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还没那么小肚鸡肠。”

王川愣一下,那道士听到道观大门的动静,转头看过来,同样也愣了一下。那道士慌忙把手从功德箱里拽出,起身作揖,道:“无量天尊。施主深夜前来,所为何事?”说话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刚才那折腾功德箱的,根本不是他,道貌岸然之程度,和梁捕头有的一拼。

王川顿觉这位天柱剑派侠二代用词出神入化,简直让人惊叹。

门口同僚应声说道,转身小跑而去。夜风从外吹进,议事堂的门“吱呀”难关,月光洒进来,在地面上落出澄澈如水的不规则四边形光湖。

龙捕头笑道:“总捕,我也只是后来听旁人说起,才知道当时情况。当时我在宅子对面的小楼里,并不清楚王川兄弟具体如何做到。其中细节,还是由梁捕头和王川兄弟来说吧。”

那八个瘾君子虽然都被龙捕头麾下的变态高手弹得恢复了些许神志,但正常交流,这会儿看来还有一点难度。王川没办法直接打问。如果猜测没错,那事情可就有趣了。

梁捕头点头应道。

王川忙道。办差时候最怕遇上这种啰嗦,专业没有,屁也不懂,还尽会感情用事,好用处半点起不到,只会闯乱子增加难度,这种人换一个叫法就是猪队友。

幸好!幸好!自己已经跟梁捕头混了。

打更人拱手行礼,汇报说道。感情此人扮作打更人,却是在京外勤一组的陈正。这劣货叫道王指挥时,对着坐上一人挤眉弄眼。

等捕头们各自散开,梁捕头驻足转头,沉声警告王川。那神色虽然严肃,但王川总觉得老捕头的目光里有种“没想到你是这种王川”的感觉。

那威严面庞上面看不出什么神情来。

然而掀开小手睁开大眼,陈莲却不由吓了一跳。

我也想好好听一首古代琴曲啊,可是一听我就控制不住打迷糊。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王川捡起一块石子,在地上划起了小方格,边道,“你慢些吃。吃完了与我来玩狼吃羊。”

“请梁捕头放心。”

梁捕头负手说话,渐渐严肃起来,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卖关子,“然而如今黄元武一案兹事体大,怕有不得了的内幕,当先不通知白云观。昨夜一夜商议,总捕下令,门中同僚将分成两组——一组实施抓捕,择机将那群裸奔之人一网打击,不漏半个漏网之鱼,一组迅速展开审讯,待审讯结束之后,确定白云观并无牵连,再请道人验人。”

王川跟在梁捕头后面,跟着负手前行的梁捕头,不知不觉也背起手来。

回到六扇门忙活各种杂物,到中午时,王川回家里吃饭。这几日家里多出个人来,反而一切比起以前更加井井有条。王川也习惯了回家吃饭。陈莲的手艺细说起来,乍一吃,有股新鲜劲儿,要比隔壁酒馆的饭好吃,但说到底了,她终究是比不上退休御厨,吃她饭渐多了,王川就比较了出来。

“咳!咳咳!”

想想说到底,自己对风小波确实有些过分了。没奈何,王川只好又请风小波又吃了顿酒,冒着被韩姐儿撩骚的风险,请韩姐儿给对窑中姐儿深怀憧憬的下属物色了个姐儿,半价接待了他。风小波心满意足,这才不再纠缠王川。

但即便如此,小杂役还是有大梦想。风小波就期待着有一天能借着六扇门的风走出京城,到神州朝各地闯荡,能见识各处风土人情,又能公差报销,那感觉,想想都爽。

韩姐儿凤眼一挑,丢给那下属一个白眼,荡声道:“这位大人真不知问些个什么话。奴家能遭什么灾?要遭呀,自然遭得是旱灾。”

一个人影就突然穿过了淡红炊烟,刷的从王川和下属身前跑过。

王川见瓶姐儿手没放下,还在他胸口挠个没完,无奈地抓开瓶姐儿的手,说道:“姐姐,我家里还有人呢,咱们能不能可着点?我忙了一上午,饿得要命呢。你能不能让开,放我进屋里去吃饭。”

“我的钱袋子,什么时候快给找找。”

“谢王捕快!谢王捕快!小人一定注意!小人一定注意!”

王川这才不再佯装生气,笑着摸了摸王川脑袋,说道:“瞧你这样子,可真是不想活了。等我今晚回去,再好好惩罚你,让你知道不想活了是个什么下场。”

“相、相、相、相公笑什么?”

“又睡着了。奴家……奴家的琴艺,就这么不动人心吗?”

王川连住默念三遍冰心诀,使自己热血回落冷静下来,“哗啦”一声水响,跳出了木桶。

说完了话,王川便去拿桶打水。小莲儿放下行囊,抢着帮忙。王川拗不过她,任她忙活,烧柴热水。六扇门宿舍日常设备一应俱全,洗澡的设备也全都准备得有。王川平日当值、加班回来,却因为麻烦,不愿架起洗澡桶烧开水,只从井里打了凉水来,冲去一身臭汗。这时有小莲儿在,却不得不架桶烧水了。

方剑平登时错愕瞠眼,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大人误会了!大人您且忙着,在下先去了。”说时转过身去,仓皇而逃。

华衣男子越说越气,指着年轻人道:“你们书信前后,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还有脸在此与我装相?你厚颜无耻!”

待吃完了饭,王川原路返回,韩姐儿已经不在树下坐着。回到六扇门里,王川远远就听见年轻男子抑扬顿挫的声音,顿时惊讶不已,这货的声音何时如此平稳调理了?

王川当先走到年轻男子跟前,指着罗明等人道:“这五个是友军。”

王川推了罗明一把,示意他先回去房间。这家伙脾气向来不好,还有起床气,眼前一群人眼见又来劲儿了,王川很担心罗明会和人应肛起来。

年轻男子双手插眼,鼻孔直对那人,傲然道:“我等神仙说话,你区区土里泥鳅,也敢插嘴?”

这个点早已日上三竿,过了换班的时候。王川一个激灵,跳下床来。没想到自己听曲入眠,竟然睡过了头。

话听至此,接下来就没什么有营养的东西了。不过看这情况,方才瓶姐儿气头上的话,是不会应验到自己身上了。王川心里稍稍放心,紧接着就感觉衣角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这么小的姑娘,放在地球上还未成年,真是作孽啊!心中感叹着,他突然想起一事,道:“不对!昔年文皇帝一朝定律,男女未满十八,不得入烟花行业。她……”

王川暗暗感慨,梁捕头之妻劲力强劲绵绵不绝,看来必是江湖高手啊!

王川本想领差事去通知这些爷们儿的家属,好抽空偷懒找地方眯一会儿,却没想未抬脚就被梁捕头拉住。

“怪不得那女人那么说。”

王川无语。

“怎么帮?”

曹光灵回过头来问,那表情丰富多彩,又是惊惧又是尴尬,还带着些许不情愿。

王川道:“帮他端壶去。”

曹光灵脸色刷地惨白。但看着厕所外一众捕快虎视眈眈,他哪里敢反抗,惨着脸进了厕所里面。

众捕快目不斜视地盯着厕所,不知道又脑补到了什么场景。

王川叹了口气,道:“所以说,杨总捕说的果然没错啊,打架,靠的就是人多势众,单打独斗,终究不是正途。你看看这个,就是吃了单挑的亏,落下毛病,后祸无穷啊。”

众捕快也不知道把这“后祸”引申脑补到哪里去了,听完王川感慨,都深以为然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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