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弗与剑盗相顾愕然,这个少年逃命就逃命,却这么能躲藏,居然到这儿来了。

剑盗说:“又来了,又来了,心、愿心,正觉,你在我耳边念了五十年。这个人都死了,你还有完没完?”

陈室温手慢下来,立即被伊百川找到空隙一剑刺进,昌亚叫道:“陈伯伯小心!他可不敢杀我。”

她轻轻站起身,站在山岗的一棵树下,面对的是无边无际的山峰,以及山峰山谷上奇形怪状的树木,远处湿气形成的迷雾从高山流入低谷,又从低谷攀上峰顶,把前方遮挡。寒风劲舞,她的广袖襦翩翩起飞,大大的眼睛不再灵动,眉头紧蹙,身形瘦削。从未有过的痛从心底涌起。

昌亚这才明白,自己和妈妈从笔架峰一回到小昌镇,就接连出现怪事,先是这姓伊的和我打架,后来又要至我于死地,原来是伊百川设计的,他怕别人找到我,就先把我藏到面壁堂,再一步步要挖出我爹爹的宝物。

认识她这几个月,两人朝夕相处,从没见她笑过,今天终于见她笑了一下,觉得她笑靥如这从天而降的雪花,冷若冰霜又美若梦幻。

接下来每过一会就有一两只鹰飞扑过来,两人有时射中,有时射不中,这才知道自己箭法差。两人对视一眼,都想:要是这群鹰群起攻之,这哪里能挡得住。其实两人都错了,这些鹰并不是不想群起攻击,是因为黄金马没死亡,群起就不必了,它们就这样静静地等待时机,这是动物捕食的最好的方法。

好女说:“不会的,我的朋友都是好人。你今天说了这么多话,要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带着凤凰走了。

好女“哦”了一下,却没空说话。

百里好女说:“你有什么妹妹的,送了她好叫她高兴。”

当他的身子终于露出树冠,在他感觉来,阳光真如炭火一般,不过只是一会儿了,只那么一会就让他舒服,想想霞山的晴天,红叶树映照下,每个人的脸都是红朴朴的,他置身在这冰冷的世界,就像掉入了地狱。

日子一天天过去,山上的雪没有融化,反而一天比一天更厚。昌亚在山下找来枯黄的野草,编织成草袋,在巨石下搭了一个草棚,挡住了寒风。又过了一月左右,雪厚得已经没膝,要是再这样下去,就再也无法上山下山了。这一天他走到山的西面,现这里古树甚多,忽然背后悉悉嗖嗖的声音,回去头见是一头大白熊,正挥舞双掌向自己走来,要中被它拍一掌,那就没命了。可是这厚厚的雪也跑不快,他灵机一动,爬上了一棵大古树,那只熊在树下叫了一阵走了。他忽然现了一个树洞,这简直是一个惊喜,因为这个树洞足可以他容身安家。他想,不毛山上的积雪已经让我不能再住下去了,小昌镇的各位长老,不是我不遵守规定,实在是要守约非得饿死在山上。于是跑上山,要把干粮拿下来。

伊傛说:“我情愿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与世无争,过着平静的生活那不好么?小亚,你会像他们一样整天想着练成绝世武功,做上高官来呼风唤雨么?”

“他又在我们面前谈他的爱国,说有机会要出去。我娘说,你是族长又是镇长,你让我们族人过得幸福就是真正为国,你岁数已经不小了,不要像年轻人那样出去闯了。”

昌亚拿起那本没有书名的书说:“这本书说的道理可真正是好。”

伊百川说:“你在武堂修习对练时,一掌把阿成的胸口打肿,这是为什么?”

昌亚伊傛两人正要上前劝解,伊百川使一使眼色制止。不如让她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也好。十年的苦熬,还不知何时才有尽头,虽说木氏心中尚存有一丝丝侥幸,苦望丈夫那虎跳峡那纵身一跳有奇迹,可是,可是那奇迹在哪,其实心中早已确定丈夫死了,死后又祸及自己和儿子,木氏心情复杂了十年,苦痛怨恨了十年,盼丈夫不死,终有一天百山能回来亲自向自己说明情形,可是他却甘愿做魔王的走狗,可总是希望他能说出另一番曲折情由,辨白自己的清白,又怨恨丈夫的无情,离开后便杳无音讯,怨恨自己是妇道人家,不能追随他找寻他。

此时,伊傛看见了一朵大大的朱兰,正蹲下身要采,却现花下站着小小的一只画眉,颜色艳丽,正是学飞的雏鸟,许是累了,掉落在这茂密的灌木中,再也飞不起来,找不到妈妈,怯怯地看着伊傛。伊傛不敢惊动,向昌亚招手,要昌亚过来。昌亚走过来看到,轻轻伸过手去,拿住了它,两个人怜爱地抚摸着它稚嫩的羽毛。

又是清晨,白莲花更显吉祥,喜庆的花雨继续在下,铺满了世界,祥光足以让所有的人心灵沉静,沉静得毫无欲念。老人随地打坐,虔诚祈求,大家心无杂念,都席地而坐。

昌亚这随意地一说,倒把所有人都惊呆了。看这孩子面容白皙,身子瘦弱,根本不会武功,甚至连一点点修真也没有。没有哪一点像名门之后,倒是胆子挺大,天不怕地不怕。

谷攻峰说:“陈校尉勇武过人,在战场上是一员虎将,当年在黑盲山大咕岭和我的偏将夏打春打了半年,分不出胜负,你们两个只知穷打,却不懂计谋,都是活宝。”

小亚这时倒镇定了起来,听到妈妈的呼喊,他说:“妈妈,我不怕,你也不要怕。这人病得疯了,要我们救他才会好。”

高古说:“你们是不是把黄庄主一家都灭了?你们的手段太残忍了。李太尉是不是就是李败坏?”

高古说:“那三个在哪?”

众人听说就要走出大山,精神都为之一震。果然第二天就到山下,走上了一条官道,宋夫人叹道:“央国很达啊,为大山里也修出了官道。”

高古忽然想起一事,拉着宋刚到了屋外,在门槛下掘了一会,拿出了七天踏雁宝剑,交给宋刚。宋刚感动非常,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只说了声谢谢。

到了洞里,宋刚解下她,俩人在洞里坐下,可是过山风特别大,呼啸着穿洞而过,连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宋刚牵了她穿洞而行,走了好久,前面一点光亮,再走就出了洞,果然有一条路悬在石壁上。这时身后有响动,原来是那个牛侍卫怕黑灵,也跟着爬了上来。这时对着俩人嘿嘿直笑。卫见哼了一声,别过脸不理。

那姓赵的赶紧说:“多谢聂总管厚待照顾,以后不敢了,我们这就往南去看看。”拉着姓牛的打手一阵风往南去了。

宋刚一路行来,有见过各种各样的坐骑,心想要是黑灵能当成人一匹坐骑,在这片大陆上还没有谁能比得上它拉风,心里想着,嘴上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你骑过它吗?”

宋刚摇头,谷郎说:“我太太祖公,不,是太太太祖公,和一个女人好上了,这个女人就是我的太太太奶奶。”

小目拍手叫起来:“我有一个师弟喽!”

高古故意把脚步放重,怕她误会。可是传来的却了宋夫人嘤嘤的哭泣声,只听她越哭越伤心,却又生生的压抑着,后来哭得竟有点无法控制了。他坐了下来,心里也是一阵伤痛,眼里噙着着泪,他不知为什么,自己一个虎虎的男人,竟暗暗跟着一个初次相识的女子不自觉地伤心哭泣。

高古道:“目大师是识经之人,我们欲界第七天从未有经典谱照世人,钟鲍四人是第七重天第一个听经之人,就是五百年后的我们,也是不知何为真经,何为邪经,大师,难道佛经也有好坏之分?”

高古走到大目健连跟前,双手合什:“大师的药神奇无比,我都快好了。各位,我们出!”

林中步出一个中年样子的官人,相貌俊美,加上华冠锦衣,是一个贵族。

据说战争本可以避免,但是后来据说和一个叫鲍丝囊的天央帝国人有着莫大的关联。老汉对于鲍丝囊其人不了解,谈话就没有继续了。

伊百川刚才百忙中并没有气凝剑尖,要是用上真玄力,加上这一偷袭,恐怕昌亚已经伤在他剑下。

伊百川惨然道:“你伯父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上大将,驰骋疆场,你爹爹做到的,我也要做到。小亚,你如果遂了我的愿,我伊百川感激不尽。”

昌亚说:“我真不知道我爹爹的剑在哪,你照顾我十余年,就为这十几年的恩情,我知道了一定会告诉你的。”

伊百川忽然落泪道:“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你最爱和伊傛一起玩,是么?你帮我去问你娘,神剑到手后我们两家并成一家,你说好不好?”

昌亚说:“我……我,这……可怎么行?我逼迫我妈妈,我做不到。”

伊百川柔声道:“小亚,我用完了神剑,一定将剑完璧归赵,还给你昌家,你成全了我,仍是我的好侄子,不,是好儿子,这样两全其美多好,你说可好?”

昌亚从小没有父亲,一直就把他当父亲,听到这里眼放光亮,充满希望,说:“这是真的吗?”

地上那人忽然说道:“小亚,别听他的,他是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