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小小的沈珩很忙,忙着寻阿宛,忙着培养沈安,又忙着学武。幸好北朝重武,沈珩五岁时便被送去拜师学武,太子的师父自是武功顶尖的,且沈珩有上一世的武学记忆,这一世学起来武来自然是触类旁通,无论学什么做什么都比同龄人快上许多。

我听到此话,心中顿觉愧疚。我不晓得若是我的心没有受控制的话,我爱的人会是瑾瑜还是沈珩。只是如今我急需要做的便是解除掉这种控制。

我问:“瑾瑜夫君,你这几日没有公务要办么?以前都不见你整日陪着我。”

“哦?哪里不同了?”

一想到这里,脑袋就疼得更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里头一跃而起狠狠地撞击我的脑袋。

在太子府过的那一段日子里,沈珩的医术的的确确是极其精湛。以至于现在无论是何人提起大夫或是医术,我都会第一个想起沈珩。

我笑眯眯地道:“是天大的喜事。”言讫,我方是想起现在我和瑾瑜夫君还在沈珩的太子府里,而不是在自己的闺房中。都怪自己,一见到瑾瑜夫君,就什么都忘记了。

梨心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梨心只是……只是……”她“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真是吓死人了,这太子殿下走个路都没声音的。

沈珩又道:“若是你不信我的话,我可以给你找几个宫中的御医过来。又或是你去找找都城里的大夫……”

桃枝颇是好奇地道:“夫人如何见得?”

瑾瑜夫君温柔地替我揉着脑袋,眼里情意深深几许。

我本以为司马瑾瑜会将我禁锢住的,或是日日夜夜都派人看守着我。未料我却能在山庄里行走自如,仅多身后跟着个小丫环。而夜晚就寝时,司马瑾瑜也不像以前那样非要抱着我入睡,而是独自给我安排了一个院落,只有用膳时才会出现。

我瞥了眼单凌,懒懒地道:“那你就当我一时兴起想去容槐县看看。”

师父哭了。

梨心的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

我身后的梨心被呛得连咳数声。

刚想再去捏一捏时,更神奇的事发生了。方才还是软趴趴的裤裆竟然在我面前缓缓地立起!我眨巴着眼睛,不由得大力地咽了咽口水。

话音未落,沈珩就倏地松开了手,局促地道:“我……我只是有些紧张。”

沈珩看向我。

这个精致的玉瓶子,我一摸就知是沈珩的手笔。

我进去后,心里有几分惊讶。这栈从外边看来破破烂烂的,未料这里边的上房竟是能与建康城里最好的栈相比了。床榻上的被铺看得出是极好的料子,就连桌上的茶杯也是顶级的骨瓷,边边角角皆是一尘不染的,茶几上还摆着鎏金莲纹熏炉,旁边还搁了好几种香料。

我看了眼外边的月色,心想明日就要离开南朝前往北朝了,但愿事事顺利

秦夫人说:“天门与我家有些交情,这朵白玉莲花是天门送过来的。”

我点点头,“那我过几天去王府一趟。”

沈晏心疼谢宛,但却也无法解开高人所施下的秘术,他只能在剩余的时间里陪伴谢宛。

“是北朝人?”

我绕到沈珩身后,盯着他的背影瞅了瞅,之前所见的背影与现在的渐渐重合。

那么,只要我能拖延时间,王府里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且不论这儿人生地不熟,现在单凭我一个弱女子的力量,绝对也难以逃脱。

于情于理,我都无法拒绝,且不论如今众目睽睽,我不过去的话便会被视为大不敬。我唯好走了过去,在司马瑾瑜身侧坐下。

“你无需做些什么,一切有为兄和爹娘在。”兄长微微一顿,目光往我唇角的一扫,眉头就拧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自己的妻子死后还因自己的疏忽受如此大辱,沈晏气得理智都没有了。

我眉头一皱,“我之所以无心是因为你寻人施了秘术?”

“哦,我一时间忘了。”

阿娘附和道:“姑娘家的可不能把这些挂在嘴边。”

我吞了吞口水。

“这几日注意着,莫要受寒了。碧榕,去吩咐厨房煮些红糖水,这几天日日备着。”

我怔了下,方是反应过来碧榕口中的沈公子不是沈珩,而是沈晏。有了以前的经验,我直接明了就问:“你前世是宁安公主?想要跟沈晏再续前缘?”

司马瑾瑜答道:“荷香酒,”他眼角柔意渐出,“你向来喜欢喝微辣的酒。”

我一怔,“以往的千秋宴,阿爹和阿娘都不曾带我出席。这一回……”

直到武功被废,沈晏方是知晓原因。

直到一曲罢,我方是回神。

我将那天碧榕的话说给了兄长听,兄长摸摸下巴,道:“会因人的情绪而变的镯子,我倒是第一次见。”顿了顿,兄长忽然道:“也不对,类似这样的镯子我曾在太子府里见过。”

话本看得多了,自然是晓得地府里一黑一白的是什么。我细细地瞅了瞅,这地府里的黑白无常皮相倒是不错,并无我想象中的那般吓人。

我身边的丫环的确少了些,如今沈珩送上一个来,倒也是符合我心意。我打量着眼前的浅碧衫姑娘,问:“你叫碧榕?姓碧名榕?”

我听到“大厅”二字后,也不等小厮说完便急步往大厅奔去。临近中秋,王府里的桂花开了,我一路奔去,桂花飘香,可我无暇欣赏。

“无论是三百年前的东西,亦或是现在的东西,扔进水里依旧会有涟漪荡开,”司马瑾瑜一脸固执,“所以不管你是谢宛还是萧宛,都是阿宛。”

梦中女子也叫阿宛,在漫天遍地的血色中,她恨恨地道:“若有来世,阿宛也想当无心之人,无心便不会有情,无情便不会心痛。”

捶背?给没有穿衣服的沈珩捶背?

桃枝瞪大了眼睛,很快的,她似乎想明白了,脸色一片死灰。

看来我这一回的梦与上一回的时间相差颇大。

碧桐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