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0;#160;#160;沐雩不喜欢那阴阳怪气的死太监,还得欠他那么大的人情,不由地抵触了下,想要拒绝,可又不能在安之面前嫌弃他的亲哥哥,只得把话咽了下去。#160;

#160;#160;#160;可谁也联络不上沐雩,从定江府回来的信里说沐雩翻了案后就不知所踪,曲繁文只怕顾雪洲是真的出了事,所以沐雩想不开寻了死,有好些日子都心神不宁。正这时,当时突然离开的沐雩又一声招呼不打地突然回来了,一回来就说要搬出学舍。沐雩看上去瘦了一圈,面色有些憔悴,同窗们愕然,纷纷劝他,表示就算他家里出了事,大伙也能资助他。

裴珩说:“你从未告诉我你有个弟弟,长得同你相貌倒是挺相似的。你怎现在才与我说?你不是说……你不是说你全家都死了?”

蒋熹年心情也很复杂,他万分懊恼,自己之前怎么也没好好问问身份来历,无非是他公务繁忙,哪还有那闲心仔细打听个小男宠的事,却没料到最后竟闹出这档子荒唐事——

当年的少年已经长成了挺拔英俊的青年,甚至开始渐渐年华逝去,而昔日的孩子也早就长大,假如不是截然相反的气质,可能他们看上去会更肖似。

蒋熹年说:“陛下在此稍等,等这刺客被擒住了我们再走。”又从萧韧手上接过灯笼,“你也过去看看,回来和我禀报情形。”

“因为什么?臣听不懂。”

李娘子抱着女儿,同顾师傅说:“沐哥儿还是太心急了,我觉得这事还有蹊跷。”

顾雪洲:“……”你说这个人怎么长着那么一张漂亮的脸,但是出口成脏呢?

沐雩突然老实了,和顾师傅一起随官府的人大摇大摆地走了,他是举人,是半条腿踩在官场的特权阶级,自然不用卑躬屈膝地被衙役押送。

但在外面的百姓看来是再公正不过的,两个大夫当堂测验,一致指正了顾家的胭脂里真的添了毒。

那边萧慎刚打听到关于沐雩的更多事:“……说是定江府人,无父无母,家里只有一个兄长。”还有又知道,“前些日子上元节,清河侯家二房的嫡小姐被拐了被他救了。”

等到第四天,这沐雩拿了第二个第一以后,萧慎就更在意了。

柴薇嘻嘻笑,大大方方地说:“那不是只有你我在吗?若是还有第三个人,我便不敢这样说了。”

“高公公看起来很是中意顾家,唉,这是为什么呢?我们有哪不如顾家呢?”

柴桐的夫人刘氏在屋子里听到半耳朵,像是突然被灌了一身的力气,从美人榻上起来,跑出来问,“楹姐儿!我的楹姐儿找回来了?!”

娘亲微愠地道:“你明知我们的身份……要是碰上什么人,你怎么解释?”

却没想到没几日高公公那边的人却来说他家胭脂好,想和他们家签新单子。

萧韧回答:“三十五。”

听到这疑似兄弟阋墙般的话,顾师傅到底忍不住辩解说:“……其实我觉得蒋督公并不是那么坏的人,他不过是恩怨分明罢了,应该、应该也不会冤枉好人草菅人命的罢。”

沐雩每次去的时候都是鸡飞狗跳的,这天去却很安静。

沐雩咬咬牙:“三个月。”

沐雩知道他说溜嘴的是什么意思,低低笑了两声。

假如是做梦的话,能对弟弟做出这种梦的自己是个畜生。

顾雪洲愣住了,瞠大了眼睛,真的吗?他有那么淫荡吗?

顾伯说:“我是不喜欢他啊!但是以前我是苦口婆心软硬兼施,连背着你把人送走这样卑鄙的事我都做了,是你要死要活死乞白赖非要把人留下!”

顾雪洲不由侧目,瞟了老神在在的崔山长一眼,说的含蓄,不过是指沐雩自傲而已。沐哥儿在外面的名声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从没有人说他自骄自傲的。这崔山长看上去不声不响的,其实把沐哥儿看得很透啊,不愧是山长。

有时候也有人非议顾雪洲,说他是个钻进钱眼子的,说沐雩书读的那么好,还要他来看店,换做别人家有个这么会读书的儿子,就算不供起来,也不会让他像个伙计一样在店里打杂浪费做学问的时间,说他是目光短浅、小家子气的商贾气派,又或者是因为沐雩不是亲生的,所以不招他疼。

顾雪洲把沐哥儿追求自己两年的事情美化加工了一下,光是想想,脸就有点红起来了,“有个……有个姑娘很喜欢我,我不知该如何拒绝他。”

嘴里说着,心里也忍不住想象起来,他幻想着安之搂着自己说“我就是你的礼物”,那该有多好啊?啧啧。

顾雪洲还挺伤心的,泪汪汪地说:“要是我贪懒休息的间隙有人病死了怎办?我原可以做多点的。”

“为什么不成?”

你大哥还活着呢。顾师傅想,可却不能告诉他,蒋熹年怕自己知道了弟弟的下落会忍不住思念找去,特地让顾师傅不要告诉他,而顾雪洲压根就不知道大哥还活着……如今这兄弟俩一个隐于天,一个藏于地,不知这辈子是否会有相遇的机会?

蒋熹年决意已定,从容地笑着,摇头说:“师叔,我知道您是真的关心我,但是不必了。不要让安之和我沾上关系,不好的。我这次也是,只想到您是绝对可以新人的人了才来求您,过了这次我也不会再来麻烦您了,省的将来拖累了你们。殿下对我有恩,我也要报答殿下的。反正我这样的人,本来就没有未来了。嗯,对了,这次请您护送我们上京,到时也有报酬的……”

这一切前后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沐雩摇头,啧,可不就是被那个阴险的大光头给宠傻的?他最后叮嘱一遍,“你不想杀人那就我来,我不怕这个,你到时记住千万别拖我后腿我就谢天谢地了。”

夫人低着头,似乎不敢看他,腼腆羞涩地婉拒道:“谢谢这些小公子了,我家相公生的病,这些却是用不上。”

顾雪洲完全不明白,这和他娶亲有什么关系?又关沐哥儿娶亲什么事?沐哥儿这次生气就是因为自己差点胡乱给他定亲吧?急着给他定亲他一定又要生气的。不懂,唉,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真是太难琢磨了。顾雪洲想起当年,大哥在沐哥儿这般大的时候早就定亲了,那家的大姐姐和哥哥青梅竹马,后来家里出事,女方急急退了亲。那个大姐姐偷偷跑出来在佛寺的后山见哥哥,把一些银票给了哥哥,但她很快被找来的家人带走,后来哥哥失踪,他的前未婚妻也很快许配了新的人家,再没有见过面了。

顾雪洲想了又想,实在不懂还有什么事,摇头说,“没有了……有什么的吗?”

有个伙计出来扫地,注意到了她,刚瞟了她一眼,她吓得面红如烧,转身逃也似的走了。不知跑出多远她才停下来歇了一会儿,擦了擦脸颊,指尖都是眼泪。

顾雪洲看他豪迈的吃相,生怕他噎着,赶忙给倒了一大碗茶,“那你如今是回家了吗?”

为防被发现,他远远地缀在后面,然后看到沐雩在一棵柳树下等着,没多久,一个伶俐娇俏的小姑娘出现,笑着同他说了几句话,还给了他什么东西,沐雩接到手里,万分珍之地放了起来。

沐雩心头一惊,手下便乱了,幸而鉴明也没有多认真,继续道:“我知道你在外面。”

杨烁一副“你没师兄好可怜哦”的神情,道:“那难怪了。”

一旁看热闹的烧饼铺子的老板笑道:“那位老太太可是赫赫有名的漕帮太夫人——苗老安人,诨号点苍燕,被捉的是她的孙子杨烁,是个混世魔王,人称小霸王的,以前小时日日闹得鸡飞狗跳的,这几年听说是去不知哪儿拜师学武才消停,前些日子回来便又热闹了。……你们没听说过吗?是外地人?”

那一双眼睛里盛着满满的关切和温柔,沐雩不由地一把将他抱进怀里,也不说话。这世上也只有安之知他懂他爱他到这般地步了。

“啧。”沐雩睁开眼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从简至深,沐哥儿悟性高学得快,便催着顾师傅教点更厉害的,贪心地说:“索性你教我能够一次性打十七八二十人的拳法脚法,其他的就更不在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