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赵岐回来了,对郁小闲说到:“大伙都饿着呢,这歇脚店里总共就是两升米,店主怕涨水,米送不过来,饿着他家的两个孙儿,只煮了大锅子菜叶粥。二十几个大男人,早饭还没怎么吃,这个钟点把这些粥倒下去,两泡尿就没了。那么多眼睛看着你给鲁贵的粽子和切糕,鲁贵都不好意思吃。当家的让我问问,黄娘子可有多余的吃食匀给大家充饥?”

大家都睡了,郁小闲去了厨房和守夜的婆子搭话,用五十五文钱买下了婆子自家攒下的二十个蛋,这个天下蛋多,又不容易储存,守夜的婆子很高兴郁小闲买掉了她的存货。郁小闲问她要柴火,还许诺把煮过汤的骨头给婆子的狗吃,婆子心疼自家的狗,就答应郁小闲可以随便用堆在墙底下的柴火。

郁小闲穿越到明末,头一次感觉到了长辈真挚的关爱,这种感觉在她的人生之中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长辈的宠溺本来就不属于救生包女孩。郁小闲落泪了,刘叔也默默流泪,郁小闲跪下对刘叔磕了几个头,说到:“等我安定下来,来接爷爷和我们家的人同住可好,现在我就认你做爷爷。”

郁小闲没想到这几句话触动了刘叔的神经,如此抗拒真诚的关心,也许是自己的话刺激了他,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在这里勾起老人回忆过往的不愉快。想到这里,郁小闲从容收拾了包袱,对刘叔说到:“今天,我是来送衣服给您的,既然事情办完了,我也不打搅您休息了。明天我出发前,一定给您送一双和衣服相配的鞋子来。『首发』”

郁小闲知道大家担心她,于是笑着说到:“我做了点小生意,盘缠太少了,去了那边,日子就苦了。”说完,她从包里把那套用一两银子买来的衣服拿了出来,对锦娘说到:“锦姨娘你赶紧把上次收来的茱萸锦缎的布头找出来,你和招娣两个人,去这布头给这套衣服滚个边,最多一个时辰就要做好。我有急用。”

见此情形,郁小闲心里已经知道这簪子是回不来了,与其被抢走,不如卖出个好价钱。郁小闲脑筋一转相出了一个好主意,她把“人生如意”簪也拿出来,对着王姨娘说到:“夫人再看看这叫“人生如意”簪子,意头也很好呢。亜璺砚卿这头是人参,寓意身体康健,百病不生,那镶玉的如意自然是祝愿簪子的主人富贵吉祥,万事如意。这两头都能戴的簪子,天下可能就是这么一支,健康和财富都担全了,吉利的很。夫人把这支也戴上,小妇人的这两只簪子还有故事,两位可愿意听听。”

路上却遇到了一个外地来的货郎,担子上放着十几把各种材质的梳,让郁小闲忍不住杀价用两百文买了六把白铜做的梳。现在虽然自己没有头发,可将来蓄长了,自然用的上,这样物美价廉的梳,在山里肯定是买不到的。白铜不易生锈,不易断,自己在上面做些绫罗花,保准好看,郁小闲会划算的习惯是仅在了骨子里了,看见价廉物美的东西,就忍不住想买。

到了车轿集中的地方,赵岐就去打听,那家有淘汰掉的车厢架子,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说是有个商队要换新车,要把三架旧车厢子给卖掉。郁小闲跟着赵岐去看了,赵岐仔细检查之后,便对郁小闲说到:“黄家嫂子,这三个车架子要是拆了,加些木料,可以做出两架结实的车,你可愿意买?”

郁小闲在里面挑了一个玉坠子,她觉得那点玉是值钱的好东西,又挑了一个花样复杂的簪子,修补好,这样的手工,绝对能卖出好价钱。『首发』看着徐妈妈在奉承司琴姑娘,她又大胆地把最重的银镯子拿了出来,就关上了盒子,谢谢司琴姑娘的赏。

郁小闲赶紧谢过徐妈妈,等徐妈妈走了之后,招娣就不乐意地说到:“太太,你做的花,本来卖了二两银子,够我们家过一个月的,你这么把那块大的给了那鸨子,现在就剩七钱,多不划算呐。”

这两套衣服,郁小闲准备卖掉,至于剩下的那些纱和碎绫罗,就干脆收起来,等自己整体构思一下,用小玩意上剩下的珠子,做些头饰。卖也好,自己戴也好,都不会浪费。几块像样的包袱皮就将就做一套大些的童装给蛐蛐穿,小孩子总要有一套好衣服穿。

宋婆子是来接今天的房钱的,这歇脚店的规矩是先交钱,再住店,不能赊欠。郁小闲立刻从荷包里数了十五个钱给宋婆子。那间消过毒的大间,少不得要继续住几天,那放东西的屋子,至少要用完今天。宋婆子接了钱,又难免多事起来,问郁小闲说到:“黄家娘子,你家租我的灶间和后院,还用上了酒,是找了什么赚钱的营生,说给老婆子我听,也好长些见识。”

郁小闲笑着说到:“这些没用许多银子,一共才四两,要是我们肯用些力气,不但能不花钱得到铺盖和衣服,说不定还能攒点路费。我当这个家,不会乱用的。”

招娣听嫡母这么说,脸上立刻笑开了花,立刻去照应爹爹和蛐蛐换衣服,黄有才被换上了从前佣人的破衣服,看上去一个要饭的傻子一样。郁小闲自己也是打扮的很朴素,蛐蛐和招娣也是如此,不做那个穷酸样子,哪里能买到便宜的东西。

郁小闲看着锦娘害怕了,就换了柔和些的语气说到:“锦娘你可知道,进了春花楼那种地方的下场是什么?你以为可以凭着自己的那点小心眼,能攒钱等机会出来过好日子,是吗?”

刘老鸨子对这话听得满意,扭着腰肢走了。郁小闲对招娣说到:“你在这里守着,等你娘出来了,叫我一声,她一个当娘的人,断断不能在你面前失了面子。我接她回去就成。你先回去,带好蛐蛐,烧些热汤粉,等我和你娘回去也好吃。”

地契上面盖的是宁国府泾县府的大印,是一座山产的契,以价钱五十两白银收的契约税。泾县,郁小闲是知道的,离黄山很近,多山少土,那里的人就靠山产为生。有了这契,就得到了那整座山的林地所有权和开发权。

一个包着蓝布,带着两个脏兮兮孩子的女人,出现在这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让店小二有些奇怪,他对郁小闲说到:“这位娘子,要吃饭,到傍边的巷子里,有小吃摊子,我们这里卖茶,一碗最少就要五十文,你还是别上去了。”

看着两个两枚非亲包子,郁小闲充满了同情心,这姐弟两很可怜,摊上了这么一个混账的爹。自己就更可怜了,家有恶夫,这日子不好过呀。最关键的是,家里没有收入来源,将来的日子可要怎么过,东西总有卖完的时候,连容身的屋檐都没有,难道真的要屈服于命运。

郁小闲看见孟蝶伤心绝望的样子,郁小闲也很难过,她决定帮一下这个单纯的朋友。找一个人不难,难的是见到这个人。郁小闲通过接触,也知道陈金生这个人是挺讲情义的,只要让他知道孟蝶怀孕了,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个问题的。

郁小闲的出生就是为了当救生包而来,从前的双职工家庭都是相应号召,只生一个娃,偏偏郁小闲的爸爸妈妈很不幸,他们的独生子,也就是小闲的哥哥大伟在九岁时发生了意外,被高压电打中了,失去了双脚。按照国家政策,他们申请了一个指标,生育了郁小闲。理由很简单,他们要一个健全的孩子来替他们养老,并且照顾残疾的儿子。

酒席到天明才散去,梁大夫过去中过举人,颇有些自傲,现在因为聊得投机和郁小闲交上了朋友。郁小闲把一些现代急救的知识教给了他,他全部认真记下来,还说日后要是郁小闲有什么困难就到刘家镇来找他,他一定尽力帮忙。郁小闲谢过了梁大夫,他老人家才坐着轿子回去。

方六爷送走梁大夫之后,颇为赞许的说到:“黄大学识和为人真是让人佩服,若是有空方某还要讨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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