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然只觉得浑身有千斤沉重，连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柔然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廖明飞，眼圈立即红了，“明飞……”
范晓旖望着窗外不甚明亮的月光，发了个消息：现在睡。
“对不起。”
可是廖明飞却说，“这样性格的大姐你不让她说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可以明确告诉她，上班时间不要影响别人。你明确说了，起码你在时候她会稍微收敛。同样的，给她定好底线和提成，至少她的效率也不会太低。”
范晓旖忙说“不用”，却拗不过廖明飞坚持，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她又去把钱还给表姐。
可是这次廖明飞却好像根本没有做错了事要哄她的意思。
很快，瓷博会后第一炉产品出窑了。
范晓旖说好了基本工资，包一顿午餐，周日休一天，节日照休这样的条件，跟她签了一个月的试用协议，就这样定了人。
“是。”廖明飞笑起来，“收入稳定，衣食无忧，可以满足了。我一度以为我已经满足了。我也一直以为自己还年轻，还需要锻炼，能在兴陶这样的大公司，要资源有资源要资金有资金，在这样的地方研究、积累，就是现阶段的我最好的选择。可是你，”他的声音透着前所未见的轻快和飞扬，“是你唤醒了我心中埋藏已久的梦想。”
范晓旖笑起来，“那等你出了院，我就去吃米粉蒸肉。”
等红灯熄灭，在一家人的翘首企盼中，医生终于出来告知已脱离生病危险的时候，一家人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范晓旖吓了一大跳，“不行不行，刚开始挣钱就请人，现在是瓷博会，是旺季，等过了这个季到了淡季，我拿什么给人家发工资！”
他们两说话可以省略很多东西，比如赌什么，怎么赌。
范晓旖怒极反笑，“好啊，那就干脆说清楚。廖明飞，你这样不讲道理强行为我做决定的人我最讨厌了，最讨厌了！我早说了，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可是做你女朋友，我拒绝！”
逃避，已经很久了。
这怎么打，范晓旖都还没答应廖明飞的追求，想着能不招惹他就不招惹他，更何况她又不知道廖明飞在会场。
这一句，一群大学生就直接蔫了。这回是踢到硬铁板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等她一觉醒来，揉了揉发麻的手脚，才发现已经下午了，人又渐渐多起来。
廖明飞笑嘻嘻地挨了过来，“我不是帮你客气嘛。”
大半个月，他每天毫无怨言地主动被自己上下楼。范晓旖连感谢的话都说不出了，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动。
范晓旖喘平了心跳，却还是忍不住带了一丝埋怨，“我是不好意思嘛，实在太麻烦你了。可是你也太突然了，我还以为我要摔下去了。”
“你很好看啊。”廖明飞心情很好。范晓旖总是在忙忙忙，极少有这样歇下来安安静静舒适地坐在这里的时候。忙的时候虽然很有活力，但是这样安静的时候，倒比平日更显温柔。
廖明飞好笑地摇头，自己埋头吃饭。至于么，不过是个小龙虾，就把她馋成这样，果然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
“喜欢啊。”廖明飞的气息还有些不稳，声音却毋庸置疑，“喜欢到了可以把釉料作为我的女朋友。”
她尖叫一声慌不择路地向外逃去，却还是来不及，被货架砸中了右腿。
这件礼物是廖明飞真正用心制作的。透过小夜灯柔和的灯光，都能感受到他满满的心意。
范晓旖才认真看着他，说：“既然你要明说，我就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你是不是觉得你在追我，迟早就一定能追到？”
便给她提议，“其实上次我给你做的那种青花笔筒，你也可以拿来做的，这种简单的东西用来测试下市场反应也很方便。”
范晓旖叹气。
范晓旖得意洋洋地解释，“有个买了几次的客商觉得我东西不错，就说要签长期合同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忙这个单，两千个货，光成本都六千多，可以说是全部家底都垫资进去了，现在人家说不要就不要了，她血本无归！
范晓旖便把情况告诉了他。
吊坠挂的是普通是褐色麻绳，倒有种质朴之感。
然而几天下来，范晓旖却有些意外。
廖明飞顺从地放了手。
第二天一早，范晓旖一如既往又跟打了鸡血似的起床了。
“崇拜！学霸啊！你简直是我偶像！”范晓旖由衷地赞叹。
老爸也叹了口气，“唉，这就是景德镇人的路。长在这个地方，怎么能不为瓷活。”
两人不由都一愣，继而相视一笑。
范晓旖突然觉得心里温温的热。
杨毅微突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把她吓了一大跳，“我这样的好东西怎么能去摆摊？自降身份！”
范晓旖一愣，几乎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我有个工作室，要不要一起？”
第二天一早，朱艺可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声如蚊呐地回避着范晓旖的眼睛，“范姐，我想退出了，我……我爸妈不让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