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做好之后,炖骨头就用小火吊着烧,再把骨头汤盛出两碗飘满浮油的倒入另一口锅子,放上自己配好带出来的卤料包和盐,加水开始煮卤和卤蛋,大约一个时辰的中火烹制,等水快烧干了,卤蛋和卤就都成了。

郁小闲听到打趣后,脸红红的,甚为可爱,刘叔笑了一阵子也解了乏,把一个旧漆盒子交到郁小闲手中,说到:“丫头,你看看,还喜欢吗?”

郁小闲知道刘叔肯定是回忆起了什么,所以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于是她扶着刘叔坐下,又倒了一碗水递给刘叔说到:“刘爷爷,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就是怨恨也改变不了事实。您就不要想,我们一老一小算是有缘人,若是我为男子,定要拜在您门下学艺的。”

郁小闲确实不知道赵岐去了哪里,她说到:“赵大哥或许去商队听差去了,鲁大哥可曾回来?”

郁小闲在地摊上可是听过不少故事,故事编得越感人,手里的东西就越值钱,这就是行里忽悠的本事了。郁小闲的故事也很感人。话说本朝两百年前的一位郡王在踏春时遇到了一位佳人,一见钟情却没有问知姓名,派人寻找无果,郁闷了很久,还烧香祈愿,希望有一天能见到此女。

次日清晨郁小闲起来的时候,锦娘已经在晒东西了,郁小闲交代了锦娘母女要做些什么,又请鲁贵帮忙去铁匠铺子买两口小些的白铜锅子,去车马店定制两空心的铁轴,八铁,油漆好了,临行前去取。另外再买些一些韧好的竹条,结实的麻绳,她自有用处。鲁贵拿了钱,就去办事了。

为了路上的安全,郁小闲很想找一个商队跟着,她拿了一两银子给赵岐,说是让他去活动一下。赵岐本来就喜欢交际,就赶紧拿钱去办事了,晚上回来之后,就说事情妥了。有一个商队三天后出发,运货去黄山脚下,再从当地拿了货物,一路去南京,可以把她们护送到泾县。至于骡子和脚夫,赵岐也打听了,正好商队要在黄山那边雇人雇骡子,所以这段路捎带完黄家的人,他们还能跟着商队做生意,给了黄家人一个合适的价钱,只要四两银子。

桃杏拿来了司琴的钱匣子,司琴拿到手上了,才说到:“瞧我这记,整数的银子刚存了钱庄,匣子里竟然没有五十两银子了,这样吧,两个金花生有三两重,加上一个二十五两的银元宝,也就差不多五十两了。这就算衣裳钱了。桃杏去把我那些不要的首饰拿来给这妇人挑几样,就算赏了裁缝。”

那些零碎的绫罗绸缎,做好能换七钱银子,也算不少了,为了安慰招娣,郁小闲特意拿了钱,给她买了糖人和三尺红头绳,还叮嘱她说到:“午后我去春香楼卖衣服的事情,别让你娘知道了。她才从那种地方出来,我们提起来,她会脸红,心里不好受。”

有一件水红的夏装褂子,腰部和褂子的边摆都被剪破了,正好可以把一条天蓝的破纱巾做了花瓣的样子,弄四个对称的点缀。青楼女子多半讲究舞姿飘逸,本来这件水红的褂子的下摆,郁小闲还嫌小了,不够飘逸,正好在破的地方,多豁几个口子,中间用玫红的细纱络子连着,把衣摆打开些,也正好有了飘逸的感觉。配上浅紫色的抹,如此这般,这件衣服就有些风情动人之处。

宋婆子听说有钱可赚,立刻答应了,郁小闲指着院子里的五大木盆的普通衣物说到:“这些都洗净晒干,给十个钱,等我们收拾了,再把些碎布给你纳鞋底,做鞋面子可好。”

郁小闲不好意思地说到:“人穷,腰背就直不起来,让掌柜的笑话了。”

郁小闲的杂看得不少,也大致知道估衣铺子里的货,不外乎是三种来源,穷人拿来典当的,富人多余不喜欢的,还有一些就是来路不好的东西,死人的遗物,病人用过的,偷来的赃物。估衣铺的老板一般会把正经的收来的衣物打理挂出来,按品质卖钱。至于那些见不得光的衣物,能整理出来,当行货卖,也不敢卖给街坊熟人,都拿去骗外地人,乡下人,自古做这些小买卖的,都是这样。郁小闲自己是做旧货生意的,这点子经验还能没有?

郁小闲不说话,盯着锦娘看了起来,锦娘原先还是有点不服气,等郁小闲把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她的脚就软了,扑通一下坐在了郁小闲的脚下。

郁小闲到春花楼四处看了看,最后才溜哒到春花楼上等窑姐的屋子边,无心之间却听到几个男人在说些下作的闲话。等听清楚了他们谈话的内容,郁小闲的肺都要气炸了。这里面都是黄有才的狐朋狗友,其中有一个最不是东西,就是他设局把黄有才拉到滥赌鬼的队伍里,合伙骗掉了黄家的家产。

这时候,招娣来送洗脚水了,郁小闲赶紧把黄有才拖上了床,对招娣说到:“放在门里,带弟弟洗澡去。再烧些水给我洗,你爹爹是醉了,我安顿了他,就过来洗澡。”

郁小闲说谎演戏的本事还真高,让招娣也犯糊涂了,太太这是要卖东西,还是来找爹爹的。爹爹岂是能在茶楼里找到的,到酒馆还差不多。太太好歹也是秀才家的正头夫人,怎么就这样拉着我们给一个茶楼的小伙计给跪下了。

小女孩听到郁小闲这么问就立刻说到:“太太,您怎么了,家里的事情都记不得了。您嫁到家里还不到半年,在这间屋子里成的亲。弟弟是曹姨娘养的,爹爹从前没有娶正妻,所以家里还没有嫡子。”

从出租车上下来之后,郁小闲往住处走,把喝得更醉的穆华珍送到了家,不料在回去的路上,意外摔倒了,结果等她醒来就是在另一个世界了。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郁小闲上了一辆汽车,是同学孟蝶开车来接她。最近几天她可要叨扰孟蝶了,好在孟蝶的男朋友出差去了,不然自己住在那边,还真的要变成五百瓦的大灯泡了。

突然骡子车停下了,赶骡子的脚夫对车里叫到:“黄家出事了,前面倒了树,车上人跌下来了,马惊了。”

郁小闲听到消息,立刻从马车上跳下来,赵岐比她下来的还早,向她挥手说到:“上车去,你带好孩子,孩子见不得血,你也淋不得雨。”

几分钟之后,赵岐来到郁小闲的车前说到:“黄娘子,赵大牛可能不好了,刚才倒了一颗树,砸着了他,也惊了马。马是被安抚下来了,可赵大牛吐了血。方当家说,让我去赶他的车,让他睡在我的车子。你让你家男人坐到另一辆车上去,赵大牛要有人照顾。”

郁小闲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场雨都让树倒了,还砸到人,想到自己手里有治内伤的乌金丹,她赶紧寻了一丸拿在手上,冒雨跑到方六爷面前说到:“你这里可有黄酒,把我这药碾碎了,用黄酒给伤者喂服,或许能让他撑到前面找郎中。”

方六爷接过药丸问到:“这是什么药?我这批货里有花雕酒,救人要紧,先用些再说。”

郁小闲说到:“是乌金丹,专治内伤的,花雕酒应该可以,您赶紧救人,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一颗乌金丹喂下去之后,赵大牛又吐了几口血,就昏睡在赵岐的马车上了,照顾他的是他的表弟,他十分悲痛,说是表哥家有八口都主要看表哥跑商队活命,要是表哥有事,这一家子就全完了。郁小闲听说也很难过,刘叔说乌金丹是治疗内伤的好药,每四个时辰服一颗,只消两颗就可以阻止普通内伤的恶化,伤者再休养几天便好了,她手中有六颗,若是可以救赵大牛,她全部拿出来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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