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夫君离开山庄后,我去寻了沈珩,将钥匙交给他。

“阿宛,可是觉得冷?”他握住了我的手,目光里极是专注,渀佛天地间只剩我一人。

我瞅了瞅铜镜,眼依旧是以前的眼,鼻也依然如旧,倒也不觉得更甚以前。不过听得别人夸我,心里头还是有几分高兴的。

我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我道:“一定要寻个医术精湛且医德兼备的人。”

“瑾瑜夫君,等会我有件喜事要同你说。”

梨心也附和着点头。

我的手抖了下,很是心虚地搁下药碗,道:“你……你方才不是说要去拿一幅画么?这么快就拿来了?”

沈珩道:“也好,我知你怕苦……”他忽然停住,改口道:“我猜你会怕苦,所以特意备了蜜饯。”

我哂笑一声,拍了拍脑袋,“我这记忆真是越来越差了。”说起来我也是糊涂,走个路竟然也会磕碰到脑袋,还把记忆都丢了,真是霉哉霉哉。

我干巴巴地笑了笑。

傀儡!

我下了马车后,便对单凌道:“这里可有一个叫做摘星楼的地方?”

沈珩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给我的感觉像是大孩子一样。

今天是休沐日。

我瞥了她们两人一眼,对明总管道:“让她进来吧。”

我隔着亵裤握住了那物的顶端,果真如昨夜那般滚烫,且似乎还有变大的趋势。我瞥了沈珩一眼,恰好迎上了沈珩水润的眼眸,里边像是在压抑些什么。

可沈珩却也没急着掀开我的红盖头,反而是牵着我到床榻边坐下。我只听沈珩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手心还冒出了汗水,黏黏的湿湿的,握得我怪不舒服的。

勺子递到我嘴边,“药都快凉了。”

我褰帘望向外边的景色,光秃秃的枝桠上冒出嫩绿的叶子,早春时节开的花也相应绽放,樱红浅绿鹅黄,色彩缤纷。迎面扑来的山风虽冷,但却也带着初春万物复苏的朝气。

约摸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我方是沐浴毕。我伸了个懒腰,心想要是此刻有丰盛的佳肴就好了。

碧榕把食盒拿了进来,梨心打开盒盖,惊喜地道:“还有一碟点心呢,是公主你爱吃的栗子糕。”

四脚朝天的小谢宛翻了个身,黑葡萄似的瞳眸里映入了玉雕的莲花。

“前几天就死了。之前留下活口也是为了多条后路,万一不成功,也能把他当人质,”兄长望着我,“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怕阿宛恨他,也怕阿宛怨他。

我也不知皇后单独留我下来想说些什么,只好不动声色地坐在铺了软垫子的绣墩上等皇后开口。

易风见着了我,面上有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很快的,他又敛去所有表情变回我平日里所见的易风,起身缓缓地同我行了一礼。

我打了个寒颤。

三皇子的位置就在司马瑾瑜的隔壁,他似笑非笑地看我了一眼,没有说话。自从晓得这位殿下是假的后,我见到他时,感觉总会有些微妙。

“王尚王仁浦。”兄长又执起狼毫,蘸墨一挥,写满了整张白纸。须臾方是搁笔,轻吹纸张,待墨迹干后,兄长递给了我。我低头细瞧,兄长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若是沈晏武功还在,秦沐远定不是沈晏的对手。而如今沈晏只能靠没有内力的招数与秦沐远过招,两人的武力不分上下。

司马瑾瑜含笑道:“然也。”

我道:“太子不是说邀我来赏梅听琴么?”

阿爹笑呵呵地抚着短须,“阿珩乃是人中龙凤,对阿宛的好也是没话说的。本文转……载于文学#楼{点wenxuelou点}”

带头的黑衣人打断了我的话,“废话少说,这桃林的启动开关在哪里?告诉我们,便留郡主一条全尸。”

“是呀。”

若是雯阳公主当了我师娘,唔,也许沈珩能治得了雯阳公主的脾气,细细想想也是不错的。

我忽问:“我最喜欢吃什么?”

我差点就忘了,当今汾元皇后是司马瑾瑜和雯阳公主的生母。

谢宛依然喊他师父,出门行医时,谢宛偶尔也会陪着他。

我喝了口茶,支颐瞅着沈珩。

兄长笑道:“你这新丫环倒是不如桃枝活泼。”

黑无常面无表情地道:“这生魂是什么回事?”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是的,公子。”

阿爹面色骤变,目光急急地往我身后右侧一飘,我也没有怎么在意,抢在阿爹发话前,赶紧把话说完。

司马瑾瑜脸色依旧阴沉,他仰头喝尽酒杯里的酒,随手一扔,酒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在水面上溅起了水花来,“你看水面上的涟漪。”

如果说司马瑾瑜当真是秦沐远,那么……沈晏又会是谁?

可房里却是点着灯的。

我淡道:“太子吩咐了你在我睡下时将它放在我身上吧,想必你是晓得这簪子能让我做噩梦,还会损伤我的身子。我自问待你不薄,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我瞅着她,“桃枝,太子应承了你什么?”

我微微一怔。

额上忽然薄汗流下,莫非这个秦沐远与我之前所做的梦也有关联?

桃枝也笑着道:“还有沈公子喜欢的信阳毛尖。”

昨天阿宛不是还在棺木里躺着么?今天沐远娶的又是哪个阿宛?

我一愣,“不是?”

我说得颇是尽兴,沈珩相当体贴,在我讲得口干时,及时递上葫芦。讲乏了,沈珩又脱下自己烘干的袍子铺在地上,柔声道:“睡吧,待雨停了,我们回家。”

萧宛肯定了沈珩的厨艺,沈珩准备择日来制造一个与萧宛相识的美好开端。只不过这一回又出了不少纰漏,沈珩无意间知晓了一事——

阿宛无心。

无心之人不会爱上任何人,沈珩深谙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