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一切顺利。

都是大男人,总不好坐软轿上山。

沐雩怔了下,点头,不知违和,有些时候他觉得他善良温柔的安之才是最坏的……

顾雪洲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秋萝仿佛回光返照般眼眸骤然亮了起来,然后……晕了过去。

顾雪洲惯例老脸一红。

#160;#160;#160;#160;沐雩不喜欢那阴阳怪气的死太监,还得欠他那么大的人情,不由地抵触了下,想要拒绝,可又不能在安之面前嫌弃他的亲哥哥,只得把话咽了下去。#160;

#160;#160;#160;因为树敌众多,所以蒋熹年才一直没有去找弟弟,现今既然已经相认,却不好再避而不见了。然而对外,蒋熹年还是不能让人知道顾雪洲是自己弟弟的。所以他亲自给弟弟安置了个好房子,不算太大,不然顾雪洲也不好打理,只中规中矩,好在幽静偏僻,看上去地段一般,其实从后门那出去拐过一条街没几步就是蒋熹年的私府的后门,虽然他一向泡在都尉府,有时连家也不回的。

裴珩说:“你从未告诉我你有个弟弟,长得同你相貌倒是挺相似的。你怎现在才与我说?你不是说……你不是说你全家都死了?”

萧韧还不清楚具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但他差事儿办砸了却是肯定的,眼见着督公对那顾雪洲的态度,显然是旧识,且交情匪浅,旧识对陛下,蒋督公也鲜少有这般温柔的神色的,他懊悔愧疚,像只害怕被抛弃的大狗,眼巴巴地望着蒋熹年,一句也不敢说,就是督公让他去死他也认了,他只怕督公要将他扫地出门。

当年的少年已经长成了挺拔英俊的青年,甚至开始渐渐年华逝去,而昔日的孩子也早就长大,假如不是截然相反的气质,可能他们看上去会更肖似。

都尉府戒备森严,沐雩正想着该怎么混进去,就听见了刺客的喧哗,那刺客似乎武功不错,几个锦衣卫还拿不下,其他岗上的人不得不去支援。

“因为什么?臣听不懂。”

顾师傅:“……”

顾雪洲:“……”你说这个人怎么长着那么一张漂亮的脸,但是出口成脏呢?

沐雩闭了闭眼睛,都逼到了这一步居然还是没有办法,他把手伸进袖子里摸了摸,“那我用这个交换总可以了吧。”

但在外面的百姓看来是再公正不过的,两个大夫当堂测验,一致指正了顾家的胭脂里真的添了毒。

再巧也不会巧到这般地步的。

等到第四天,这沐雩拿了第二个第一以后,萧慎就更在意了。

十个学子上了场——这肯定是院内先进行择选过的,从有意参赛的人里先由先生比过,才给出十个名额,否则谁都参加,岂不是要比到明年去了。

“高公公看起来很是中意顾家,唉,这是为什么呢?我们有哪不如顾家呢?”

他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然后才有空去瞧这个救了他女儿的人,一看便不禁瞩目,只听说是国子监的学生,没想到这般年轻,不止相貌俊美还气度不凡,不知是哪家的青年才俊。

娘亲微愠地道:“你明知我们的身份……要是碰上什么人,你怎么解释?”

李娘子知道顾雪洲性格小心过头,是个别人推一步才走一步的人,当初要不是家里没了别人他估计现在就是个娇宠软弱的小少爷,根本不会成为什么商贾,他全家都乐意养着他,而如果没有遇见沐雩,顾雪洲也不会把香雪斋开得这样大,以至于现在被瞧上了眼。李娘子又劝他:“别一惊一乍的,男子汉大丈夫,你得提得起来点。这也不尽然都是坏事不是?至少有了个皇商之名,指不定也能给沐哥儿在国子监撑撑腰。”

萧韧回答:“三十五。”

楼侍郎宽慰顾雪洲一番,扬长去了。

沐雩每次去的时候都是鸡飞狗跳的,这天去却很安静。

沐雩烦躁地回答:“那四个月。只学三个月当然不够,但这考试哪是这一年半载的功夫就能决定的?这看平时的积累,我这些年的书又不是白读的。不过这段日子我们‘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过了头而已,怪我太喜欢你。我前几年也天天想着你,还不是考了案首?”

沐雩知道他说溜嘴的是什么意思,低低笑了两声。

顾雪洲懵愣地想,睡完了怕被自己骂所以跑了吗?

顾雪洲愣住了,瞠大了眼睛,真的吗?他有那么淫荡吗?

顾雪洲立即反驳:“怎么可能!”

顾雪洲不由侧目,瞟了老神在在的崔山长一眼,说的含蓄,不过是指沐雩自傲而已。沐哥儿在外面的名声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从没有人说他自骄自傲的。这崔山长看上去不声不响的,其实把沐哥儿看得很透啊,不愧是山长。

沐雩还是忍不住走过去,低声在他身边说:“你算错了。”

顾雪洲把沐哥儿追求自己两年的事情美化加工了一下,光是想想,脸就有点红起来了,“有个……有个姑娘很喜欢我,我不知该如何拒绝他。”

气氛似乎渐渐地微妙变化了。

顾雪洲还挺伤心的,泪汪汪地说:“要是我贪懒休息的间隙有人病死了怎办?我原可以做多点的。”

顾雪洲全身都僵住了,他听见沐哥儿的气息都颤抖起来,仿似在忍耐压抑着某种莫大的痛苦。

你大哥还活着呢。顾师傅想,可却不能告诉他,蒋熹年怕自己知道了弟弟的下落会忍不住思念找去,特地让顾师傅不要告诉他,而顾雪洲压根就不知道大哥还活着……如今这兄弟俩一个隐于天,一个藏于地,不知这辈子是否会有相遇的机会?

沐雩和杨烁面面相觑,他们刚进城没多久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同那拨人打了一架,幸好先前叫小雪传的信已经递到了茂临城的漕帮分舵,来了几个大叔把他们救了下来,带回去护了起来。沐雩肚子上被捅了个窟窿,躺在那儿奄奄一息。

这一切前后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蒋熹年往后直了直身子,眼底的光芒冷酷冰寒,他把玩着两把蝉翼刀,看着船头努力地控着船的两个少年,压低声音说:“没办法的,谁让他们这种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他们太危险了……年纪小小就做刺客的多得是,小曹小方他们几个追随我的时候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就算不是,也不能放任他们透露我们的行踪。三郎,你是要当皇帝的人,不能妇人之仁。”

夫人低着头,似乎不敢看他,腼腆羞涩地婉拒道:“谢谢这些小公子了,我家相公生的病,这些却是用不上。”

顾雪洲被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这是怎么了?二娘子,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顾雪洲想了又想,实在不懂还有什么事,摇头说,“没有了……有什么的吗?”

有个伙计出来扫地,注意到了她,刚瞟了她一眼,她吓得面红如烧,转身逃也似的走了。不知跑出多远她才停下来歇了一会儿,擦了擦脸颊,指尖都是眼泪。

你回来才几日你就吃遍了定江?顾雪洲半信半疑地想着,回答道:“不是买的,不是我自己做的,这是鲜花饼,里面是蜜渍的玫瑰,你若还想吃,我给你包一份。”

为防被发现,他远远地缀在后面,然后看到沐雩在一棵柳树下等着,没多久,一个伶俐娇俏的小姑娘出现,笑着同他说了几句话,还给了他什么东西,沐雩接到手里,万分珍之地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