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东喜摇摇头,“整辆车就她妈妈一个人死了,别人都好好的。”怎么可能?整辆车出车祸一个人死,还是售票员?

“嗨,班长,好久不见。”我拍了下他的肩膀。

“管他呢,反正没事。”我自豪地说。

“婶婶,新年好,璇姐姐呢?我刚刚去奶奶家的时候,奶奶说璇姐姐在这里。”

他疑惑,“你想去就去啊,问我干嘛?”

我走近裴丰家时,已经快中午了,如果那些人不留下吃中饭,就会出来,不过,这么多人留下吃饭也不容易。我就躲在他家旁边的柱子后面蹲点,反正家奶看我没回去也不会多想,可能以为我在同学家吃饭呢。屋里的光点开始大幅度像门卫移动时,我看了下手表,十一点半,果然不会留下吃饭。人要出来时,我跑到墙角处,只听有人说:“好机会啊。”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家奶赶忙说:“没关系啊,考试也不算什么,璇子很聪明……”

我带着满腹疑虑继续走,东喜她爸说,那次的女鬼一直叫到了村子后面,这里哪间屋子应该就是她家,她还在家这里干嘛?我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偶然,但并不信每次都是偶然,就好比大学课堂上点名,有些老师就说:“我这学期点三次名,如果三次都没来,我就认为你整个学期都没来。”虽然这有些夸大,但我觉得女鬼应该不只是今夜在这里守候,她有什么执着的事要一直守在这里呢?

它在跟着我,速度挺快的,貌似要跑到我前面去,我刚要停下来,村口的张大叔已经拿着叉子跑过来,“有蛇啊!大家来打蛇!”他们要打死它!这条蛇帮过我,虽然老是给我送死老鼠,但它跟我的那条孽缘蛇一定有关系,它也没害过我,不能就这样被打死的。

“看小人书?看看看!高中不要考了是吧!大学不要考了是吧!一看就是脑残!让你家长打个电话给我!”

家奶摇摇头说:“这些鸡都中了邪,绑起来也会不停地动,直到死,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能对症下药,家奶必须跟过去看看,不然这些鸡就白养了,眼看着你们要放寒假了,过年没鸡怎么行?你爸妈来了也没好东西让他们带回去。”都这个时候了,还为后辈着想,我心里又一痛,这份爱我要怎么去汇回报?我决定同意家奶去,条件是我也要去。家奶在我这里,很少有拗得过我的时候,最后我和家奶一起去了。

我们把山芋全掏了出来,山芋并不烫,烧了这么久还不烫就奇怪了,山芋怎么坏成这样了?我们简单收拾了下,推到了垒砌的锅,把火给踩灭了,又拿出了自带的一瓶水,家奶说在野外玩要注意防火,不能造成隐患,所以每次出来烧东西都会带上这么一瓶水,我拧开盖子,朝火堆上浇了上去,怪味竟然更浓了。我们回去的路上,几个孩子还在嘀咕今天做了无用功,我顿时觉得孩子王的威信全失,看了看手里的山芋,还有这无法忽视的怪味,我磨了磨牙。

裴丰一下子从里面冲出来,“璇子,我要去接你的,你家奶不让,你一个女孩子……”

裴丰笑笑,表情有点不正常,“我就是想闹着玩,没想到你没睡着啊。”

“你……”嘶~脖子疼,算了,不计较,待会儿你就要自己留下来了,“昨晚女鬼告诉我一些事情,虽然我刚开始不信,可是她不像再说谎……”

光亮透了一点进去,我凑近缝隙往里面瞅,心像打鼓似地“噗通——噗通——”响个不停。里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堆满了书,一张单人床,床上的被子是凌乱的,慢慢打开门,一直还是不敢看上面,我生怕抬头看见一双脚就挂在我的头顶上方,再跟先前一样,慢慢抬起头,一双大眼睛在天花板上瞪着我,“啊——”我吓得魂飞魄散,手一划,碰开了门边的开关。

“哦哟,林璇,自杀未遂?”刚坐到座位上,一颗糖果砸过来,是好友费东喜,这丫头以嘲笑我为乐趣,比如,她嘲笑过我的身高,嘲笑过我的走姿,连我脖子上戴的吊坠也不放过,不过今天我放兜里了。

这种鬼真是太可怕了!要是学校里的是这种鬼那不是害人吗?现在谁不害怕?怎么可能没有负面情绪?教职工宿舍好多人都宁愿出去租房子住了。不然告诉同学们,让他们保持快乐的而心情?不行不行,这样他们会更害怕,适得其反就不好了。只可惜我不会捉鬼,也不敢捉鬼,这样的鬼根本就是恶鬼嘛,以后还是会害人的,怎么办呢?家奶肯定不会让我去冒险,而且我也没本事啊!

在家里的时候,我大多数都在睡觉。一闭上眼睛就感觉自己离开了身体,我就那样漂浮在空中,看着还在熟睡的自己,我瞪着脚从穿过墙壁飞出了屋子,速度太快了,感觉头好晕,突然一下子从高空坠落一头栽了下去。

“家奶!家奶我在这里!我在岸边!你快过来!”我终于能大声喊了,我看了一眼那个水鬼的侧面,真的像个猴子,全身是黑色毛发,它“扑通”一声,滚下水了。看到家奶钻进来,我一下子抱住家奶就哭,“呜,家奶,我刚刚吓死了!幸亏你来了!”

“璇子。”家奶一脸无奈。

舅舅喝完了最后一口粥,说道:“古代有一味丹药,叫‘红铅’,这种丹药的其中一种原料就是那段文字中的‘首经’,也就是璇子你今天所……咳咳……这说明首经必然有很大功效,妈,把书拿过来。”家奶把书递了过去,舅舅翻开书,我连忙靠过去。

受蛇气的影响,一般人走路是两条腿各在一条直线上,而我是两条腿在一条线上,走路走快了就特别扭捏,回头率非常高,想想看你们在路上看到一个女生走路能扭成s型是不是会盯着看?可走路走慢了又感觉很做作,特别大家闺秀的感觉,一个随时走猫步的人很痛苦的。

他们父女走了后,舅舅打算关闭医馆回家了。

我觉得不对劲,我身上的寒毛又竖起来了,赶忙出声制止,“小明,不要去!”可小明正气愤呢,我腿软,急忙喊旁边两个人拉我起来,跟着小明就跑过去了,那两个小孩见有人来,爬起来就跑,我们就跟后面追。

“家奶,把眼镜给我,我要看看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家奶没说话。

这时舅舅拿了把手电筒进来,“我们走了,璇子好好睡觉,我把阿黄牵来陪你了。”阿黄是条大黄狗,已经养了很多年了。舅舅舅妈出去后,我和阿黄就这样面面相觑,我坐在床上,它坐在地上。

“别乱说话!”家奶喝止我。

我很是羡慕这样的大家庭,经常没脸没皮地去串门,阿公阿婆每次看到我,眼睛都笑眯起来了,乐呵呵地拿出糖果塞给我,而我比起对糖果的恋慕,到更多的喜欢听阿公阿婆讲故事,我自己喜欢听鬼故事,可又怕兮兮的,所以拉着芳芳姐一起壮胆。芳芳姐是阿公阿婆大儿子的女儿,薛芳芳,我对她最多的印象就是,为人文静,不大爱说话,总是挂着笑在一旁看着我和小伙伴们玩耍。从阿公阿婆嘴里飘出来的鬼故事,惊险中还带着些妙趣横生,刺激又好玩,久而久之,阿公阿婆的孙子孙女都被吸引来一起听,形成了个不定期的鬼故事会。

我本来就觉得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一颗高挂的闪亮之星陨落了,再被平时温和的家奶这样一喝斥,顿时哭了,“舅舅怎么了,家奶,舅舅是不是生病了?”

那边弄支架的几个人正在聊天,“小李啊,这次赵秦家捐的钱还剩多少?”

“哈哈,这轮不到我们担心啊!钱用到明年也绰绰有余啊!”

“他捐钱也是想活命啊!指不准要出事的,来贿赂贿赂咱灯神,你看,这刚刚捐了钱,就能做了,应该是消灾啦。”原来赵家那个胖子叫赵秦,果然心虚,现在听说龙灯可以做好,肯定松了一口气,可是他恐怕没想到这没找来灯神,招来了瘟神吧!

“大伯,下次玩灯是重新玩,还是接着玩?”

大伯又在红色颜料里面沾了沾,“接着玩,第一家就是这赵家!这次应该没问题啦!”不是没问题,是问题大了去了!晚上回家我依然是跟家奶说要去舅舅家睡,不过这次不是孤军作战,和浓墨一起去祠堂。

浓墨准备了几样东西:符纸、一瓶透明的水(表示好奇是什么)、一个红布包裹的长长的东西(貌似是上次我蛇化时要用来对付我的东西)。然后我们就进军祠堂了,我们这次的任务是……等等……是什么?浓墨没告诉我我们要干嘛啊!

“浓墨,我们是去捉鬼?”虽然有点恐怖,但我还是好兴奋啊!每次我都被鬼压迫,这次竟然可以自己捉鬼了!

浓墨不咸不淡地说:“你觉得凭一个初级小道和一个蠢蛋蛇妖能捉鬼?”

我的兴奋灭了一点,“那干嘛?能干嘛?”

“破坏龙灯!”

“那你带那些东西……”

“以防万一啊,那么多鬼,我们即使破坏不了龙灯也得自保,果然是蠢蛋!”又被鄙视了,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干这行的!我这是误入歧途!

“啊,我忘了告诉你,那个队伍里,有只鬼是曾经伤了我的,特别具有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