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闲把钱推回去,说到:“大哥对我们一家的恩情重如山,这一贯钱还要推辞,就显得外道了。”

刚摆好这些,赵岐带着锦娘和孩子们就赶来了。原来,郁小闲走了之后,锦娘听见动静也安排孩子们起身洗漱了,赵岐回来后,拿上了东西,他们就一同出来了。那时候天还蒙蒙亮,店里给的馒头也是刚出锅,热乎乎的。

郁小闲抱着蛐蛐在走路,知道孩子多心,怕自己最疼的还是蛐蛐,于是笑着说到:“你们两个都是娘的好孩子,不然以后等家里富足了,我给你招个女婿吧,你和蛐蛐各分一半家产,省的你觉得我偏心蛐蛐。”

郁小闲想,既然重活于古代,断然没有过贫苦日子的道理。一个没有好家势,不能在廷和深宅大院里斗来权势的女人,要想快意人生,就必须从经商上动脑筋。玉容有六十五岁左右的阳寿,自己就看得到康熙年间的太平盛世。将来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结为夫妻,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是走大运。就算无缘成立自己的小家庭,只要要是能把蛐蛐培养成人,就算不能得到浩命夫人的尊荣,也可安享富足的生活。所有的好日子不提前布局,没有理由会发生奇迹。

夜里郁小闲和锦娘母女做针线到了亥时将尽就收拾睡了,可方六爷的屋子里却在深夜来了人,他是一位镖师,他给方六爷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以至于天刚亮,方六爷就找人叫了赵岐和郁小闲去他的屋里说话。郁小闲进门的时候,赵岐还没有来,不过郁小闲看方六爷的表情,便觉得有了为难的事。

郁小闲和锦娘打了一个招呼,让她看好孩子和黄有才,就跟着李四平去了二楼雅间,那里布置了一个席面,桌上摆着酒菜,有也有鱼,那香味对于一个饿着的人,绝对是一种诱惑。方六爷还没有动筷子,显然是在等人,郁小闲对他福了福,问到:“六爷可是在等救治赵大牛的郎中一起用饭吗?”

商队的当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姓方,人称方六爷,是大江南北都跑过的生意人,近几年北方闹农民起义,乱的不成样子,才专门跑了南方的线路。他看见赵岐领了一个包着头巾的年轻女孩来,倒是有些诧异,等仔细打量了郁小闲的样子,又觉得这妇人虽然年轻,可眼里却透着沉稳和大气,再深些看,然还带些沧桑感。人的本事自然不能用年龄来看,方六爷听说现在这黄家五口的生计全捏在这个十五岁的小妇人手中,也不能不高看她一眼。

郁小闲两个锅同时要照应,用柴火煮东西要掌握火候也很不易,近三个小时之后,食物才基本做好,郁小闲也是一身大汗,于是她把骨头汤继续煨着,把卤蛋的锅子端下来,换上了装满水的烧水壶,打算吃完东西就去简单洗个热水澡。

在巷口,郁小闲擦干了眼泪,叫了一顶轿子,抬自己回家。在离开的时候,千万不能被钱六子和万千户的人看见自己,不然就走不了了,坐轿子也就是为了安全些。

刘叔看看郁小闲,流着眼泪说到:“香茗没有死的时候,就是和你这般脾气,丫头,我们确实有缘啊。现在天下大乱,恐有朝代兴替发生。有道是,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这世道,活着可不易。我一把年纪了,随时死都可以,可你这样如花的年纪就太可惜了。”

郁小闲听赵岐说过,马车虽然赚钱,可风险也不小,马是活物,一旦没了,马车主就会穷得一无所有,所以他才选择了轿夫的职业讨生活。如今他突然改变主意,拿所有的钱,说动鲁贵跟着冒险,原因可能只有一个,为了帮助自己。赵岐昨天还说,两个骡子拉他们全家,真的很吃力,也许就因为这个他才买了车,从此开始冒险。这种男人真是实在,将来谁得到了这样的丈夫,也真是有福。

大约是神明可怜郡王的痴心,一日郡王竟然在府中的花园意外见到了这名女子,原来她竟然是郡王府管家家族的女孩。郡王求娶此女为侧室,两人恩爱异常。此女有福,竟为郡王连生三子,后来原配郡王妃故去,此女就被立为了郡王妃,带给家族满门的荣耀。郡王妃和郡王终得白头偕老,郡王妃还享有高寿,活到八十几岁才宾天,她的亲生子也封了世袭的郡王。郡王妃这么有福,就是因为她戴了两支宝贝簪子,“花好月圆”和“人生如意”。

刘叔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神级的巧匠,郁小闲捧着簪子,心里极为高兴,这破旧的首饰经过了大师的翻新,那价值是成倍地往上翻啊。自己就只叫了五钱银子的饭菜给老爷子,这便宜也占大了些。想到这里,郁小闲对刘叔说到:“刘叔,您费心了,我这里还有一两银子的谢意,请您务必收下。”

赵岐对郁小闲说到:“黄家娘子,你别担心路上没人照应,我和鲁贵都加入了商队,一路上定能护你们一家安全。”

郁小闲谢过了徐妈妈,得了大包的旧衣服,走到了门口,上了赵岐家的轿子,就往住处去了。

招娣知道郁小闲的心意,就说到:“太太尽管去,我在屋里看着,做点针线。姨娘回来了,我自然会应付。”

郁小闲带了两个竹篮子,两个破口袋就出门了,她牵着蛐蛐的手,一路逛着,买了东西就让黄有才这个跟班拎着。这个男人也就能干些拎包的活了,剩下的就是在家的点缀工作了。

宋婆子一天忙到晚地做饭和浆洗,额外的收入不过是三十几个钱,她看了看那些衣服,半天就可以干完,再能得些破布鞋面,倒也是划算,反正这灶间和院子都租出去了,她也没办法做苦力的饭食赚钱,有十文就赚十文吧。宋婆子立刻接下了活,去忙了。

对于消毒,锦娘已经布陌生了,这位正房太太,领着一家人住进了这个歇脚店时,就吩咐她买了半斤烧酒,把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擦了一遍。家里带出来的碗和筷子,也是用开水煮过的,说是消毒之后,春夏交替时不易招病。

到了估衣铺集中的那条街上,郁小闲先进去了自己家常常典当衣服的地方。自家的衣服,知知底,能买回来也省的疑心出处。到了那家铺子,在招娣的提醒下,郁小闲挑出了一堆东西,掌柜的没有认出招娣,还以为遇到了大主顾,赶紧说价。郁小闲听了价钱,就直接放回去了不少,这些东西要都赎回去,要上百两银子,她这次预备买衣服,铺盖的钱,最多只能花五两。黄家的家境不比从前了,就是赎回这三分之一不到的衣物,都是不能了。

锦娘听完这些话之后,身子就在打抖,招娣在傍边听了,立刻拉扯着她娘的衣袖哭着说到:“娘,太太是个好人,卖掉了嫁妆赎你,还给茶楼的跑堂下跪了,得了钱,带着我连夜用卖的钱去赎你。我和蛐蛐都讨过饭了,娘你就听太太的话,我们一起过日子吧。”

这群流氓还合伙嫖宿了锦娘,还说锦娘老了,不够味,等着黄有才卖了自己,再一同来尝尝正头娘子的滋味。今天这伙人也碰到了一头“肥羊”,还让黄有才分了一杯羹,不过这些人也说了,明日里就让黄有才在赌桌上把地契吐出来。

郁小闲刚刚打定主意,招娣就来敲门说洗澡水好了。郁小闲应了一声,就把荷包里的几两碎银子也收好了,去外面的灶间洗洗一身的尘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店小二也没成想一个秀才的娘子会这么不顾体面地给她跪下了,他也慌了手脚,赶紧拉两个孩子起身,却不敢扶郁小闲,男女授受不亲,明朝的礼教是很严苛的,在招待文人雅士的地方,小二也格外懂规矩。

招娣点点头,带着郁小闲开始把整个屋子院子收罗了一遍。这个家果然是家徒四壁了,留下来的东西少的可怜,除了做饭吃饭的家伙,就是一些缺胳膊断腿的家具,连大人孩子的冬衣和冬天的铺盖都被卖空了。黄有才本人也就剩了三套好衣服出去见人,孩子各留了一套换洗衣服,她这个做太太更可怜,除了身上的衣服,然没有可以穿出门的。可见赌博可真是害死人的。

在混沌中,郁小闲觉得自己好像身处恶梦中,灵魂似乎都被困在一个狭小空间里。她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走过来,恶狠狠地看着她说到:“郁小闲是吧,你这个贱人,帮着第三者破坏我的家庭,现在终于让你遭报应了。让你死都是便宜你,我送你去过过好日子,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破烂里也有好东西,不止是是,还有不少有用的东西,郁小闲还酷爱逛各种各样的地摊,价钱不贵的小玩意,淘来之后就收藏起来,结果这点爱好还真是给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事。现在郁小闲名下的那套房子,就是她用淘来的一块破玉片换来的。

锦娘和招娣忙着裁剪布匹,每匹布都只把中间比较好的三十尺剪了出来,然后请吴大嫂挑选。吴大嫂选了六七块,大约三丈,让郁小闲算钱,郁小闲大方地说到:“别提钱了,就送给大嫂了,我们在您家打搅了。”随后她又拿了些不好的布头送给吴大嫂说到:“这些靡了些,但不妨碍做鞋底子,也送给大嫂子。”

吴大嫂感激地接过了,对大家说到:“明天我早起做饭给大伙吃,你们也别跟我谈打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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