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闲虽然讨厌这个赌鬼丈夫,可想着打不过他,又惦记着他荷包里的地契和银子,便笑盈盈地对黄有才说到:“老爷呀,我想您现在是时来运转了,妾身要恭喜您,赌场大发,将来妾身也好跟着老爷您享福呢。不知道老爷可否有钱把锦娘那贱蹄子赎回来侍候,好歹她生了招娣,又侍候惯了您。”

郁小闲点点头说:“水开了,你就在这日头底下,用开水泡了那几套衣服,洗干净,晒好,会针线就把破的地方补好。我带着蛐蛐出去,卖掉一点东西,顺便把晚上的吃食买回来。”

郁小闲听完这些,方才明白,自己到的这家,有一个可恶的当家男人,为了赌钱,不惜卖掉家里的房子,妾室,老婆的头发,再接下去,就该卖女儿。鬼差说,以后这个男人还要逼着自己卖身养家,看来自己要早做准备了,决不能被这个恶夫控制在手中。就算活不下去要去青楼谋生,也绝不能卖身养活这个恶人。

在穆华珍家的高档小区内租了一间储藏室,郁小闲总算安定下来,有了自己的小窝,刚想打扫屋子,突然手机就响了起来,接听后,传来了孟蝶的哭声,不好,孟蝶出事了。『首发』郁小闲赶到孟蝶住处时,孟蝶已经哭得泪人一样。她的男朋友原来是有妇之夫,只是住在另一个城市罢了。

张淑萍怎么也想不到郁小闲会说这样的话,被气得浑身发抖,随后她立刻说到:“你厉害了,有本事了,翅膀长硬了!想走,不如现在就走啊,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刘老鸨子盘算着赚滥赌鬼的钱,没想到对方见了她的面,本不是来卖人的,倒是想赎人。赎的就是前天才来的锦娘,刘老鸨子顿时没有好声气了。

锦娘虽说已经有了二十四五岁了,可模样不错,情也好,前天一来被灌了青粉汤子,从此断了她生育的机会。有三个老调教了锦娘,她由得锦娘哭了一晚上。今天锦娘也想开了,白天就接了三个,人们都说服侍的不错。算来,这锦娘要是一天接上七八个人,也能给楼里纯赚一百文,卖身钱回本也就是两个月的事情,往后的日子就都是给楼里赚钱了。虽说不是个摇钱树,也能是个会赚钱的骡子。没有合适的赚头,刘老鸨子是万万不肯轻易放人的。

郁小闲不知道老鸨子的心思,就直接问她,多少钱才肯把锦娘放出来,刘老鸨子气呼呼地说到:“我这里又不是善堂,好歹你们要拿出二十两银子,我才能让你们把她带走。”

“二十两?这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弄了人卖身赚钱,才不到两天的功夫,就要了三倍多的银子,真是黑心。”郁小闲虽然这么想,可人还在老鸨子手里,她也不敢得罪,于是她开始跟老鸨子讨价还价。幸而是摆过地摊子的,郁小闲嘴皮子厉害,又给老鸨子带不少高帽子,灌了不少“汤”,这才把锦娘的赎身钱坐地还价,还到了十二两。再多,郁小闲是真的不敢赎了,家里就剩不到五两银子了,这一大家子人总要活下去。

郁小闲拿出了那半个元宝,刘老鸨当面称了,见分量成色都不错,于是笑眯眯地把锦娘的卖身契还给了郁小闲,说到:“锦娘屋里还有人,等人起身了,你们就可以把她领走。她身上只能穿来时候的那身衣服,至于其他的都是我春花楼的。”

郁小闲声气地答话说到:“妈妈是菩萨心肠,才容得我带姐姐回家,我们必是手脚干净,决不能拿妈妈的东西。”

刘老鸨子对这话听得满意,扭着腰肢走了。郁小闲对招娣说到:“你在这里守着,等你娘出来了,叫我一声,她一个当娘的人,断断不能在你面前失了面子。我接她回去就成。你先回去,带好蛐蛐,烧些热汤粉,等我和你娘回去也好吃。”

招娣现在对自己的嫡母感恩戴德,自然什么都听郁小闲的。她答应了,就守在她娘的屋门口等娘开门。郁小闲则想四处看看,没什么,就是想给老鸨子弄点事出来,好解解气。

郁小闲到春花楼四处看了看,最后才溜哒到春花楼上等窑姐的屋子边,无心之间却听到几个男人在说些下作的闲话。等听清楚了他们谈话的内容,郁小闲的肺都要气炸了。这里面都是黄有才的狐朋狗友,其中有一个最不是东西,就是他设局把黄有才拉到滥赌鬼的队伍里,合伙骗掉了黄家的家产。

这群流氓还合伙嫖宿了锦娘,还说锦娘老了,不够味,等着黄有才卖了自己,再一同来尝尝正头娘子的滋味。今天这伙人也碰到了一头“肥羊”,还让黄有才分了一杯羹,不过这些人也说了,明日里就让黄有才在赌桌上把地契吐出来。

原来这个身子从前遭遇的种种不幸,就是因为这个人而起。如今要掌握命运了,把自己的“丈夫”管好是必须的,可仇人的样子也要认清,有朝一日得了机会,也要让这群混蛋得到报应。

郁小闲打定主意就猫在了院子了,等着认人,也是上天垂怜,郁小闲有心认仇人,那仇人很快就出来了。他是个四十岁的男子,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的坏胚子。他喝多酒了,要去茅厕,郁小闲心里有了个主意,反正现在自己穿的是男装,不如跟着他去茅厕。就算不推他进粪坑,也要装鬼吓唬这人一次。这样一来,这个该死的东西和老鸨子,都有一壶好喝的了。

郁小闲在院子里了一劈柴火抱在了衣服里,然后火急火燎向茅厕里冲,像个屎就要拉到裤裆里的莽汉,把那个恶人看得发笑。郁小闲没解裤子就蹲下了,那醉汉也没有发觉,只顾着自己方便。就在这家伙排泄地痛快时,郁小闲在他背后下了手。

一个闷棍打下去,那无赖的头就栽进了茅坑里,郁小闲想着把他整个人都推进茅坑,结果在抬人的时候,到了些硬邦邦的东西,是银子。郁小闲十分高兴,把这家伙的钱财都打劫了,这才对的起自己。她立刻麻利地把无赖身上的钱袋里解了下来,连腰间的荷包都一并收了。然后用力一脚,把那家伙,整个推进了茅坑,那家伙死了就更好,省的自己记挂着将来报仇。

办完这件事之后,郁小闲的心是怦怦乱跳。身为现代的小才女,到了古代咋就变得这样恶毒了,就敢杀人越货了,这一定是水土问题,在这里吃的不好,让自己穷生奸计了。虽然觉得自己变得很可怕了,可郁小闲得了一包钱财,也不能留在原地等着东窗事发。

还好锦娘接下的是一百个钱的生意,那人是不能在屋里过夜的,招娣指着一个女人给郁小闲看,自己就先溜回去了。郁小闲走过去,扬着手上的卖身契,对锦娘说到:“赶紧收拾东西,你可以从良了,衣服只能穿来时的,穿好就赶紧走吧。”

锦娘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家中的主母,还有点不清头脑,郁小闲赶紧说到:“我是蛐蛐的娘舅,来赎你的,赶紧的,招娣还等着呢。”

听到招娣的名字,锦娘才回过神来,在两个老妓女的监视下,穿好来时的衣服,跟在郁小闲的背后回家,她是一路边走边哭。等到了院门口,两个公又搜了一遍锦娘,这才放锦娘和郁小闲离开。出了春花楼,锦娘体力有些不支,她在头上抹了一下,手里便有了一块碎银子,央求着郁小闲叫了两顶破轿子坐回了家。看来这个锦娘还真是个人,不知道这银子是她从前攒的,还是接了几个,讨来的赏钱,不论哪一种,都说明,这个女人是有心计的。

轿子到了家门口,郁小闲喊守在门口的招娣拿出二十个钱,打发了轿子,然后扶着锦娘进了家。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今天辰时初,就是债主收屋的时间了。郁小闲觉得天亮之后,总得赶紧收拾了东西,带着孩子们离开。自己做下的事,也要提防东窗事发,赶紧离开这里是最要紧的。

锦娘和女儿团聚,吃热汤粉的时候,郁小闲洗了脸,换了衣服,躲在屋子里把抢来的钱袋子拿出来了。一块金灿灿的金子出现在郁小闲的眼前,这是明朝的三十两金子的官锭啊。发财了,发财了,这一生只要能藏身好,就是这锭金子,就足够郁小闲一生的用度。

除了这锭金子,包裹里还有一把碎银子,估着有三十多两。昨天那伙流氓的“肥羊”还真是肥,上天准是可怜郁小闲的善心,才把这安身立命的钱送到了郁小闲的面前。

还好自己有勇气当了强盗,在这个世道,无毒不为女丈夫,这些钱,郁小闲不会独吞。钱是人生的一种素材,得到了这笔意外之财,更要好好把两个孩子带大。“鬼差,你说我将来会无子送终是吗?我偏偏要有儿有女,平安富贵活到老。”郁小闲有了钱,就有了胆子,她决定要和命运斗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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