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摸到一丝影子,就被刺杀,受了重伤。

回到府里,颜书雪先是喝了几口茶水,然后便早早地到床上和衣而卧,面向床里,直挺挺地躺着。

颜书雪心中暗叹,不知道几年之后,杜松浩的原配带着一双儿女千里寻夫的时候,娉婷县主心中会如何苦闷。

更何况,皇上不是已经把她降成了县主么?

孔绮罗对她这个样子已经司空见惯,眼里隐秘地闪过一丝阴狠,面儿上却摸着被打的半边脸,紧咬着唇,委屈的眼泪直转。

李公公在旁边不敢说话了,孔家毕竟出过一位帝师,孔家的是非,轮不到他说。

“娉婷表妹这是怎么了?”宇文岚诧异地询问,却见皇上的脸色已经在娉婷进来的时候阴郁了下来。

虽说这次的新科探花杜松浩才华横溢,风度翩翩,夺走了京都无数闺中少女的旖旎女儿心,可是,宇文岚并不关心,曾经兴致满满的八卦,现在却提不起丝毫注意力。

不过,前世出嫁前绣的东西大多是为了孝敬祖母和父亲,出嫁后又一心系在宇文岚身上,恨不得他身上的一丝一缕都是自己亲手缝就,也就毅哥儿出世,宇文岚又彻底让她心凉之后,才转而为毅哥儿绣些东西……反而,鲜少有什么东西是绣了自己用的。

因此,当刘老汉忐忑地向何大壮张翠兰刚一露口风,便被张翠兰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事儿上辈子有过么?

很简单、很下流的办法,却让沈氏和颜书雪都不由得暗叹计划的狠毒。

当年,沈氏怀了颜书雪刚刚六七个月,颜锦丰就迫不及待地和春姨娘滚到了一块儿。

那么今生有了这回事,说明很多事情都变化了。

如今,颜书雪要认真追究,她们哪有什么仗恃,自是满口价地要求饶。

颜书雪思绪一转,便想起了这个人,这个人她并不陌生。

可是,看起来也不像啊!

这事比杜松浩抛妻弃子刚爆出来的时候,产生的轰动还大。

颜书雪犹记得那天的场景。

这种情况下,何全贵竟然还派人回来求亲。

看着颜家屋子里的摆设,时不时地啧啧称奇,仔细看,都能看到她眼睛里的惊叹。

春姨娘只是同颜书秀躲在一旁,远远地打量着杜松浩。

当初,他也曾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地参加这鹿鸣宴,还是以堂堂探花郎的身份。

他被从颜府赶出来之后,忿忿不平,“老子这都中了,马上就升官发财,成为一方名臣了,你们狗眼看人低看不起我,以后你们可别后悔!”

她从心底里觉得,自家娘亲不该逆来顺受,忍气吞声,任由父亲和祖母摆布迫害。

自问世以来,流传了近千年,无论哪朝哪代,总归是朝廷颁布,妇人们该学的。

可想想沈氏现在的处境,曾经惊才绝艳、名动京城的人物,如今只是个四品官的夫人,就又压下了心中的那些羡慕,反而愈加不平衡了起来。

“既然事情已经这么定了,侯爷和侯夫人便请早些回去歇息吧!颜家庙小,留不下两位贵人。”沈氏半轻蔑半嘲讽地下了逐客令。

也许,娘亲抱个弟弟养在身边,改变前世的轨迹,就不会如同前世一样悲剧了……

他们刚刚走远,颜府就来客了。

然而,一回来就看到珠儿要哭不哭的在旁边呆着,春姨娘被气得俏脸雪白雪白地,身子半坐着都有些支持不住了。

“表婶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说,我们家全贵怎么就被赶出去了?”张翠兰听到自家多年未见的宝贝儿子,刚刚中了就被赶出了出去,瞬间就炸毛了,揪着何婆子要问个清楚。

这事儿坚决不能这么算完。

后来……沈氏就更没心思管这些事情了。

颜书雪本能的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有一种说不清的直觉,隐隐感觉这跟娘亲前世的去世有关。

颜锦丰恨恨地看了一眼颜书雪,这个女儿现在怎么这么笨,一点都不听话。

颜锦丰冷冷地道:“往日里你顽劣不堪,犯的倒还都是些小事,我只盼着稍加惩处能让你改过,没想到你却是个不思悔改的,连在妹妹药里下毒地事情都做的出来!真是不可救药!”

之前抬举佩儿,甚至训了自家侄女儿一顿,不过是为了让颜锦丰多开枝散叶,多多地给她生几个孙子抱。

颜锦丰厌恶地把佩儿再次踢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刚刚宠了你几天,你就做下如此恶毒的事情,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好!”

佩儿看着有人去帮自己报信了,老爷还是迟迟不来,心中一阵绝望。

这时,颜书秀正好烧有些退了,春姨娘心情愈发明媚了。

这何婆子是颜老夫人娘家一个沾亲带故,拐了十八个弯儿的远房亲戚。

看看他刚刚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竟然敢一副施舍的样子让她的秀儿做小……

前两天春姨娘说了之后,颜锦丰也考量了一番,心中微微定了几个人选,都是他下属家的女儿,门第不高不低,配何全贵绝对是绰绰有余。

沈氏心中瞬间还原了当时的情形,嘲讽地一笑,真是她沉默几天,她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敢来探查她的事情,并且上眼药。

颜锦丰看到九日大师那标志性的黑白眉,脸上的怒火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其实,颜家没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真是不识抬举!

这时候,颜书秀回来了。

颜老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到底是侯门出来的,这才有点儿大户人家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