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一怔,听三太太这么问,定然是她在皇宫里救了十三皇子的事传出来了,宛清不禁有些感叹古代的通讯了,虽然没有电话电脑之类,可信息传播的速度也不可小觑了啊。

宛清推着莫流宸进了屋,挨着圈的给他们行了礼,莫流宸依旧的坐在轮椅上,两眼望天,谁都不搭理,更别提什么行礼了。

宛清毫不犹豫的横了他一眼,因为腰间的力道宛清眼角抽了抽,也拿手去勒他的腰,气呼呼的道,“我不过就是好奇多问了一句,谁想跟他拜堂了,你轻点儿,我腰快断了!”

宛清见他手里的银票,这才想起来,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呢,只是这银子得来的太快了点,完全不再计划之中,有些恍如做梦的感觉,宛清左右翻看着,最后又原样放到他手里了,“你做主就好,要把铺子开遍大御王朝光靠半月坊积攒银子怕是不够,这个就先拿去用,回头我要银子了再跟你说。”

宛清听他这么说,总算是放了心,她在这个世界的亲人就那么几个,她必须好好的守护他们,要是大夫人和二姨娘当真敢有小心思,她不会饶了她们的,她们在口头上占她两句便宜,她就当风吹过也就算了,若是触及到她的底线,她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三姨娘噌了宛清一眼,戳了宛清的额头,最后改为轻抚她额前的碎发,“娘是那种人吗,早先就问过你舅舅了,他在边关的时候做苦工,回到京都又忙着去找证据,哪来那闲工夫,他脸皮薄着呢,还是娘说了他好一通,才答应让娘给他说亲的。”

听宛絮说,宛清这才想起来,还有梅花酿呢,上回把梅花酿埋在梅树下的时候就说她回门的时候就可以挖出来喝了,她都忘了,想不到宛絮还记着呢,便揉揉了她的小刘海,“恩,姐姐跟你一块儿去。”

说着,拿手去碰碰鼻子,做出一副鼻子有问题苦大仇深的样子来,竹云梳云在旁瞧着直掩嘴,少爷当真抓住少奶奶的软肋了呢,嫁进王府这么久,她们就没见过少奶奶在少爷手里占过上风,当真是被少爷吃的死死的呢。

宛清又是一怔,三太太虽然握着她的手,可她就从她眼里觉察出来一丝轻蔑,这是瞧不起她的绣活呢,既是瞧不起她,干嘛还要找她,宛清有些气闷,她可不是说两句好听的话就能摆平的,没得到时候没教好还是她的错了,当即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三婶抬举宛清了,宛清虽然绣活还过的去,可哪有那本事缝制那个,不过是丫鬟从半月坊那儿买回去的。”

宛清无意间抬眸,便触到双深情的翦水瞳眸,那明亮又魅惑的凤眼里闪烁着如水的温情,虽然再她看去的时候挪了眼,可总觉得那视线追着她许久了,被如此俊美无铸的美艳绝伦男子深情的注视,还要保持淡定女帝的神情,那可真有难度,她自认没那么高的修为,脸颊粉透,头低低的,手上的力道是越来越软,脑海里总是那一抹溺出水的温情,暗暗猜测方才是不是真看花眼了。

三个掌柜的再次跪了下去,咚的一下撞在了青石地板上,道,“二少奶奶,铺子没法做生意可不关奴才们的事啊,您出嫁前,大夫人差了人来让奴才们将店铺里的货物全部贱价卖掉,奴才们不得不照做啊,如今铺子里已经什么东西都没了。”

宛清笑着点头应下,转身吩咐梳云找两个人把青芙给抬着,并派了南儿前去问问,老夫人是在她自己屋里,还是在王妃屋子里,原本宛清想着老夫人怎么说也是他的祖母,嘴刻薄点对她脸色差点,只因着她是庶女的身份配不上他。

秋月咬着唇瓣,哆嗦着手捧着竹云手里的碗,宛清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敢吃下去,知不知道鲫鱼和蜂蜜同食会引起重金属中毒,磨磨蹭蹭半天,秋月才举起勺子,缓缓的挪到唇边,还未张口,便吓的腿软的跪倒在地,那碗鲫鱼粥也打翻在地,秋月就跪在粥上,连连求饶道,“求少奶奶饶命。”

刘医正点头,转身去那边开方子,宛清瞥了一眼莫流宸,莫流宸嘴角微勾,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推了轮椅上前瞅着,那边刘医正把方子开好,他就拿过来瞅着,王妃见了便道,“宸儿乖,把药方给母妃,母妃差人去抓药来,早日治好媳妇的病。”

宛清见他那委屈的眼神耷拉着,不由的心生不忍,扶着王妃坐下,道,“老夫人她们一下子就送了六个人来,院子里伺候的人就多了,我和相公平素也没什么事,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着,母妃看是不是弄两个出去?”

宛清眨眼看着竹云和梳云,“说完了么?说完了,就赶紧出府去,等着急用呢。”

宛清看着他身侧那一大半的空地方,想躺下去睡的,可是一想到他都发话了,她要再睡下去多没面子啊,所以干脆转身去拿被子了。

老太太欣喜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僵硬了,就连迈的步子都小了不少,只是几秒钟后,又道,“生下来了就好。”

又看了一眼宛清手里的荷包,眼里就有一抹鄙夷之色,“荷包烧坏了就烧坏了,回头姐姐赔你一个。”

三姨娘这才欣慰的点点头,她确实帮不了什么忙,这事还得靠宛清才行,宛清陪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带着梳云回院子里去。

“我不过就是碰了两下,怎么不要了?”莫流宸拿着荷包看着宛清,刚刚还非要不可,怎么转眼就改了主意,不是说他用不到吗?

宛清见冷灼从屋里拿出来两条蛇就知道了,原来大夫人要害的人是她,放进去的什么也清楚了,是蛇,现在温度不高,蛇也近冬眠了,放进屋里,不往她被子里钻往哪里钻,宛清一想到那蛇窝在她被袱里,就浑身鸡皮疙瘩,忍不住颤抖起来,连脸色也苍白了三分。

男子环住宛清的纤纤素腰,将她抱紧一些,调整好坐姿,如此,宛清的后背正好贴着他坚实的胸膛,整个人坐在他的膝上,她这副身子又娇小的很,远远的瞧着就像抱着个没长大的孩子在欣赏落日,宛清很憋屈,那种敌强我弱毫无招架之力的憋屈,他不是劫匪吗,按说他应该把她悬在半空中才对啊!怎么抱她抱得这么紧,给她一种他在担心她掉下去的感觉?

宛容宛玉也都围了上去,看着那精致的珠串,竟也动了心,她们想的不是佛珠,而是想要窜来做了手串带,便问宛清道:“这香味能保持多久?”

宛容宛玉一听,立马嗤笑出了声,“等你学好诗词歌赋,那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真是大言不惭,三姨娘身子也重了,哪里能够费神劳力,你还是跟我们学吧。”

宛清摇摇头,笑道,“物依稀为贵,若是佛珠多了,也就不值那么些银子了,回头寻了合适的盒子装起来,还有剩余的四窜佛珠,找个漂亮点的盒子装着一会儿给老太太送去。”

宛清进了书房,将笔墨纸砚摆好后将香料归类,再凭着记忆将香木拿小铜秤称量起来,一包包的放置好,等称了十二包后,已是半个时辰后了,竹云梳云两个进屋,宛清便吩咐道,“这里有十二份,你们一人负责六份,有些大包里有小包,不能混淆了,如何制用什么装都用纸条写好压在纸包下面,制好一份就把那份的纸条给烧毁掉,也不用太急,慢慢来,活干的细一点儿。”

缓着缓着怕就是没影了吧,宛清当下冷笑道,大夫人打太极的本事真高,宛清眉头一转,弹琴可以修身养性,比罚抄女戒有用的多,当即帮着劝道:“祖母就应了吧,这梅花宴四妹妹可是准备许久了,她一天少说也得练上三四个时辰,确实没时间抄女戒,上回我给四妹妹送雪花膏的时候,她就在亭子里练着呢,可好听了,祖母院里那片竹林清幽雅致,正适合四妹妹练琴,祖母听了也能心情舒畅,还能帮着指点一二,一举数得。”

“你……无耻……,”宛清左右晃着脖子,一边努力挣脱他的桎梏,一边骂道:“朋友妻不可欺,你懂不懂啊!”

梳云还在懊悔呢,宛清四下瞄了瞄,忍不住抚额,“好像迷路了。”

听到青巧承认去了厨房,小丫鬟挺直了背向冷云枫道,“姨娘今儿吐的厉害,早上什么都没进肚子,奴婢才特地去厨房做些点心帮姨娘开胃,姨娘才吃了一小块,肚子就疼了起来,连大夫都说是吃了糕点导致的,少奶奶看我们姨娘不顺眼,可也不能害小少爷啊。”

宛清被甩了手,那个气啊,早知道就当木头人算了,真是不知好歹,梳云在一旁见着直气,就没见过大姑娘这样没心没肺的,三姑娘才帮了她,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小妾欺上头,真是活该,就听宛清笑道:“大姐真想学啊,这七彩菊花茶泡起来可费劲了。”

才吃了一块糕点,宛玉就拉着宛芸往外走,姐妹两个一点都不见外,只是出了门,便松了手,隔了半步的距离,怎么说顾宛芸如今也是侯府的少奶奶了,在下人面前还是得顾忌点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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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被她们两个弄的脸一红,不知道二十四抬是个什么概念,但见竹云梳云两个高兴的样子,知道肯定少不了了,也是,王府世子娶亲,怎么能寒碜了去,看她们这么兴奋,宛清很配合的问了句,“都有些什么好东西,看把你乐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顾宛芸只是偏头扫了宛清一眼,照旧迈着步子往大夫人院里走,宛清站直身子,跟在顾宛芸身后就要进去,竹云在身后拉着她的衣服,小声嘀咕道:“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这话里的意思王爷很清楚,也很心痛,她还是介意,他欠她的太多,当年若不是他将宸儿带进宫,也就不会出了那件事,让宸儿落下个腿残,是他害了他们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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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宛容一路奔往外走,想起宛玉的话,心里的火气直个往外冒,先前听说与锦亲王府结亲,大夫人可是万般不愿意她们给王妃见礼,如今倒好,知道王妃是来给她残腿的世子说亲,她自己不愿意嫁个残了腿的,就把她嫁个性情古怪还腿残了的,心也太毒了点,一时间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起宛玉来了。

梳云一路跟着,两眼精光闪闪崇拜的看着宛清,她家小姐自大病一场后,不仅人聪明了,还会好些东西,现在就连看病也会了,这会子救得可是端王妃啊,那样谁还敢低看她家三姑娘去,就连大夫人也不成,指不定还会把她当成宝贝供着呢。

宛清听了,忙接过话,“四妹妹的绣活我见过,比我的灵气多了,能去教郡主绣,哪里会打扰,郡主虚心求教开心还来不及呢。”

床上还坐着个脸色苍白的夫人,尽管脸色不大好,但还是可以看出她长的很美,看她的长相,宛清也可以肯定她就是端宁郡主的母亲了,因为两人长的实在太像了,两人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见宫装妇人拍着她的手,走进了就听她软声道:“先别说话,让太医给你好好诊治,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再说个够。”

大夫人见宛清受邀心里虽然不高兴,但还是慎重其事的嘱咐宛清:“王府可不比我们顾府,规矩礼仪多,你没怎么出过门,我让宛玉陪你去,去了王府后,给我谨慎行事,若是有丝毫损毁顾府的名声,回来家法伺候。”

莫流宸耸了耸鼻子,万分委屈的道,“你不是不理我吗,还让我睡书房,我才不睡书房,我宁愿睡地上,我就睡这里了,待会让人给我送两床被子来。”

宛清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丫丫的,不走就算了,还睡地上,这要让王妃她们知道了,有她好果子吃了,到时候这厮嘴里还不知道蹦出来什么惊世骇俗损她的话来,宛清忍不住眼角抽了两下,觉得天空很灰暗,有种被吃得死死的感觉,宛清无力的道,“我怕了你成了吧,让你睡床上。”

莫流宸听了,这才抬了一只眼,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你睡哪儿?”

宛清真是望天无语,这厮八成能猜透人的心思,他不愿睡书房,那她睡总成了吧,正腹诽着,就听莫流宸闭了眼道,“算了,我还是睡这里吧,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才不愿意给我生孩子。”说的还带了那么一丝的凄怆,明亮又魅惑的凤眼霎时间含了蒙蒙水汽,真是万分委屈。

宛清被说的又恼又气,脸红一半因为羞一半因为怒,咬牙切齿,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喜欢他,气都被气死了还能说的出口才怪,可要是不说这厮八成真不愿意走,她总不拖吧,也得拖的动才是啊,这厮最近变得越来越腹黑了,连这样的招数都使出来了,还口口声声爱干净呢,连睡地上的话都说的出来了,她又不能由着他不管,谁让相公是天呢。

宛清想不出来办法,只能暗跺脚,“都睡床上总成了吧。”宛清发现,在他面前,她压根就没赢过一回。

莫流宸听了这才咧了嘴,不过还有问题没解决,嘴角微微翘起,扑闪着那双娇艳迷人的凤眼,纯真又无辜的问道,“还有呢?”

宛清见他那凤眼切切地眼神,清湛的眸子里含着丝撒娇的味道,不由心一软,下意识地点头道,“你是我相公,我不喜欢你喜欢谁去,可我还太小了,生孩子有危险,你总不能要孩子不要我了吧。”

莫流宸被宛清说的一愣,宛清的话他还是听的,她说有危险,那肯定是有危险了,那么大的孩子生出来不危险才怪,上回二夫人生孩子难产时他也是在树上待了一会儿的,当时就不想宛清将来受那个罪,可他心里担心啊,万一宛清以后看上谁了,不要他了怎么办,忙搂着宛清道,“那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

宛清真是被他一前一后的变化弄晕了,前一刻巴巴的求她,后一刻就不要了,宛清不由的拿眼睛觑他,“当真不要了?”

“不要了,我只要你,”莫流宸搂着宛清,把头枕在宛清脖子处,声音竟带了一丝莫名的慌张。

宛清都被他搂的快断气了,心里却是软成一滩水,他这是担心生孩子有危险了,可他说的话也混了点吧,说不要就不要,王妃王爷他们也得同意啊,她不生,回头不给他纳小妾才怪呢,古代女子进门一年还没消息,婆家估计就有小心思了。

更何况老夫人一直就有好不,这事还得看天意啊,再说了,能生出来一个小妖孽,那也是一种成就感啊,宛清只要想一想,心里忍不住就一阵得瑟,在心里把眼前的大号压缩压缩再压缩,那小号的估计就是了,男的女的都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