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嘭”的一声,似乎扔了一个大石到水中,剑盗说:“我已经堵住了洞口,再没有第五个人进来了,刚才你那边更好观察有人没人,都是你不看才让这个后生冲入我们的气旋中,你还说我。”

伊越文把剑一晃,架在昌亚脖子上,说道:“陈室温,你再不住手,我就一剑杀了小亚子。”扯下昌亚口中的织布,说:“你快叫痛,你不叫,我割深一点。”

好女说:“小亚,从今往后,我是真正的孤儿了。”转身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没有控制住,“哇”地哭出来,浑身一颤一颤。

伊越文说:“李侍郎是否认为小亚子身上有什么线索?那是真的什么也没有,族长有一天试问他宝剑一事,他竟连‘大央正业’这四个字也还是第一次听过,他身上倒是有一块银锁片,可是上面只刻了一句警语叫什么‘要亚不要冠,凡事别锋芒’,我百川族长用手弹了一下,声音是沉闷的,确实是一块薄如纸的一块实心的银片,要说里面藏有什么纸绢什么的,那也是绝无可能。”昌亚心里一阵酸痛,想不到我能长到这么大,是因为爹爹的那把大央正业神剑救了我。对了,那天百川伯父他确实是有这么问我,我真的是第一次听过有这样一把剑,还有他弹一弹我的锁片,竟是为了听锁片的声音好知道锁片是不是空心,好知道里面有没有线索,没想到他竟有这个心机,他……他原来是一个恶人,对我家这么好,昌伊两家世代交好,到他了竟欲对我图谋不轨,越想越是伤心。

黑暗中听得好女哈气给自己的手取暖,便找到她的手轻轻握住。正要说话,好女极轻地“嘘”了一声,示意他别说话。

好女见他直是不说话,紧张得要哭,问:“那会不会恶心想吐?可别吓我,你倒是说话啊!”

这一天,他到主堂来找奶奶,告诉自己要走,他本不该在这享福,还要去不毛山完成“早行礼”。一旁的百里好女听说急得要死。

伊越文听到昌亚的话,早有提防,见那鱼飞来,将剑尖对准往前一送,刺中了甩掉,这样脚步缓了一缓,又拉开一段距离。

百里好女说:“以后你会有可以送的人啊!”

这一天伊越文来了两次。这天晚上,雪下得特别大,一晚上都听得悉悉沙沙的下雪,树枝嘎嘎响,有些树枝终于承受不住,叭的一声断了。天亮后,昌亚上树摘了两个干果吃,不一会伊越文马到了,不一会儿就走了。昌亚在树洞里早就猜到,他看到树下只是新下的雪,没见到新鲜脚印,立马就去别的地方寻找了。

伊越文做了坏事,好像没事一样,他轻松地说:“昌亚,伊百川现在在做什么?”

昌亚听得莫名其妙,说:“傻姑娘,族长什么的那些虚名虚职我就不说了,这读书是让人知识明理的,可是好得紧呀。”

“可是爹爹立即了脾气,大声说你女人家家的懂得什么?说着就要出门,最近他老是整晚不回家,我娘上去拉住他说,你今晚在家好么?爹爹一甩手,他气头上用力过大,竟把妈妈从房间这头甩到那头,我妈妈她撞破了额头,出了血了。我劝爹爹说,你怎么对我娘这样?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他手扬起要打我,可最终没打下来。”

伊傛笑着说:“我爹叫你思过,你可思得好认真,小亚你在想些什么呀?”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是因为阿成在小周天运气时比你更早打开心眼,你恨他对也不对?”

红枫情布父母山,

昌亚向伊傛摇摇手示意不要出声。此时木氏离他就几步之遥,只听另一个声音沉厚的男人说道:“束青弟妹,事到如今,我认为还是不要对小亚说明,他小小年纪,未必能接受得了,”这一下昌亚伊傛都更加好奇,这人竟是伊百川,他口中的束青正是自己的母亲,只听伊百川继续说道:“当年百山世兄英雄了得,竟然临阵通敌,可说是糊涂之极,一世英名,竟付之流水,唉……”边说边不断地跺足叹息。昌亚脸色陡变,“临阵通敌”这一四个字恰似千斤巨石砸在了昌亚身上,又如晴天霹雳响在头顶,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压得几根灌木沙沙响,只听伊百川轻喝一声“谁?”伊傛脑筋电转,双手一抛,那只画眉扑扑飞起,伊百川“哦”了一声。

男孩真的想当一个智者,他感觉到树儿那灵动的生命,花儿笑开时的灿烂的心情,他希望自然的一切就在自己的心中。

高古说:“谷族好气概,佩服!我们也不用比了,我肯定是输,不过为了让你兑现承诺,我一定会和你打的。”边说边走上台来。

谷攻峰狂妄之极,完全不把当年的三雄放在眼里,昌百山旧部校尉陈室温非常气愤,他不像左百鸣那样斯文,上前说道:“你枉为一族之主,这人间情义二字却不放在眼里,这一点怎么和我们人族乌、昌、谌三雄相比?”

高古轻轻吩咐几个人到路口守着,观察山下那些侍卫杀手的动静,一旦有变化,便要死守住山道。没想到那些人就在坪下一里处坐着喝酒吃东西,还有人在猜拳唱花调,丝毫没有要攻上来的意思。但是却有几个侍卫悄悄躲在暗处,并不去凑热闹,原来这些人也是死守住下山的这条道,等山上的人饿倒了,来个守株待兔。

那人一声冷笑,说:“了断?只怕非你所能了断。”

高古说:“好说好说,你们劳累,去歇歇吧。”

小目说:“高大爷,等我找着师父,我带你们去就是了。”

宋刚说:“我已经使刀,这剑于我并无多大用处。”

不知过了好久好久,俩人出屋,天上雾气更浓,天更阴了。宋刚和卫见小心地收着卫红的骨灰,好了后摆在石屋里。宋刚卫见伤心得走不动路,便为卫见拿了那一包细软,出来背了卫见去找黑灵。宋刚轻轻呼唤着黑灵,黑灵来了,果然胸前腿上都还插着箭,宋刚去找来三叶五香血藤,捣烂后轻轻拔下箭,给黑灵敷上。接连两天,黑灵已经好了。卫见遭遇人伦惨变,什么也吃不下,也不说话,晚上就睡在黑灵的身上。又过了几天,宋刚看卫见好点了,便试着问她:“我们去找路吧?”

一阵杂乱的脚步过来,大约有十几人之多。一个中年的的声音笑着说:“聂大人你好啊,是生气了吗?”

卫见说:“能听懂一些。”于是就教了宋刚怎么和它交流,怎么呼唤它。宋刚一试,果然黑灵能懂,显得十分能灵。

宋刚说:“那也是应该。”

“我愿意。”宋刚牵着小目走了过来,“练好了我要保护我的妈妈。”三人没想到这两个小孩找了过来。

“确实两波魔力,果然一波比一波汹涌。忽然琴声激越,似乎就要穿透山石水木,吟声也不再悠扬婉转,那日月佛扬脖远视,词调变慢,声线高吭之极,直入人心肺腑百骸。到了这时,钟鲍二人立马失了定力,心神失守,手足起舞,心情快乐到极致,舒畅到极致。对琴音歌声顶礼膜拜,从此失去自我。如此不知是十天或是半月,那日月佛每天都来,带来美食醇酒,又以琴乐美喉相伴,四人在此似神仙般活着。一日,那日月佛不弹不唱,讲起经来。”

终于进入一片原始森林,众人松了一口气。大目健连叫大家不要随便说话。宋氏母子本来话就不多,只是遇上枯木荆棘拦路,宋刚轻叫一声妈妈,扶她跨过,在这无路的林中可难为了这个女子,不半天就香汗淋漓。当然还有小目,个矮腿短,一开始大家担心他,不过这林子里不能奔跑,倒显得他灵活起来,经常是大家要跳跃跨过的,他一钻而过,轻巧已极。高古停下用手比划,大家看懂。原来他说自己在前头开路,宋刚第二,宋夫人和小目中间,目大师断后。大家同意后,高古做个合什手势,表示感谢众人的信任。众人昨日亲耳听到李拜华要他回国伏法,对天朝来说是叛贼乌天仆残部,就是一逃犯。宋夫人母子对天央国来说,是偷渡者,违法越境,可当奸细追捕,一旦抓获遣送天朝,那便是乌家殊九族的漏网之犯,罪无可赦。大目健连初到欲界,见到这个世界一片纷乱,魔族,獠族,还有人族互相勾心斗角,互相杀戮,便不想进入皇宫帝院,想在民间走一圈,看看真实的欲界第七重天,也没想到后来的大乱给自己带来福祸。众人此时同舟共济,也是双手合什,表示不用感谢。

宋刚一张虎脸又青又白,宋夫人垂泪道:“赶尽杀绝,也太毒辣,这些妇孺家丁又知道什么?他们……他们能犯什么错?”

“吏如魔,匪如獠,最是百姓苦飘摇。”便不再言语。

剑盗走去提了伊越文来,恨他诡计多端,往地上一扔,抡起巴掌就要扇去。

这一扔正好扔在舍利弗跟前,舍利弗知道剑盗阴玄之力威猛,便伸掌相迎。剑盗这些时候忙于授徒,无暇找他算账,这时见他护住伊越文,气往上冲,竟使尽阴玄真力排山倒海般攻来。舍利弗接住,两人自然谁也伤不了谁。

伊越文趁机拍马:“大师功力这样高深莫测,我练到下辈子也休想有你一半成就。”

舍利弗加力抵抗剑盗,口中说:“我从不练武,有人说武能救人,但是救人之前必是伤了另一个,以杀救杀,有悖于我佛家本意。”

伊越文心里说:“这和尚可是睁开眼睛说瞎话,不练武何能有这惊人的艺业?”口中说:“说的极是。”

舍利弗说:“你心里在说我和尚睁开眼睛说瞎话,是么?”

伊越文惊讶万分,想不到他竟知道我想什么,口不择言地说:“是……不是。”其实昌亚也是这样想的,不练武何以有武?这可真是说不通。

舍利弗说:“佛家讲求业力。此所由业,其体是何?谓心所思及思所作。此二种业力,当是修行所来。”

原来这意思是修行的极好就有精神的力量和武功的力量,所谓力由心生就是这个道理,舍利弗是个大修行者,深谙“心有所想,力有所生,力有所变”的道理。

昌亚轻轻说道:“心所思及思所作。”

舍利弗一掌与剑盗相抗,一边闭目念经:“微尘中,各现无边刹海;刹海之中,复有微尘;彼诸微尘内,复有刹海;如是重重,不可穷尽。”

昌亚听了不由得神往:“宇宙之大,世间一切都是微尘,无边刹海都是微尘,宇宙中的重重微尘,无穷无尽。我便是那更小的微尘,我身体中又有更多的微尘,就我一个人就是无穷无尽的微尘,这些微尘都凝聚在我身体之中。”想着想着,体内那个小宇宙跳动起来,像在吸收无穷无尽的微尘,逐渐扩展到无限之大。这无限之大中包罗万象,力道重重。

昌亚到此体会到宇宙的真理,精神游离体外,身体渐渐强大,感觉玄真之力凝集在手,又分布全身,随时能出能量笼罩自己,又随时能攻击别人。他自己不知道,他的玄真之气在这一刻突破了一个障碍,正在无以复加地强大。

伊越文再也不能忍受昌亚的日渐强大,他偷偷凝气于掌,站起身对着昌亚,提掌击去,这时剑盗与舍利弗比武到了关键时候,不能有丝毫松懈,他要趁昌亚练功不防的时候,将他杀了,再一举灭了剑盗,免了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