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闲没想到这个丫头如此有心思,于是说到:“不是,我是怎么会卖掉蛐蛐呢,我只是担心你在井台洗衣服时,看不住他。

那无赖把老婆的头发收在一块包袱皮里,就急急忙忙摔了门出去。郁小闲挣扎着爬起来,一眼瞧见两个小孩子从里屋怯生生地钻出来。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拉着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哭着走到郁小闲身边说到:“太太,爹爹前天卖了我娘,没有一天就把卖娘的银子输光了。今天剪了您的头发去耍钱,要是再输,可就要卖掉我了。求太太和爹爹说一声,好歹不要把我卖到娼妇人家里去,要是能找户好人家,我会省下饭菜养活您和弟弟的。”

孟蝶被男友的妻子感动,在她离开后,一直在哭。想想自己的初恋,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当了小三,她就止不住眼泪。郁小闲没有说别的,只是问她:“人这辈子,总要碰到波折,事情已经出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郁小闲听到舅母这么说,立刻解释到:“大舅妈,我不是没有去找工作,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这三个月,我打零工也赚了一些钱,每月都寄了一千块钱回家。我还想给您一千块作为生活费,您不是拒绝了吗?”

黄有才拍拍身上的荷包,说到:“你别看荷包小,里面确实没有几两银子,可里面有一张地契,我赢了一个山头,总算有了安家立命的地了。”

黄有才说完,手脚就不安分了,开始乱起郁小闲来,忽然他想到什么,对招娣喊到:“招娣带着弟弟吃了东西就去睡,我和太太要歇着了,你烧水过来给我泡脚。”

郁小闲虽然讨厌这个赌鬼丈夫,可想着打不过他,又惦记着他荷包里的地契和银子,便笑盈盈地对黄有才说到:“老爷呀,我想您现在是时来运转了,妾身要恭喜您,赌场大发,将来妾身也好跟着老爷您享福呢。不知道老爷可否有钱把锦娘那贱蹄子赎回来侍候,好歹她生了招娣,又侍候惯了您。”

黄有才摇摇头,抬起郁小闲的下巴就对着她的嘴香了一口,然后说到:“娘子不是讨厌她吗,我把她卖到了春花楼,她要是有点良心,就好生接攒点私房钱。等爷手背的时候,也有地方找银子翻本。你要人侍候,就让招娣服侍,要是爷天天赢钱,也少不得你穿金戴银,使奴唤婢,也犯不着赎个娼妇回来。”

郁小闲听黄有才这么说,心里就凉了半截,这男人已经贱的没格了。不论锦娘是通房丫头,还是妾室也好,总算是给这男人生育了一个女儿,一直尽力持这个家逐渐衰败的家。论情论义,为了赌本把人家卖到娼门,就算是够绝的了。如今还记挂着人家卖身的羞耻钱去赌,这厮也算是贱到底了。

看着老婆发愣的样子,黄有才色迷迷地了过来,郁小闲可容不得自己过这样的命,被这种贱男给糟践了。她本能推开了黄有才,这个醉汉站不稳就摔倒在地上了。郁小闲想都没想,接着又抄起门边的闩门的木销,就往黄有才的后背砸了过去。

好一个全垒打,打着了黄有才的头和背脊,这厮当时就瘫倒在地。郁小闲从前就时常干杀杀鱼的活计,可就是没杀过人,看见黄有才这样,她到有点怕了。这时候脑海里突然想到杂上看到的大明刑律中的酷刑,身上就发起凉来。

这时候,招娣来送洗脚水了,郁小闲赶紧把黄有才拖上了床,对招娣说到:“放在门里,带弟弟洗澡去。再烧些水给我洗,你爹爹是醉了,我安顿了他,就过来洗澡。”

招娣今天跟着郁小闲也吃了一天的饱饭,现在又得了两个荷叶包的食,正巴不得和弟弟去吃呢,听了郁小闲的吩咐,立刻放下洗脚盆出去了。

郁小闲强装镇定,就去黄有才的鼻息,还好,有气,不用被衙门以谋杀亲夫的罪名抓走了,再检查黄有才的头部,后脑区肿了一个好大的包,背脊也青了一片,但没有出血。“这就好办了,就算这个混账醒了,我只说他喝醉了,摔了一觉。”郁小闲打定主意,就开始翻黄有才的衣物,那个小荷包是最先到手的,里面有一张发黄的地契。

地契上面盖的是宁国府泾县府的大印,是一座山产的契,以价钱五十两白银收的契约税。泾县,郁小闲是知道的,离黄山很近,多山少土,那里的人就靠山产为生。有了这契,就得到了那整座山的林地所有权和开发权。

拿着这份契,郁小闲就在心里计算了,如果这里真的是大明朝末年的徽州,那么这里的田亩收入不过就是两季稻子,最多不过五石,换成白银还不能到五两,明末的白银值钱,小门小户都是用的铜钱。因为山上面能值钱的不过是树木和竹林之类的山产罢了,能够值得十几亩上等田收入的山,所以这山肯定不会太小。

现在已经是崇祯十三年的暮春了,还有几年就要改朝换代了,为要躲避这个身子主人原先要为娼妓和军妓的命运,躲到山林里,应该是个好办法。郁小闲拿着契思量过来,就打算好了未来的路,去泾县开发山林经济去。这里是徽商的发源地,又离南京,扬州的两个江南重要商圈很近,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基地。自己好歹也是现代的大学生,凭着这个脑袋,都应该能拼出个小康生活来。

郁小闲刚刚打定主意,招娣就来敲门说洗澡水好了。郁小闲应了一声,就把荷包里的几两碎银子也收好了,去外面的灶间洗洗一身的尘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洗过澡之后,郁小闲再翻看黄有才的身上,收到了一叠子当票之类的文和一些廉价的胭脂水粉,其中有一张纸就是锦娘的卖身的收据。收据文上写着,黄有才把家里的丫头锦娘卖断给春花楼,身价是六两白银,看来黄有才确实不把锦娘回事了。

郁小闲考虑到,老鸨子都是爱钱的,此刻要是去赎人,只怕没有十两也赎不回来,可真的要带着两个孩子去泾县谋生,没有一个能持家务的女人是不成的。自己真的去了那边,少不得像男人一样担负起养家糊口的担子,把家里的事情交给锦娘是最好不过的了,看来要赶紧把锦娘赎回来才好。

一个给主人家生育了女儿的丫头,熬了八年还是没有被抬为姨娘,黄有才似乎非常不喜欢锦娘,也许这家所有的主人都不喜欢锦娘。那么这个锦娘一定是干了什么坏事,自己赎回她,也不能不提防。招娣虽小,也有些心机,如果她的母亲没有被主家封了姨娘,她只能算是家生子的奴才,想当庶女的没有资格。等锦娘回来之后,少不得要考量一番。

听着外面打更的声音,已经是亥时了,郁小闲知道不能再多想了。此时的春花楼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那个可怜的锦娘在那种地方待了两天,肯定是开始接了。想到那种肮脏事,郁小闲咬了咬呀,决定立刻就去把锦娘赎出来。这种事少一次,对女人的心灵都是少一次伤害。现在手上的那卖宋刻本的十二两银子,豁出去不要了,也先把锦娘赎出来才好。

郁小闲刚才洗澡的时候,已经让招娣拿剪刀,把自己的头发略微修整了一下,难看是难看,可不至于像狗啃的。如今头发未干,很顺贴地趴在头皮上,用头巾包一下,穿上黄有才的一套旧衣服,看上去还蛮像一个小男人。招娣听说嫡母现在就要去赎自己的娘,也赶紧收拾了一下,预备带路认人。

为了避免在烟花之地被男人调戏,郁小闲特意用灶间草木灰中的黑炭,把眉毛涂得越发浓黑了。接下来,她在鼻子上用廉价的脂粉抹了一撮子红,看上去很像酒糟鼻。加上她天生的大脚,若是这模样还被哪个男人当做女人调戏,那么那个男人不是人就变态。

郁小闲洗澡的时候就略微观察了自己如今的身子,长相不错,可惜不是南国佳人的调调,眉毛黑而浓,连画眉的青黛可以省了。眼睛大而有神,有点新疆姑娘的味道。皮肤不是很白,手感也糙一些。郁小闲怀疑这个身子具有少数民族的血统,也许她就是北方那边过来的。

郁小闲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不像南国佳丽更好,将来的日子,她可要把自己当男人用了。悲催的重生啊,新的人生,郁小闲还是要当救生包,这黄家的大梁注定要她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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