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昌亚抓了鱼,叫伊百川和伊越文过来一起吃。伊百川还是脸色阴暗不肯过来。昌亚扔去一条熟鱼。

昌亚说:“好女,你起来吧。”

舍利弗说:“呜呼!我用五十年治不好你的内心之伤,我再……再……”不知道他是想说再要继续,还是想说再也不陪伴剑盗了。

昌亚说:“我有名有姓,我叫昌亚,现在整个七天都知道我这个人了,好多人要抓我到我找到我爹爹的大央正业神剑。”

剑盗急道:“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都是你对,全是我的错,反正你追我五十年了,今日咱们做最后的决斗,完了你不要再跟着我,我不想听什么正觉反觉。”说罢跳入水中,把那块大石举回原处。

伊越文手一颤抖,说:“你看我敢是不敢。”手上一紧,昌亚脖子上渗出血来。

接下来几天,昌亚心情焦躁,不断催马飞奔,凤凰跟随在后飞翔。这一天,山上红树渐渐多了起来,知道快到霞山,他告诉好女就快到小昌镇了。

伊越文说:“聂将军说得一点没错,他不但自寻死路,还逼得我百川族长再也不能隐晦,要知道就算我们不对他来硬的,这世上想得到这剑的人何其之多,保不定哪一天这小子就落到旁人手中,我百川族长一生的心思那不是付之流水,还谈什么对宫主尽忠,为国报效。”

另一个声音粗重,说道:“你是不是又想去紫金帝都逛窑子?说不定你的老相好正在和别人卿卿我我了。”

这时又有两只恶鹰扑来偷袭,两人各一箭,好女的射偏了,那一只鹰身上飘下两片羽毛,昌亚那一箭中了,那只掉了毛的鹰并没有惊魂未定,而是站在队伍前面,窥视着这两人的一举一动。两人从没见过这样冷静的鹰,不觉身上有点毛。

“要带回十副完整的鸟骨架,除此再无其它。”

昌亚好笑:“叫我小亚子是他骂我,怎么你也这样叫我?”

百里好女虽然大方爽快,毕竟是个女孩儿,顿时脸红耳赤,有点忸怩作态起来。昌亚丝毫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拍拍手说:“我睡了,等着明天看你的坐骑了。”

这一天,树洞里忽然明朗起来,昌亚知道终于出太阳了。他爬出树洞,只见林子里晶莹耀眼,阳光透过层层树缝进来,有一束照在他身上,像温暖的母亲抚慰着他,两三个月没见过阳光,他忽然惊奇自己都没有在这阴冷潮湿的地方给冻死,而且感觉到反而更加强壮了。他折下一根枝,把树杆上的敲碎,想要爬上树顶晒太阳。树杆很粗,他要把旁枝上的冰打开,枝上有许多冰条和他腿一样大,他就这样敲一段爬一段,有时还要估计下来的时候该在哪落脚,还得重新敲打,以防下树时滑下。他手冻得通红,简直就握不住棍子了。

伊越文干笑了一下又说:“昌亚,我求你的事,你想好了吗?你有什么事也可以求我的哈!”

昌亚说:“魔人自古就天生和我们人族一同在这个世界,那也没有选择的,要是大家和睦相处才是最好。”

伊傛哭出声来,说:“是,他说,你一个女娃子,也能够教训爹爹么?这样的话也是能说的么?说罢出门去了。”

伊傛说:“你刚才想得入神,什么也没听到。”

“没……没有……”声音越说越低,心想这事镇长怎么知道,伊傛这丫头不可能知道,这……这事怎么有可能有人知道。

这连理枝说的就是两山缠绕的古藤。木氏心里苦痛怨恨:古藤相缠,又用铁链紧锁,可说是万世相爱,永不分离。要说人间至爱至情,又有谁能比得过这父山和母山的情深意重。百山啊百山,你一去十一年,你号曰百山,你……你……你又如何与这小小的父山母山相比?父山母山情比金坚,万年同心,你百山却……却怎地……想到此,眼泪扑簌簌流过脸颊,滴湿了衣襟。

只听木氏道:“这要感谢伯伯和族中这许多人的照顾,这十几年来,大家对亚儿从不提起这事,让我家亚儿快乐成长,大伙儿在物事上也让我们弱母子吃穿不缺。这份恩德我们母子不知何时能报。”

清晨,从白莲花中下起了花雨,天空中的祥光更盛,花雨飘飘扬扬,洒满了女孩的头上身上,她笑眯眯地,还不满足,伸开手掌,要捧个满怀。这是女孩快乐的一天,这一天晚上,祥光照着大地,照着菩提树。

宋刚拉住昌亚,说:“你我年纪相当,虽不会武功,但你今天让我深受教育。我敬你一杯。”

陈室温说:“昌百山旧部校尉陈室温,就是我。”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那人一直静坐在那里,不见头脸。又过了一个时辰,那人已经吐了好几口血,这人明显是受了重伤。这时天已经大亮,场上所有人都焦急万分,小亚妈妈过于担忧而几乎要晕去。小亚大声说:“妈妈,我不怕,我爹爹当年在战场杀敌无数,英雄了得,他从来不怕,我要像我爹一样做个一身是胆的男人。”

那人说:“我们李太尉早知你们图谋不轨,今年终于知道你们在这集会叛乱,岂有善罢的道理?”

“中洲国谌铁龙旧部校慰左老爷在等您叙旧情。”

他说:“我们现在是在五伦山南,属央国地界,但是离央国的都城紫金帝都很远,离海河已经不远了。我们下山后一直到我们要去的地方都是丘陵地带,到时大家可以看看旖旎的小山小水。”

宋刚点点头。高古又说:“好好保存,过些天我对你还有个不情之请。”

俩人到了宫殿,忽然听见有人,过去一看,是那姓牛的侍卫。原来那天他被黑灵撞断了胸骨,不能随众人走,便留下来养伤。这时一见黑灵,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求饶。宋刚逼着他只要说出出谷的路,便饶他不死。那姓牛的侍卫带着他们来到一个绝壁下,指着壁上一个个凸出的岩石。宋刚想起高古的故事,钟四郎大侠现的密道不就是这个吗?原来这里就是魔东族的都城,当年钟大侠便是在这里写下了那部金线《本照经》。他看看这不见顶的绝壁,想要爬上去确实不易。他搓了一条绳索,要把卫见绑在背上,卫见说:“宋大哥,你自己一个人出去吧,我不想出去了,反正那些坏人以为我已不在人世,不会再来找我了。”牛侍卫听这样说,“扑嗵”跪在地上说:“爷爷奶奶,你们两个是金童玉女,你们饶了我吧。就是打死我也不会把公主还在人世的事说出去的。”原来他一听卫见不出谷,那必定是要杀了自己灭口,他跟随伊策久了,这些手段很熟悉,这一次关乎性命,他居然反应极快。两人不理他,牛侍卫磕头更响了。宋刚知道卫见的心意,是怕自己背了她负重爬不上这绝壁,不由分说就绑上了她在背上,说:“公主,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俩人告别了黑灵,便开始上爬,幸好宋刚人高马大,步子也大,一脚一个台阶。不知爬了多久,始终不见天空,都是云雾当头。卫见过一会就问:“宋刚哥哥,你歇一会吧。”宋刚想这真是个傻姑娘,这绝壁上可怎么歇?嘴上说:“黑虎妹妹,我一点不累呢,这么高你怕不怕呀?”卫见笑了,说:“我一点儿也不怕。你叫我见儿好么?我爹爹妈妈姐姐都这么叫我的,我也想你像他们一样叫我。”宋刚听了她笑,知道她心情好了许多,苦于不能回头看她开颜的样子,颇觉遗憾。忽然卫见指着上面说:“一个洞,宋刚哥哥,上面有一个洞。我们可要去洞里歇歇。”宋刚说:“有一个洞就对了,见儿,咱们走对路了,能离开这个魔谷了。”

伊策说:“我们兄弟何需互相吹捧?我是急于想知道公主的消息,所以走得急了些。”

卫见听了这句话,内心不服,说:“我才不怕,它是我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