的姿态来。嘴角溢出一抹笑意,与平日社交时的笑容截然不同:“是许家六娘。”

一旁朱商咦了一声:“是我给你找的大夫,那配药方的医馆也是我找到的,这恩情比他的大吧。”许谷诚能那么快找到紫鹃以及紫鹃兄长所在的医馆,除了许诺的提示,朱商先前的求证和之后的推波助澜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许诺挑了挑眉,问道:“你可知刚才祖母在里面说了什么?”

母亲善良,许倩便无节制地利用。

杜姨娘虽然不是婢女,可身份不比婢女高,她娘家是富豪,可她在许家在张氏眼中也不过是普通的妾而已,同时也是张氏口中的下贱人。

许倩目的达成,说了几句闲话就走了,许诺却被她扰的没心思下棋,叫了春棠和七月出去。

这样说朱商这份算计也是无奈之举,许诺心中舒服了些,便说:“这些东西我卖给你。”

“嗯。”许诺没想着对胡灵隐瞒此事,回答起来没有顾忌,话毕还拿了一块点心塞到嘴里。

许诺在他转身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我们今日出去,你去不去?”

许诺愣住了,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朱商给的那块玉,不由疑惑,知道自己拥有这块玉的只有寥寥数人,其中不包括胡灵,她怎么知道的?

两句话的时间不足以张先做出新词糊弄过去,他背上起了一层冷汗,目光不由得向许倩看过去,却见许倩别过头,眼中不由闪过冷意。

徐谷磊突然开口,笑道:“我学问一般,却觉得子野这词是有感而发,是不是在丁府时看到中意的女子了?”他性情活络,说出这样的话众人并不意外。

纪老太爷当年教纪玄医术的条件是:不许入汴京,不许当太医。

许诺这几日让七月盯着怡涟阁不是白盯的,而且她对许倩一直有防备,这才没招了道。

前厅斗茶选的品茶者都是在饮茶方面有极深资历的人,后院娘子的斗茶是半娱半赛,品茶者的挑选也不是那么严格。

胡灵高兴地拽着许诺绕着鞠城跑,两圈下来许诺脸上已是红扑扑的。

“今日的比赛会有许多人来观看,因此这次的比赛不单单是两个球队之间的较量,更是每个人之间的竞争,射眼的人才会被人们注视。”胡灵将球从右肩顶到左肩,又从左肩顶到右肩,如此往复。

“谁给你传的话?”许诺的手按在穴位上,说着话又加重了力度。

“这个娘子胆量倒是不小,刚才的情形,一般人怕得摔个仰面朝天。”一个黑袍少年说着笑了起来。

“孙太妃可好?英国公可好?”丁二夫人从善如流地坐下,开口就问了两个有名号的人物。

通身打扮清丽秀郎,十分好看。许诺看着却心中苦笑,母亲竟然这样看重丁老太爷的生辰,莫非母亲也和丁氏那般给自己相中了个小郎君?

杜姨娘摇头:“妾身认为她这样的反应肯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才急忙带她过来。”

紫娟没有理由害吕氏,这样做肯定有人指示,刚才一番话傻子也能发现漏洞。

过去祖父教她习字,她觉得毛笔字用处不大,没有认真练习,可在宋朝,一手漂亮的楷书很重要。

不过她容易被激的性子却是压不住,无论是上次许二娘的嘲讽或是这次。

春棠是从母亲那里出来的,学了母亲那一套“能忍则忍,能让则让,以善待人”的为人处世的原则,可母亲有父亲保护,又有李嬷嬷协助,和春棠的处境完全不同,得快些让春棠改变观点,否则日后很可能会吃亏。

许倩?

大伯父忙的脚不沾地,怎也来问安了?

细碎的声音传入耳中,许诺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一页一页翻看曲谱,尽力多记些。

许诺点点头,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孩儿让祖父担忧了。”

许诺想了想,便将今日在茶室的事情说给了李嬷嬷听,最后道:“还好这几日看嬷嬷冲茶,对点茶稍稍懂了些,不然可得被叶娘子训上一顿了。”

许诺见状,便也站起,坐在许五娘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