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盘子就出门了,“那就没办法了,什么时候做到,再奖励你。”

“你没变成蛇!不然你还能说话么?阿璇,你的舌头变回来了,它没有分叉。”浓墨拍着我的背安慰我道。没有分叉,我用舌头在嘴巴里抵了抵,好像真的没有分叉,在外面晾了那么久也没有干什么的,咦……好恶心,我的舌头竟然碰了那么恶心的头发。

李师傅一把推开她,“你这个毒妇,没资格问,走开!医生,情况怎么样?”

英语老师突然大笑,“小鬼你比老鬼都要精明。”

出了院门,迎着远处的一点光亮,浓墨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啊——唔唔唔……”

李师傅吼道:“女人呢?女人在哪儿?”

浓墨说,“走,去看看!”一刻也不耽搁。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我笑笑。

土地婆还要说些什么,土地公拉了拉她,“老婆子,她不记得了,就不要旧事重提了,先解决她的来意吧。”

在床上翻身打滚了无数次,不知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进入梦乡了。梦中,我又看见了自己分叉的舌头,好吧,这又是蛇,我又变成蛇了,可是心情却不错。我欢快地游动着自己的身子,这是个有月亮的夜晚,我的身子在一片草丛树木中显得特别低,不过这并不干扰我看月亮,我抬头看着月亮,吐着舌头,全身特别舒畅,我又欢快地游动着,没注意就撞到了一堵墙,舌头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砸在脸上,我奋力从舌头上拔下脸,再奋力从墙上拔下舌头,然后甩甩头,“噜啦噜啦噜啦~~”舌头没来得及收回来也跟着摆动,在风中震荡出声响,突然一只红色绣花鞋停在我的眼前。

见龙灯的眼睛都红了,要进门了,赵家人吓得不轻,步步后退,舞灯人也扔下龙灯扶手跑掉了。可是两个龙灯还在不停地往前移动,眼看着龙灯的头要进门了,两个龙灯并驾齐驱,嘴巴又裂开了一点,赵家人吓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周围人群吓得大叫乱跑,也包括尖叫的我。这时,一个人挡在了龙头面前。

査承彦这时说:“阿姨,我是不是在新街口见到过您?”

我抬起头,晃了晃捡到的蜡烛,“很明显啊。”

第二天中午放学,我迫不及待地回家,一回到家,家奶就笑眯眯地说:“璇子啊,有好消息!”好消息?竟然会是好消息?怎么可能?“龙灯今天扎好了一个部分,大家赶紧地一口气糊上了纸,没想到也成功了!现在正在赶制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真龙没有回来,昨夜进去的明明是……难道……不好了!

问车祸的事,肯定不会有人搭理我,这是忌讳的事情,隐瞒的可能性极大。这辆车上已经上了不少人了,还有一个售票员在门边站着,是个女的,那就好办了我跑过去对她说:“阿姨阿姨,你的座位上怎么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瘦瘦的阿姨?她还在一动不动地看着你哦!”

回到家,家奶忧心忡忡地告诉我,大家想再做一次龙灯,已经没办法了,骨架子扎不起来,就更别提糊上纸了。我知道这是为什么,真龙已走,没有龙气支撑,神灯已经不能称之为神灯了。即使做好了,又拿什么来和以前的比?没有龙气保佑,这样舞动,真正的蜡烛怎么可能不倒,又怎么可能不烧起来?

我拉了拉浓墨的衣袖小声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唔唔唔唔……”

我拽了拽浓墨的衣袖,“我好像对这里挺熟的。”

贴完春联就是自由发挥时刻了,首先当然是我的红通通啦,这个绝对要贴上,顺便表示下牙齿开花。其次就是贴小红纸,小红纸片要贴满家里所有的地方,注意,是所有的地方,现在想想,这个风俗是有强迫症的人发明的,米缸,扁担,水井,桌子,树木,只要是能看见的,我都去贴上一片。

我回答:“还行吧。”其实心里正在美得冒泡哇。

我一抓头,“哎呦!我没死!谁说我死啦!”

我一把握住叉子,“大叔,你放了它,它快死了!”

晚上回家我问家奶这件事,家奶说:“这世界上是有报应,但有的是现世报,有的是来世报,又或者是前世或上辈子修的福,这辈子不用受罪。”家奶说的和这个有关系吗?

我一听,慌了,我们烤山芋怎么着也不会犯罪啊,“家奶,别吓我。”

“璇子,醒醒。”家奶推了我一下,我睁开眼睛,小女孩已经不见了,我不知道刚刚是做梦还是鬼压床,这么小的婴儿就夭折了,附近没听说过啊。

“家奶,璇子没事,不疼。”我安慰她,我疼没关系,真的。

“噗——”

“重点。”

“对,我是新来的老师,就住在那间屋子。”她伸手指了指那间亮着的屋子,她就是那个在天花板上贴恐怖画的神经病?我要不要装作没进去过呢?毕竟私自进人家的屋子太不礼貌了,好尴尬啊……

我已经不能再翻白眼了,再翻眼睛翻不过来就麻烦了,“小姑奶奶,你跟我最亲行了吧,快回你座位上去吧,要打铃了,早读时间,禁止废话!”我拽过本子。

“求求你了,我不过去不行的。”嗯?这算是在蛊惑人心吗?我停下脚步,看她还要说什么,“你帮帮我,我的孩子今晚是大劫,我在阴间膝盖都跪碎了才求到这个机会,快赶不及了。”又是个母亲?我该相信吗?

第二天,男子就这样回答了神仙,神仙就说:“我明天要去你们家吃饭,能给我准备一斗米的锅巴,圆桌子弯板凳,十样菜吗?”

听说几个一起洗澡的伙伴都吓傻了,最后那次洗澡,他们都穿好衣服准备走了,几个男生走的时候,他也是一起走的,可走到半路却有人发现明明少了一个人,大家就回去找,才发现他的衣服什么都没有穿,还在岸边,那刚刚和他们一起走的又是谁?几个人回去都大病了一场,淹死的男孩家里人去学校闹,去一起洗澡的伙伴们家闹,又有什么意义呢?人命都没了,所以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去做事,事情发生了就迟了,惜命。

“你你你,你徒弟害我舅舅这么久你也不管!你这老头!唔唔……”家奶过来捂住我的嘴,还不能说了怎么滴,他再怎么帮了我们家,但是舅舅这件事我绝对不原谅他!

“不好说,但阳气这么强,照理说……”

“不会啊,你不是肚子疼吗。”

我硬着头皮进去,关上门,腿软啊腿软,我差点儿就又冲出去了,寒毛根根竖起,舅舅就趴在那里,很无助,他虽然没有意识,但是我的舅舅啊,他在颤抖,头在不停地晃动,我该做什么来着,我身上有蛇气,不怕不怕,我走到水池旁边打了一盆水,边颤抖边端到舅舅身边蹲下身子,我拧了把毛巾,准备给舅舅擦擦脸,伸到舅舅脸上时,舅舅突然眼睛一睁,“啊——”我吓得往地上一坐,毛巾都甩到后面去了。他的眼神依然像把利刃刺向我,就像第一次。

“他们没了。”什么?我抬头一看,早已不见他们的身影。

“你的眼睛没事,相信我这个老头,你的皮肤几小时就好了,眼睛过几天也会看见的。”老头的声音。

我一个包子还没吃完,家奶就过来了,家奶一见到我就说:“璇子啊,这几天都不要回家了,就在舅舅家。”

可视力依然直线下降,家奶和舅舅一商量,觉得不对劲,我爸妈视力都很好,生了个孩子偏就是个大近视,爸妈听说了急着要接我回城里去看医生,这不正常。我也以为生了病,就整天哭,心想哭瞎了就算了,反正这样不就跟瞎子又有什么区别?没多久,爸妈就带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医生,是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