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灵台君突然又说了一句话,把张禄给吓个半死——“你貌似没有考虑过惯性问题。祟虽然陷身幻境,使严白虎fuguodupro的身体没有了操纵者,但他已经在往前冲了啊,根据惯性,一样会把你给捅穿喽。你说会不会咱们聊着聊着,突然间眼前一黑,从此彻底归于寂灭?”

然而“灵台蜃景”所造成的幻境却并没有施术者的参与,能不能窥破,得看受术者本身对自我潜意识了解有多深了。若得登仙,则是深层意识和表层意识合而为一,那就根本不会受到这种法术的影响。所以施此法术,施术者的意识不加入,那是正根儿,若然加入,必为邪道——要么就是用偏了,想伤人结果搞了个两败俱伤。

张禄为什么会觉得这人眼熟呢?原来观其体态、相貌,竟然与自己幻境中的“灵台兄”有两三分相似。他挺好奇:这是巧合呢,还是冥冥中有所联系?

“那是繁体啊,我瞅着你不象港台同胞嘛,你喜欢用繁体?现在大6行的可是简体字,就是左文右刀啊。总之,你说我算对了没有吧,你是不是揍过一个姓刘的?”

旁边儿有人问:“你们认识吗?要不要报警?”张禄撇一撇嘴:“算了,也没摔坏。”眼瞅着地铁到站了,他直接一甩脖子,潇洒地下车,不带走一片云彩。

——张禄心里话,这预言还是我告诉张坚的哪。

曹操拉着张禄的手,苦苦慰留——他估计把张禄当成张良一号人物了,虽然也修仙,但更关心世间治乱。张禄这回是铁了心再不肯留啦,于是对曹操说:“吾奉师命往江东,不敢违也。且必经淮上,今袁术新败,尚不能固淮南之政,若不早行,逮其立足,恐难行矣。”

这人真好惨,穿着破破烂烂的,满身都是血,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才刚撑起半个身子,就先指着张禄的鼻子大叫:“此人杀我!”张禄定睛一瞧,恍惚认得,这不就是我当日捅穿的那个匪徒吗?

其实这话听着貌似强硬,在刘根来说已经做了一定让步啦——终究他没料到张禄这么刚烈,见到自家老爹的幽魂被缚,不但不跪,反倒挺剑想捅自己,他刘君安游戏天下百余年,就从来没见着过这么穷横的小年轻。而且这是在曹操面前,又揭出来张禄亡父也是高官,自己倘若过于咄咄逼人,必然会引曹操的恶感——人屁股就坐在官僚的位置上,必然更同情于宦门出身的张禄啊。所以他才说“请成”,意思是求和,虽有“求”意,关键在“和”。

赶紧的,赶紧跪下磕头,求我放过你吧,就你这点儿道行还敢跟我斗吗?

曹****想知道我们给袁术算命的结果,可以,但其中也牵涉到你本身,知道了反倒可能招惹祸患——你真想听吗?刘根你真要逼问吗?你是打算害曹操吗?

这时候士大夫习惯按伯、仲、叔、季排行,有时候还直接反应在表字当中。所以张禄张伯爵,字里有个“伯”字,他是老大,其弟张秩张仲平,字里有个“仲”字,他是老二。孙家兄弟也是如此,老大孙策“伯”符,老二孙权“仲”谋,老三孙翊“叔”弼,老四孙匡“季”佐——还有个老五孙朗,庶出,其字不详。

他的想法,袁术本来就有野心,而且迟早僭号称尊,根本不用你煽动,不必要太为他考虑。郄老兄啊,你如今得为自己多考虑考虑哪,要是对袁术直言相告,可能臭了名声,也可能折了性命,所以那是断然不能行的。然而刚才做出那种为难的样子,完了你打算怎么跟袁术解释?骗他说其实没啥事儿,只是怕自己算错了,所以先找人商量商量?他也不傻,肯定不信,那就不可能放你我走。

于是张、郄二人只得翻身上马,跟在乐就身后,在兵卒簇拥下沿道而行。张禄微微一斜身体,伸伸脖子,凑近郄俭,低声问他:“君得无窃哂乎?”你是在偷着笑话我吧?郄俭强咬牙关,忍住笑意,回答得非常实诚:“然。”

医生这就要带她走,但被父亲拦住,说希望能够跟女儿再聚一晚,好作告别。其实他一转眼就偷偷跑出去禀报了精夫,精夫当即气汹汹地带人前来,拦住那医生,说你治好了我未来小妾的病,本来是应该给你酬报的,可是你却打算瞒着我拐走她——如此恶徒,岂可轻放?!你说吧,是想私了啊是想公了啊?

所以最后,诸多仙人汇仙法于一名智者之身,进行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卜算、大预测。预测的结果,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坏消息是,倘若不能解决天隙问题,则最多五百年,不仅仅天界会彻底湮灭,就连凡间也将化为乌有——一句话,这个世界将彻底被祟所消灭;好消息则是,对于天隙,并不是毫无解决的办法。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察觉到小屋旁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活动。定盯一瞧,原来那东西是黄褐色的,而且表面粗糙不平,所以乍一见还以为是个土堆。然而注目之时,这“土堆”突然间动了起来,先是猛地扬起,然后在空中做一曲折,随着水波荡漾而缩入了池塘内——不对,这东西是有根的,原本就有一部分在水面之下。

郄俭一摊双手,说我能力浅薄,实在难以测算。随即转向裴玄仁:“裴师可能占否?”

倘若换了一个人,还真未必清楚这郄俭究竟何许人也,但张禄不一样,他是当过郎官的,郎官是官员预备队,而且很多成员背后都有大官僚做靠山,相关官场上的八卦传得最多了,近十几年间的主要官员人事变动、来历去路,就没有他们不聊的。所以张禄听说过,曾经有一位益州刺史,就叫郤俭,字元节。

当然啦,所谓“物我两忘”终究只是一个形容词罢了,既有生命,且有思想,就不可能真正终结思维活动和对外界的尝试感知——即便只是一瞬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内心深处泛起一股本能且莫名的心悸,那感觉,就象是在浅层睡眠当中,突然感知到有什么人蹑手蹑脚地逼近了自己。张禄匆忙把意识从冥想中拉扯回来,仍然闭着眼睛,但却放大了其余感官,去探查周边情况。

但一则在旧fqxs有的语言体系下,这几乎是无解的事情,二则仙法也不可滥授,师父主观方面就要求弟子充分挥自己的悟性,所以传承起来才那么困难。但当裴玄仁掌握了“古仙语”这个更具逻辑性、指代更明确的语言工具以后,却觉领悟前人的传承要方便多啦。所以他感觉自己很快就会有大的突破,从而登天升仙,正在此紧要关头,是不可能离山去找张巨君的。

于是朝前又是猛的一蹿,一脑袋就奔墙里钻进去了。

当然啦,他们不会告诉张貂“吃肉”的事儿,否则张貂要想了,老子是积年的妖人,其实你们还琢磨我这一口呢吧……竖子尔敢!且吃老爷一刀!

张浩等反复劝说,张午只是不允,说你们起码拿出五万钱来,我才好去跟张禄兄弟打商量。张浩心说四百亩田五万钱倒也不多,问题得我能掏得出来呀……真要给了五万,我就破产了,还得把田卖回他们哥儿俩……父子三人对视一眼,干脆,咱们来狠的吧。

张禄心说这话一两句的也解释不清楚,干脆双眉一拧,摆出副无奈的面孔来:“仙人云吾有仙缘,合当为徒——仙人有命,谁敢违抗?若触其怒shubaojie,恐一族俱化齑粉矣!”

可是他如今动作敏捷,但觉脑后风声响起,本能就就朝侧面一错步,徐公明这雷霆万钧的一刀就此落空。徐晃愕然之下,不禁热血涌起——这贼倒似有些本领,且待我来与他大战三十合!手腕一拧,便又是一刀横向斫去。

说时迟,那时快,当先的匪徒将手中长矛一拧,便直奔张禄前胸刺来。

可是转念一想,这也很难说,因为自己原本的命运究竟该是怎样的,经过一次穿越,那已经彻底茫然无头绪啦……

裴玄仁双眉一轩:“泼猴,当饭吃哪?没有,没有!”

裴玄仁说了:“为吾等无欲也。”我们所追求的是修道长生,进而可以飞升而登仙界,对于红尘凡世的功名利禄、七情六欲都毫无需求,故此轻易不肯插手人间之事——白浪费自己的时间嘛,还容易乱了道心。至于神仙那就更不用说了,凡间如何,是乱世是治世,关他们屁事啊。

随即一皱眉头:“以汝之言,岂意古仙亦穿越者耶?”难道盘古他们也是从你们那个世界穿越来此,才开辟出这一方天地来的吗?

再说张坚张刺谒,他出现得悄无声息。某天张禄正在自己的茅舍中打坐呢,搬运完一遍fanwai周天,睁开眼睑,先就瞧见了张坚,也不知道啥时候进来的,就正端坐在自己面前,笑么滋儿地瞧着自己。张禄倒是吓了一大跳——他自从炼气以来,耳目要比常人敏锐得多,即便内视行气之际,但凡有只蚊子打眼前飞过,也都能察觉得到,偏偏张坚此来,他竟然一无所查。

张禄上下打量此人,年约四旬,面狭谊瘦,眼细髯长,头戴素色幅巾,身穿素色中衣,外罩青灰色长袍,领口左右敞开,右手揽着袍襟,左手执一柄麈尾……这打扮就非官非民的,究竟是什么人哪?

一个略显清越的声音问道:“这就是开初的你?可有够狼狈的啊。”

啊呦,竟然是张让!据说先帝汉灵帝曾经说过:“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就是指的这位张让,还有一个赵忠——都是“十常侍”的领班人物。张禄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跪拜行礼。张让倒是笑眯眯的,伸手搀扶,随即还环顾左右道:“此子雄俊,颇似吾少年时也。”

于是重新凝神静气,歇了好一阵子才再度拈起蓍草。张禄正屏住呼吸,盯着郄俭的动作瞧着呢,忽听门外院中又是一声大叫:“西宅回禄,往相救!”

郄俭忍不住又一个哆嗦,然后直接把手里蓍草给拋在了案上,对张禄说:“算不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