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亚醒来,他不知道好女站在那多久了,她纤弱的背影像要被风卷走。他轻轻走到好女背后,扶住她的肩,喉腔中充满颤抖,他鼓足勇气说:“好女,你还有我,真的,你还有我。”

李败坏说:“那昌家小子留了十五年的性命,线索说不定……”

昌亚拉她进洞,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是不能回去了,只能在这树中过一夜了。两人默默无言,只有外面簌簌的下雪声。再下得一会,外面的脚印就该完全给新雪遮盖住了。

昌亚摇头。

昌亚身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伤口早就全愈了,又经过一些日子调养,气血方面慢慢复原,脸上红润起来,精神也旺旺的。好女家是个富豪人家,家中珍品无数,只要听说对昌亚身体有好处,天上地下都给弄了来。他心中自然感到不过意,自己只不过和好女有这一面之缘,却要倾全庄的来照顾自己。他本是个苦命之人,从没过过富家生活,对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慵懒生活大不适应。

伊越文用剑刺穿钢牙狮子鱼,那鱼松口掉落,他提剑追来,三晃两晃就快赶上了。昌亚说:“用鱼扔他。”一语提醒了好女,从袋子里钳出一条鱼向伊越文扔去。

昌亚说:“不要。”

只听伊越文说:“小亚子,伊傛……咦,这小子又和谁在一起?咦,两个人怎么去了林子里面?”昌亚想:“你小子也会上当。”只听那马踩得积雪嘎吱嘎吱跟着那两行脚印去了。不一会又听得马蹄响起,伊越文骑了回来,在树洞外停了一刻,走了。

正要进棚,从里面转出一个人,正是伊越文,他手上抱了一捆干粮,一见昌亚,笑嘻嘻地说:“昌亚兄弟,吃这个哪有营养?你得吃好点的东西,吃得白白胖胖的。”说着把那捆干粮往地上一扔,昌亚跑过去抢,伊越文用刀指着昌亚,又一脚踢得昌亚往下滚了好几丈远,昌亚站起来又奔过去要夺回干粮,可是伊越文已经用刀把干粮剁碎,又用脚踩进泥里。昌亚这一天下山上山,肚子早就饿了,见他如此恶毒,也没办法,便坐下来,伊越文也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截三四斤的猪蹄,这只蹄子烤得焦黄油滑,伊越文一边吃一边大赞好口味,故意吃得出声音。

良久,伊傛悠悠地说:“要是这世上没有族长啊将军啊皇帝啊这种职位那多好,甚至不用读书习武就更好了。”

昌亚说:“这话原本说得也不错啊,换了我总是想不到这么劝解。”

伊傛已经来了许久,见昌亚一动不动,膝上一本书,正眼直直的,不知在想什么。等了又等,满心希望他现自己来了,可是昌亚今天像是呆了一般,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不觉好笑。这才轻轻唤他。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我当时不是故意的。”

离开折鹰崖,下得父山,就到了藤桥,走过亭桥,就到了母山,桥头便是“连理亭”,木氏止步驻足,泪盈盈地望着亭柱上的亭联,那亭联上下是:

伊傛越看越爱,正要说话,忽然一个女人低柔的声音传了过来,“隐瞒了那么多年,今天面对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回避,你说……”停了一停,又说,“你说我怎么对他说?”昌亚一听大感奇怪,这声音竟然是妈妈,妈妈来这里是做什么,又和谁在说话?她话中的他又是谁?

像蓝宝石的河流。

谷攻峰竖起拇指,赞道:“好!有种,我说过不杀你,待我和高英雄比试完后你回你妈妈那去。”

左百鸣不解,谷攻峰说:“那乌天仆和昌百山也是我最不佩服的人,这两人当年为了兄弟义气,放下国家大任,一走了之,致使三国势弱,到今日远不如当年强大。”

那人生得犹如一座铁塔,却像是一个病人,这时又吐出一口血,摇晃了一下身子,把小亚放了下来,自己也坐了下来,但是把一只手掌抵在小亚胸口,一旦这一百多人群起而攻之,他便要先吐出掌力要了小亚性命。台下众人也防着这人突然伤了小亚,一旦小亚被他所伤,便要涌上去将这恶人剁碎。一时寂静得空气似乎都要凝结了,那人坐着一动不动。

高古一把揪住那人胸口,喝问:“快说,你们杀我朋友,这事要有个了断。”

家丁报说:“三位将军一早就上笔架峰了,今晚你们在山下庄子过夜,明早上山看看还需要做什么安排,尽管吩咐。”边说边指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峰顶像驼峰,把它说成笔架也不为过。宋刚想,这笔架峰真险。

高古说:“小目,我们带你去看看第七大陆的风土,下次你带我们去人间玩好不好啊?”

高古说:“这剑事关重大,现在物归原主,希望你记得大师临走时说的话。”

宋刚听见伊策进屋,不禁抬头从缝隙中上望,见伊策伸出左手欲掐卫红脖子,卫红拿剪的手往前刺去,伊策另一只手钳住卫红的拿剪的手腕倒扭过来,对准卫红的心口推入,左手死死掐住卫红脖子不让她出声。卫见身子一震,宋刚按住她的口,将她的身子抱住。卫红身子渐渐软倒,鲜血从石缝中一滴滴流到两人身上。又见伊策捏着自己的喉咙,逼紧了学着卫红的声音说:“我……我死也不回去。”又抱住卫红轻轻放倒,用喉咙用自己的声音哭着说:“啊……夫人,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怎么一见面就自尽啊,啊呀,你这是何苦啊!”外面侍卫纷纷进来劝解,抬出公主尸体要火化了带回。伊策一面哭一面给卫红收拾遗物,却没有现卫见的东西,只看见一双卫见儿时的童鞋,放下心来,把那鞋往地上一扔,便出屋去了。宋刚拳头捏得鼓鼓的,他想起卫红的话:“见儿,你要坚强,坏人既做了坏人,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用这一次的坏来掩盖上一次的坏,你今天要认清一个坏人了。”心想这个伊策真正算得上是十恶不赦,眼里要喷出火来,就要站起来出去一刀一个。卫见对着他直摇头,示意他不要乱动,忽然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宋刚想,是了,她知道我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出去也是枉送了性命,辜负了卫红公主的一番托付。好好好,我今天心里又多了一笔帐要算。突然外面出现了黑灵的怒吼,接着一阵乒乒乓乓冲撞,有人被撞出老远,但是黑灵也惨叫,似乎受了箭伤。黑灵跑了,这些人没一会也哎哟哎哟的走了。外面静得死一样。

那聂总管说:“两个不争气的东西。”伸手一拍石屋,正拍在那块移动的石板上,顿时露出一个洞,宋刚往下一蹲,躲在黑暗里。聂总管“咦”了一下,他拿眼往里扫了一下,却不敢伸进头来瞧瞧。宋刚后悔刚才没拿屋里的棍子顶住石板,被那个聂总管拍开了。

卫见叫宋刚和黑灵握手,黑灵果然极通人性,刚才宋刚对它的主动进攻大概让它很臣服,没半天就能让宋刚触摸。宋刚问卫见:“它能听懂你的话吗?”

谷郎笑笑说:“这个称呼太拗口,可是我爹说一定要这么叫,不然就是不尊敬。”

大目健连说:“宋刚是个练武奇才,他要是愿意,我想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