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闲洗完澡之后,赵岐他们全部都回来了,所有人的换洗衣服都来不及洗了,要赶紧上路才行,午时已到,锦娘去结算了房钱,所有的车马就上路了。覀呡弇甠黄有才洗了澡修了面,换了锦娘包去的一套好些的衣服,形象大不同于从前,竟然有了小正太的味道。

对于分配的事情,郁小闲自有打算,她把三贯钱推到赵岐面前说到:“大哥,你的,以后你可以用这几贯钱做个本钱,在商队歇脚的时候做点小生意。只不过不要总是用我们现在的这一招,要想一些新点子。不然那些人多练几次,我们哪里还有钱赚。”

把工分好之后,郁小闲带着大家就忙起来了,开始摆货了。锦娘的针线活,郁小闲收来的小玩意,置办的货,昨天赵岐买的各种零碎,都摆在恰当的位置。连吃剩下的八十五个馒头都用盘子装好,市价是两文一个,就先卖着。

郁小闲借机对招娣说到:“文凤,锦姨娘是你的亲娘,就算你开始因为她不能过小姐的日子,可她还是生你养你,一心为你的娘。不论她做过什么,你都不能轻视她。在外人面前,哪怕是在我和蛐蛐面前和她顶嘴,都会伤她的心。你回去之后和她认个错,好好哄哄她,不然就不是娘我的好闺女了。”

赵岐被留在方六爷那边谈了大半天的话,上路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荷包,据说是方六爷给的信物。方六爷和这一代的商队头子顾家有些交情,那荷包就是顾家的信物,方六爷为了郁小闲一家顺利到达泾县就拿出了信物,好让他们一路上得到些方便。

想到这里,赵岐憨厚地笑了,说到:“黄娘子不嫌我是个人就已经是看得起我了,要认我做义兄,求之不得,我去和方六爷说,只是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给妹妹做表礼。覀呡弇甠我手里还有一对我娘给的银耳环,就送给妹妹吧。”

郁小闲从前的个就是喜欢交朋友,只要心情好,遇到石头也能说上几句话。方六爷的脾气是她喜欢的,她一个初次在明朝混的小女子,能和这样有丰富社会经验的人聊天,真是求之不得。郁小闲把方六爷当成叔叔辈的朋友,开始进行了试探的问话。泾县在她脑海里,就是一个离黄山景区很近的地方,应该还是宣纸的主产地,可具体哪里的人物风俗,还有那里的人靠什么谋生,自然要问问清楚。

郁小闲现在手里还有二十七块切糕,三个粽子,四包卤豆干,十个白壳蛋,半斤桑葚,一斤多枇杷,要是只顾着七个人吃,能坚持到明天上午,可要分了出去,也许今晚一家人都要挨饿了。郁小闲正在犹豫的时候,锦娘发话了,对郁小闲说到:“太太要把吃食卖出去赚银子,好歹留些给相公和孩子吃些,孩子小,不能饿,相公没吃的,会闹,谁都管不住。我们女人家,不干力气活,饿就饿吧。”

郁小闲嘟起嘴来说到:“黄娘子今年不过十五,比你小,就是妹子,淘气一回,你还不让呀。”

刘叔赶紧扶郁小闲起来,对她说到:“好孙女,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可是我不能认你,不然会害了你。你现在赶紧走,不然我要发脾气了。”

郁小闲的短暂沉默,让刘叔十分担心,他去了屋里,翻箱倒柜好一阵子,找到了一个事物递给郁小闲说到:“丫头,这个送给你,也许将来有人能在关键的时候,保你的命。”

锦娘看见郁小闲拿回了这些包裹,知道郁小闲肯定是又买了便宜货来翻新,卖出去了,这么快就有了买主,实在是不易。再看那套衣服,虽说颜色老气,但还是全新的,拿这茱萸锦缎镶边,确实会让衣服好看很多,难为太太如此有心思。

郁小闲说到:“谁说没有保佑我,上次后金打到我们那里的时,一大群人逃难,我们一家就平平安安到了徽州。在逃难的时候,不受伤,不挨饿,就是天大的福气了,全凭簪子保佑。想当初我们家还宽裕的时候,有位会看花树的老人家看出了簪子上的宝气,出到了三百两银子,想把这宝贝请走,我们家都没有同意。这种开过光的吉物,谁家舍得卖呀。”

怀里揣着梳子,郁小闲又想到了现代盘头用的各种装饰品,一路上都在琢磨着,该如何画样子打造,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刘叔家。老头子已经把簪子打完了,正在喝酒吃菜,那个样子别提多美了。看见郁小闲来了,他直接说到:“丫头,你来了,把门关上,到窗户这边来看你的“花好月圆”和“人生如意”。

这话已经有些露骨了,郁小闲当做听不懂,对赵岐说到:“既然要和我们一同上路,你和鲁贵也赶紧收拾行李吧,把这边的事情了结了。这两天就别做生意了,三顿饭都在我家里吃,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司琴看了看郁小闲选的,由于花簪子遮住了玉坠,她还以为郁小闲只拿了两样,看见足有二两重的银镯子有些舍不得,于是说到:“别光拿重的,银镯子留下,拿只银簪子去。”

赵岐对郁小闲说到:“黄家娘子,我们也知道您的为人,不会多事,您就放心去。”

除了这些就不剩什么好衣服了,郁小闲只要自己原来的那两套,锦娘得了一件紫色的茧绸上衣,那也是姨太太的一件衣服,后背的地方不知被什么毁了色,锦娘预备拼一块荷包布上去,整理出来,也算是件好衣裳。两件丫头的衣服也交给锦娘,按她自己的身量改了,也穿出去见,也不算寒碜。招娣得了三套小丫头的好衣裳,心里美滋滋的,喊郁小闲做太太的时候,格外亲热。

郁小闲两个孩子的头,说到:“孩子们,做生意哪里有这么简单,想必是有好心人,看你们两个小孩子,带着一个傻爹,讨生活不易,才格外照顾了你们。将来见到了他们,要记的有感恩的心,切记要诚信做生意,才能在社会上做人。”

“四两银子?光是这些还很新的铺盖,被面是缎子做的,估衣铺收去不止四两银子,太太在哪里买的?”锦娘都不敢相信,怀疑东西的来历。

郁小闲看了看,有些惋惜,看来只能买一套了,铺盖才是最花钱的,不能为了自己穿的体面,让一家子人没被褥。招娣看见嫡母难过,也不好做声了,对嫡母说到:“女儿带着爹爹他们,去隔壁看看铺盖,那家的东西好像要便宜些。”

锦娘跪着回话说到:“少爷不顾情分卖了我,我就算是顾着招娣,也要好好生活下去。妈妈说过了,她除了给房子住,给饭吃,再拿四季各一套衣服给我们,剩下的要靠我们自己挣。分子钱是妈妈收了,能不能讨到赏钱,全看各人的本事。我这个快三十的女人,除了豁出去了,也就没有活路了。我才接了四个,就得了两钱银子,还有十个铜板的赏钱,它们都被我包在头发里带出来了。这个家要养不活我,就让我带着招娣回春花楼,赎身的银子和招娣的身价,用不到半年就能还给大少了。”

郁小闲在院子里了一劈柴火抱在了衣服里,然后火急火燎向茅厕里冲,像个屎就要拉到裤裆里的莽汉,把那个恶人看得发笑。郁小闲没解裤子就蹲下了,那醉汉也没有发觉,只顾着自己方便。就在这家伙排泄地痛快时,郁小闲在他背后下了手。

拿着这份契,郁小闲就在心里计算了,如果这里真的是大明朝末年的徽州,那么这里的田亩收入不过就是两季稻子,最多不过五石,换成白银还不能到五两,明末的白银值钱,小门小户都是用的铜钱。因为山上面能值钱的不过是树木和竹林之类的山产罢了,能够值得十几亩上等田收入的山,所以这山肯定不会太小。

郁小闲觉得自己手中的宋刻本,品相还是很不错的,也是出自于名家,只可惜本身太普通,只是一本孟子。郁小闲心想,只要能卖上三两白银,够做点小生意,就行。有了本钱,她就算是女扮男装去当个货郎,也能养活两个孩子。

郁小闲想到那个可恶的女人,就决定更要争口气,改变她的人生,为了这一点,她什么都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