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姐也在旁边絮絮叨叨，“这个老不死的，上次的质量还那么好，这才送了几次货，就变鬼。”
廖明飞强压着自己不要发火，耐着性子问，“你觉得哪里不合适？”
她从未如此怕过。
廖明飞已经打断了她，“你应该很明白，你爸妈那样反对、要胁我，瞧不起我，你却一声不吭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就已经结束了。”
哦。
范晓旖惊讶回头看着老板娘。
范晓旖支着下巴，“其实她的效率本来就不低，她说话归说话，手上也不慢呀，而且做出来也不差。可是她一说话，就影响别人效率就低了。”
廖明飞便给她擦头发。
表姐捏着钱感慨，“我是想帮你一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还了。依依，我就知道你肯定行的！”
范晓旖也不是要她哄，她不是那种爱撒娇的女孩。可是这是一个态度问题。如果这时候她服了软，下次他保准还能这么干！
范晓旖带着李怡蓉高兴地捡视着产品。等把残次品挑出来，好的包装，她就可以交付第一个订单的前半了。
这个女孩叫李怡蓉，今年才十八岁，长得十分活泼可爱，嘴也很甜，范姐长范姐短的，十分谦虚受教。范晓旖总觉得，不会没关系，只要肯学，就比什么都强。
廖明飞望着范晓旖，没有平日的不着调，却也并非一本正经，只仿佛胸中的梦想如鲠在喉不如不快，“我的梦想是从自己的窑中亲手捧出最漂亮的霁红，比故宫馆藏还要漂亮的霁红。我一直觉得，这样的高难度，等我积累个几十年的经验，或许能成。可是现在，我不想再等了。晚一天朝着梦想直线前进，我就得晚一天实现我的梦想。”
“好，好。”奶奶嘴都合不拢。
等办好了入院手续，范晓旖主动提出来晚上她来守夜。
廖明飞在她的本子上指给她看，“你现在有四个长期单，也就是说哪怕到了淡季，你也不是完全没收入的。而且请人的好处就是，你不但能扩大产能，还能空出手来扩大销售。总比你一个人要面面兼顾的强。”
“一周内你能拿下，我请你吃烤肉。要是拿不下，把你新买的那个手办给我。”
廖明飞一怔。虽然他已经被范晓旖拒绝了很多次，早就觉得也不差多这么一次，反正过后他就继续当她的拒绝不存在好了，甚至他也能看得出来范晓旖此时赌气的成分更多，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眼里的那一丝哀怨，却好像一针毒药，隐隐地刺痛了他。
范晓旖直言，“有。”
却只说：“没事，我一个人、又是女的，他们也不敢真的动手。不过还是谢谢你们了，否则我肯定还得多纠缠一阵子。”
两边重新坐下来谈。
范晓旖怒从心头起，这都什么事！让了一步再让一步，最后连摊位都被砸了！
旁边摊位上几个大学生却全都不见了。
范晓旖不想理他。
这样的廖明飞，再坚硬的铁石心肠都能被他捂化了吧。
廖明飞已经背着她开始下楼了，却还不忘嘲笑她，“那不是因为你太胆小吗？而且我都答应送你了，你到这时候再来说麻烦，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范晓旖脸一红，下意识摸了摸头发脸颊，“怎么会，一天到晚在家不出门，头也没梳，衣服也没换……”
饭后，两人继续忙着整理网店的订单。
范晓旖狡黠一笑，“那你还追我做什么，抱着釉料过不就好了。”
货架轰隆隆倒了下来，架上摆放的东西哐当当砸落一地。可是此时范晓旖已经顾不得东西了，一阵剧痛袭来，她的腿被压着货架下面动弹不得。
范晓旖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廖明飞愣了。
其实范晓旖早就打过那个笔筒的主意了。
见她真的愁眉苦脸想要逃跑，调戏够了的廖明飞哈哈大笑，捧着杯子回了房间。
和上次廖明飞介绍的那家客商一样，这家的需求量也不大。但是胜在是长期，长期就是一个有效保障。
她不由想起前些日子廖明飞开玩笑说的万一人家赖账怎么办，还真让他一语成谶！
昨天有个女客商看中了她的一个比较简单的产品，定了两千件。可是那位女客商太会砍价，硬生生把她供货价从5元砍到了35元，几乎把她利润都砍没了，再低，她根本就是帮人家白干。见她干脆弃单不接，那客商才定了单。本来范晓旖还真是不想接，可是想想她的房租，她的水电气开支和饭钱，还是咬牙接了。
廖明飞解了活扣，伸手套到范晓旖脖子上，又伸手绕到她后颈拉紧活扣。
明明是她想要和廖明飞保持距离，可是廖明飞却好像也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也主动和她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范晓旖却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胡言乱语搪塞：“玩笑开完了该洗洗睡了啊。”
看着她大清早活力四射的样子，廖明飞感觉自己都精神了不少，却也奇道，“你昨天还哭成那样，今天怎么精神又这么好了？是不是你的烦恼从来不过夜的？”
廖明飞没想到她真的表情这么丰富，忍俊不禁道，“我还有很多厉害的地方你还不知道呢。”
范晓旖一怔。
范晓旖先解释，“……买了烘箱实在没钱付房租，白天都尽量去找销售，晚上多干一会儿。”
第二天上午，廖明飞居然就带了个人直接到了她工作室。“把你坏了的烘箱拿出来看看。”
吓得范晓旖不敢多说，却还是奇怪他到底怎么卖。
于是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范晓旖的工作室突然再次变成了两个人。
范晓旖愣了半晌，才木然道，“这样啊。”
被她一提早餐两个字，范晓旖的肚子立即“咕咕”叫起来。
朱妈狐疑地打量着廖明飞和范晓旖，“男性朋友不是男朋友？”她顿时更不放心了，看范晓旖的眼神都不好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你不是说她有男朋友的吗？怎么男朋友不来这又蹦出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