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笑了笑,不屑道:“你知道的,我向来是不请自来,有什么可问的?”说着话给许二娘比划了一个打耳光的手势,吓得许二娘后退了两步。

许诺眉头微蹙,许倩说许二娘会在这里等她,但那句话她根本没相信,故此看到丁墨在这里没有惊讶,反而明白了许倩的用意。

另一边的亭子里,丁墨坐的挺直,温文儒雅,笑着和宋郊说话:“伯痒兄,你若有空,过几日可否到丁府一坐,祖父很想见你一面。”宋郊去年中了江陵府的解元,在祖父眼中是有前途的少年,也是他值得交往的人,得知宋郊会来王家赴宴,祖父特地让他回来参加赏花宴。

许诺镇定自若地向前走了两步,面色平淡:“我迷路了,二姐可否给我引路,这位两位郎君似乎也不识路。”

王老夫人目光下移,看到许诺绣着柳枝的裙子,眼睛一亮夸了几句,张氏便说:“六娘玩性大,屋里有个婢子专门喜欢鼓捣这些,如今竟是穿了出来。我先前倒是没注意,否则定不让她穿出来,太惹眼了。”

许倩靠在吕氏肩头,耳上的两颗珍珠因身子的颤动不断晃着,目光撇过许诺,发现她绷着脸,嘴角划过一道弧线。

许老太爷连着咳嗽了几声声,身后的婢女急忙端水过来,他喝了一口才道:“往事莫提,我瞧着六娘这身衣裳不错,去了王家反倒会给咱们许家张脸。六娘起来吧。”话毕背着手出去了,不再理会屋内的事情。

许倩害母亲变哑,害母亲忍受丧女之痛,这些痛她会让许倩百倍地偿还。

许诺在天盛赌坊上上下下找了两遍,也没见到她。又在西塘雅间等了两盏茶的时间,决定先去她们停马车的地方,准备离去时,朱商突然出现,几个小厮将先前收下的礼物拿过来。

她几次来天盛赌坊,都看到唐七趾高气扬地骂人,今日竟然又臭着脸嘲弄许诺,火气猛地就上来了。

许诺对胡灵自夸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应,她有一双剑眉,加上身子骨本来就硬实,这样装扮的确是个俏郎君。除了矮些,不比胡灵差。

十几日匆匆过去,许诺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很紧。

二十一娘神态轻松,眉眼中带着笑意,很想知道张氏会说什么。

张先说了一句过誉,没有推辞,开始诵读:“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不过是讨论兴趣爱好时说自己喜欢看史书和下围棋,就得了这么个评价,又没去绣花。

吕二十一娘看后笑得合不拢嘴,赞道:“四娘的荷花精美,六娘的人像却更是传神,我瞧着六娘更胜一筹。”一般人若是看到别人画了自己的头像,定不会自己出言夸赞,可吕二十一娘到底不是一般人。

可是,前日外祖父竟然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母亲的提议,对她亦没有半分的心疼。

许倩一个激灵,差点蹦起来。

人们在意的倒不是奖品,而是与丁老太爷见面的机会。

许倩当时谦让,让许诺先荡秋千,显然是有预谋的,许诺不认为这个婢女是许倩的人。一来她擅长的是借刀杀人,二来丁府里她并没有认识的婢女可用。

微风从耳边滑过,额前的碎发被吹起,裙摆也随着摆动上下起伏。

许诺低头看了眼手上有些松的镯子,有些不解。以母亲从容的性子不该是这样的反应,莫非这个镯子很珍贵,或者有特殊的意义?

许诺忙让春棠打开窗户,只穿着中衣就到窗边,贪婪地吸着湿润的空气。

一瞬间她就想起母亲得风寒后杜姨娘来许六娘这边侍奉过两日,言语间莫不是母亲的风寒有多严重,再不治好会性命堪忧……

吕氏被李嬷嬷扶着,脸色不是很好,目光在许倩和紫娟之间游离。

他看到许诺站在门外,放下手中沾有丹青的狼毫,让许诺进来。

正准备拒绝,就听到杜大娘小声说:“四娘你叫她做什么,她不是手一碰琴就能把琴弦扯断吗?你的琴那么好,敢让她碰?”

回屋后春棠看到她高高肿起的膝盖,差点哭了出来,哽咽着说:“娘子,老夫人心太狠了些,祠堂的地板又冷又硬,还不让小的给您送蒲团和护膝……”

除非恢复记忆,而且有确凿的证据。

七月如临大敌地将玉佩塞到怀里,疑惑地问:“我拿着这个,朱掌柜就会见我吗?”

母亲昨日不是答应要为自己出气吗?

许诺前世工作时早起惯了,又因为工作原因十分警觉,因此听到春棠脚步声就已经醒了。洗漱后,吃了一晚面,吕氏和李嬷嬷便过来了。

许二娘原本等着看许诺被训,怎料自己成了被质疑的那个,此刻抬眼对上叶娘子疑惑的目光,心中大乱,气急败坏地拔高声音:“六娘,你莫要胡说八道,我怎会说出这种混话。”话毕转身离去,茶具也没清洗。

细碾精罗。

“叶娘子,我细细想了想,还是坐在后面的好,毕竟四姐要比我年长。刚才是我思虑不周,还望叶娘子莫要责怪。”许诺脸上浮现愧疚之色,向叶娘子施了礼,而后快步向后而去,坐在最后一排。

刘姨娘育有两女,都养在张氏名下。

屋中李嬷嬷,春棠,冬梅几人也十分吃惊,目光齐刷刷看向吕氏。

就不能等到明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