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丁贡手一挥,悬浮在空中的血磷粉已撒向碧水潭,秦征暗中牵引风势,却将那血磷粉吹了起来,丁贡脸色一变,烂柯子则欣喜若狂,大叫:“宗海!仲平!是你们吗?”秦征是将真气与整个洞穴的风境连成一体后在石像后面运功,烂柯子竟也没察觉到法力来自何处。

素灵派医道天下第一,华青囊给裘百川一把脉,点了点头,躺着的乃是他十分重视的朋友,本来以为裘百川已凶多吉少,这时察觉对方没事,竟喜极而泣,道:“嗯,没事,没事,只是中毒,这毒我解得了!”便喂了他一颗丹药,将他背起,朝天玑洞走来,洞口又匍匐着一人,左手抓着一把断了的宝剑,月季儿认出是洛云飞的弟子曲严声,他双目紧闭,四肢僵直,华青囊把了一下他的寸脉,道:“还有救。”

云笈派高手于风云际会之际所能引发的天地之力远非武学高手所能做到,但在这斗室之内、重困之中,便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困扰。

华青囊道:“别听他胡扯!这人会心语,只怕是箕子冢的人。”

石门关上以后,陆叶儿僵硬地躺在地上,等眼睛习惯了黑暗,才发现身边竟有一副枯骨,暗道:“这难道是以前囚禁在这里死掉的人?”布开虚拟幻境,把秦征接了进来,问他:“你怎么样?”

陆叶儿心念一转,也想到了这一点,她见管仲平嘴巴张了张,又闭上,心中不免有些难过:“他多半是想派人去增援,但眼下却已找不到第一流高手了。若贸然再派雷炎月季儿他们前往,也不过多赔上几条人命罢了。”

只听月季儿叫道:“炎弟弟!小心!门内可能……”

“嗯。”陆叶儿指着刀背上的“大吴”篆文字样,道:“当年孙权为了与魏蜀争霸,在武昌采集精铜精铁,造成了十口宝剑、万口大刀,其刀分为九品,最上者九口,后来在历次大战中陆续损折了六口,如今存世者只有三口,我家有一口,谢家有一口,不想最后一口却在这里。这人我不认识,但能有此宝刀,必定也是一个不凡的人物。”

听到湛若离这个名字,陆叶儿眼中闪现出很复杂的神色来,雷炎脸上则流露出几分憧憬来:“我湛姑姑啊,她从来就不是宗极门的嫡传弟子,只是旁支,她有许多武艺都是偷学的。不过她十六岁那年一战成名,为宗极门挣下一个天大的脸面之后,天都峰才算默认了她是宗极门的传人。不过后来又因为一件事情破门而出,从此不再自称是宗极门的人了。”

陆叶儿笑道:“咱们也就背后叫叫,当面可不能说。”又追着秦征那四大守护的事情。

那美男子点头道:“我觉得也是,此歌修辞不算雅正,不过贵在气势雄浑!你师父做的好,你唱的也好!”

月季儿也抿嘴低笑,心想:“这位张大哥虽是我的知音,自己唱起歌来却好难听。”

却见陆叶儿指着自己骂道:“秦征,你个大无赖,还要不要脸?抄袭我的见识评语去哄女孩子!”

雷炎道:“我师父六年前因遇上一件大事,过后痛定思痛,便上潜山向我师叔祖上九先生问剑,听我义父说,这几年他就住在那里,没再回天都峰了。”

虽然只是三成功力,但刚刚闯到洞口的雷炎已经惊呼起来,退了出去,叫道:“洞内果然有人!而且是高手”

秦征笑道:“我不抱你,你现在有力气走路么?”

就在这时,左近忽又传来**之声,秦征运气护住了全身,绕过几株大树,周围挂满了蔓藤,却不见一个人影。

宴会上众高手也不怕这些蛇虫,但眼见发生这样的异事都是暗中警惕。

茅云子、唐柳生等齐声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便同时有七八股气劲发出,但都迟了些许,气劲未能正面击中雷炎,只是偏锋所及还是拖住了少年的去势。

朱序微微一笑,说:“先生无须如此。大吕先生虽然逝世,但桃源尚有我大师伯布下的山海图阵势,此外还有地火水风四大守护,这一战我们要有胜算,还是需要借助青琴先生的音波神功。”

两人相距虽远,邪马台正还是斜了那麻子一眼,问:“怎么,你要试试?”这些人虽然都已经投效苻秦,但平时散居五湖四海,眼下虽然聚在一处却是谁也不服谁。

他小时候曾到过朱序的辖地,见朱序治军严明,对这位边疆重将颇有好感,不料数年一过物是人非,朱序竟兵败倒戈,投降了苻秦,心里对他的评价自然一落千尺。

当——

空中那女人冷冷道:“他若在地面,任你们处置!既来到空中,就是我的!”

秦征听说他姓言,形状又如僵尸,想起父亲曾说荆南武陵郡一带有一个“僵尸门”,似乎是上古血宗的旁支,武功诡异难测,历代掌门都姓言,莫非这个言一平就是僵尸门的人?大喝一声,长矛投出,这一下是以刑天降魔式激发掷出长矛,长矛被他注入真力以后,威势所及足以洞金穿石。

那严先生微微一笑说:“时过境迁这么久了,还提它作甚?这次也是陪东家来散散心,反正已经有两万大军围剿,又有数十位高手坐镇,青羊子虽然不肯出手,但尔何辜为了讨好东家势必尽力,双方强弱悬殊,料来也不会有我们的事情。”

那老樵夫呵呵一笑,道:“怎么这么脏?你啊,多半是遇上山洪爆发被泥水埋了起来,若不是我今天起得早,经过此地将你从这个泥潭里拉出来,你只怕就淹死了呢。”

秦征自练成上清金鼎之后便知练气士除了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之外,发出体外的气机也可以有不同于五感的感应,这时他模仿应言应象界之法,将一股能够感应外界的气机散布开去,这气机若布成上清金鼎,以秦征此时的功力只能笼罩住一丈方圆,但若只是感应而不具防御力,却可将这感应气机放大到二十丈,跟着他试着改变气机的形状,发现如果将气机变成线状而非立体,则这气机感应范围更可延伸到十里之外。

秦征笑道:“同一个招数你居然想对我用第二次!哼,我已经看破了你这招‘缩地剑示’了。”

那少女呸了一声,骂道:“你们这些臭男人,看人不看内在,就只知道看人家脸蛋是美是丑。”

此刻夜风习习,这山上并不见有第三个人现身,秦征正奇怪时,葫芦底下那人竟自己应承了,跟着便感觉血葫芦下那人似乎有离魂之征兆。

杨钩却笑道:“孙宗乙以为心魔转世老的死了,小的被凰剑带走了,怎么有可能来?我说师父,其实你苦练这些道法也没用,这青牛谷藏得这么隐蔽,又有青羊子那么大的名头罩住,别人听了就害怕,不会来的。咱们待在这里,就是什么法术都不会也能平平安安过一生——我都不知道你这几年那么卖力干什么?”丢着一颗临兵豆玩儿,说:“就是这云笈七宝,我们就算得全了,也只是拿来玩,没什么用处。”

负心人蓦地想起了什么,叫道:“是八卦炉!我们竟闯到八卦炉里头了!”原来这一层看似没有宝物,只因此层宝塔本身就是一个烘炉,他二人此刻已身在八卦炉中了。

跟着述说了背尸上塔后的见闻,以及自己在第一层宝塔练功的情况。

那中年没听到青羊子的回应,又说道:“青羊子,你在闭关么?”这一句话说出来却已不是如方才一般远远地送出去,朱融、杨钩也听不出什么玄妙之处,但秦征却觉得神魂深处起了一种奇妙的共鸣,对方的话明明已经说完,自己心里却忍不住将他的这句话回味了好几遍,似乎这中年人的言语能够穿透任何有形与无形的障碍,直达灵魂深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