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伊越文正自跌得头晕眼花,猛见一黑物向自己飞来,忙中伸手一格,“当”一声撞上手臂,忙乱之中哪来得及运力格挡,手臂立即痛入骨髓,下意识就伸手甩一甩,好舒展一下减缓疼痛。猛然间又是一细长之物奔到眼前,再也来不及阻挡,只觉脸上一凉,那饱蘸墨水的锋毫撞上脸鼻,一个花脸小丑出现在大家眼前。伊越文在伊姓家族的众弟子中,算是一出类拔萃的子弟,平时就有许多伊姓弟子跟着他一起游玩。这时也把手中书包向昌非昌都扔去。教室一时大乱,除了昌亚之外,个个都在学校学文练武,修习玄力,且那玄力修习都在五年以上。有那分明不关己事的为了好玩,显示玄力,呼一声扔出手中物事,也有那刚想离开,忽的就被砸中,一下子愤怒起来,也把书包当作暗器飞出,也不管扔到谁。伊傛担心昌亚受伤,双手护头,来到昌亚身边,拉住他,用短促的话语说道:“双手护头,弓身,出去!”两人走到门口,伊傛耳听风声,知道有物飞来,辨明方位,回手一掌,那物倏地往回飞去,听得“叭”的地声,接着又听到“哎哟”一声,也不管那么多,手掌回缩,抄住昌亚跃出门外。见昌亚脸色难看之极,知道这时也不是询问的时候,转身就往家跑去,飞也似的禀报父亲去了。

昌亚听到母亲哭声,完全忘记自己所处何地,流出泪来,口中不自禁地说道:“妈……妈妈!我……我们……”伊傛想阻止,哪里还来得及。索性牵了昌亚的手走出灌木丛,喊了一声爹,又叫了一声婶娘。

昌亚没兴趣,迟疑说:“不……好,好吧,那我们去啊!”

那里群峰高耸,

肉已经烤熟,宋刚把肉切成大小一斤,切了二百余片,送到众人手上,又回到台上,从衣服里掏出一壶酒,这酒是他昨晚进入鲫黄庄后堂拿的。他拔开壶塞,先饮一口,递给谷郎,谷郎也喝一口,两也不说话,就这样喝酒吃肉。以前宋刚喝谷郎才女貌的酒,谷郎吃宋刚的肉,今天的情形反了过来,但是都一样,只是今天不一样的是双方一人一魔,心情大不相同。

那人傲慢起来:“我的名字同样雷人,你可听好了,我就是魔族大王谷攻峰。”说着将风衣风帽一扯,露出本来真容。你说是什么人?却是一个魔人。稀疏的红披肩,皮肤像被烫伤一样这里隆起一块那里凹一块,怪眼板牙,又高又壮,背上背了一口黑黝黝的长刀。正是那柄传说中的邪刀压日。“谷攻峰”三字犹如晴天霹雳,除了大目健连,场上所有人都是为之一震。

这些尸体穿得都是鲫黄庄家丁的衣服,有人说:“这些家丁是黄庄主派来布置会场的,怎么都死在这里了?”另一人喊道:“莫非这峰上藏有杀手?大家小心些。”

不想这人能说会道,哼了一声问道:“高将军,你作为会长,为什么到现在才来,这半年多你在哪里?那七天宝剑你已见过,为什么到了这里却什么也不说,是何居心?”

卫见笑着说:“可别打劫我,我没钱。”

她看看宋刚,说:“刚儿,你是怎么想的?”

高古说:“这就对了,目大师扔过七天踏雁宝剑,这剑柄上却藏有玄机。”

卫红听说母亲已死,定是遭了这奸贼的毒手,一颗心恨他到了极点,平复了一下,颤抖着说:“我卫家从我这一代起,再也不要贵为皇族,母仪天下又从何说起?”

“怎么就不可能了?跟你说话就是累得很,留着卫家的后人总是个祸根,这下你懂了吧?所以这个卫红公主你要是可以的。”

宋刚说:“天下没有父母亲不想自己的孩儿的。”

金刀青年说:“我们既已兄弟相称,不如结拜,我叫谷郎,可以做哥哥,你做弟弟,以后我们有难同解,有酒共喝。”

飞来一把禅杖,“当”的一声,高古拿不住刀,掉在地上。大目健连远远站定,他脚膝不动,眨眼到了两个人跟前。高古目光无神,叹一口气,说道:“大师,我自残自毁,不是大丈夫所为。”话虽如此,但却有气无力。

宋夫人啜泣着说:“我……我不知道,高将军义高齐天,是我这小女子最敬服的。我……我……”再也没说什么。

在坐也无人知道,只有大目健连轻轻哦了一声,又哎呀一声,好像对这奇怪的事很熟悉,可是又充满恐怖,众人都知道要令这位有道高僧恐怖,除非是不可抗拒的强大邪恶力量。

高古说:“可惜吗?要是官兵和匪人来了,我们躲了起来,你不敢出声,对吧?”

宋夫人和宋刚听到都是一震,宋夫人急切问道:“那后来怎样?那两个义兄都是什么人?”

老汉说道:“那五伦山在天央帝国。这里是黑盲山,是中洲国在界。此去千里,才能到天央帝国。”大目健连心想,那天央帝国不知怎么样,听起来战争应该是从天央帝国起始的……

伊傛温言问道:“想我陪你读书么?”

昌亚连连点头,伊傛拿出书,忽然有点害羞地说:“今天学了,学了这个,你自己看。”

昌亚看了,问道:“阿亚,这‘止乎礼’是什么?”

伊傛红着脸笑着说:“黄先生说了,我们都大了,男女学友,要有礼节,不能肌肤相触。”昌亚听了沉思不语。

伊傛问:“小亚,你怎么了?”

昌亚想了想说:“那我们以后都不能牵手了?”

伊傛声音低得像蚊子似的说:“嗯!不行了。”

大凡这少男少女一旦被教导之后,就异常敏感起来。昌亚面色郑重,伊傛十指细腻如葱,圆润雪白。

做完功课,天色就快黑了,伊傛收拾篮子赶快回家,昌亚站在门内,想要跨出送她。伊傛温言说:“别,你在面壁,进去吧!”说完匆匆走了。

昌亚在后面叫道:“慢点,小心点。”

第二天温习完,天色尚早,昌亚问伊傛说:“越文现在如何了?”

“他现在好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砍柴,给你家送去一担。我爹说了,这是他的功课。望他从此心意平和。”

昌亚听说过意不去,对伊傛说:“阿傛,你可告诉他,如果累了,就给我家半担,要是再累,隔一天两天不送也没关系,反正你爹和先生也不注意的。”

伊傛正色说道:“小亚,这是不可以的,功课不可不做,古语说的好‘业精于勤荒于嬉’,那小子妒忌心重,他日心魔大盛,做了坏人可不好,因此呢,不受罚怎么能改?小亚,你说是不是?”

忽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说:“小亚,你别相信他能变好。”

昌亚听出不对,说:“为什么?”

伊傛说:“真的,一个人的本性是改变不了的。你要相信我的话。”

昌亚还要再问,伊傛什么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