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单凌没有熟悉到可以互相说秘密的地步。

昨夜宫里头的南华公主举办了一个宴会,沈珩还是独自前去了,直至半夜方是回了府。

我泡在热水里时,梨心扭扭捏捏了好久,才双手捧出一个鎏金圆盒,声音细若蚊蝇,“公主,太子说这个涂在……在……就不会酸了。”

顾大小姐……

我的身子一抖,那种痛我当真是不愿再承受。不过此刻我仍是相当好奇的。我默默地将目光移到了沈珩的亵裤上,上边微微凸起,像是在裤裆里藏了只鸟儿似的。

然后道:“你们两个都出去吧。”

梨心也点头道:“是呀,这几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见公主呢,不过全都被太子给挡下了,说要让公主安心养伤。”

车夫神色慌张地答我:“是……是捡的。”

“今日满,没……”说话间,掌柜不经意地抬起头,眼神定了定,目光在我脸上转溜了一圈,手掌一拍脑袋,“哎,看我这记性,上房有!有的!姑娘,请跟我来。”

“没有,”梨心道:“公主,我小心得很呢。”

秦夫人抱起了小谢宛,“哎呀,长得真是标致呢,以后一定是个大美人。”

我抿唇,点了下头。

只是秦沐远却不知一点,凡间一年地府便是十年

皇后这阵子因司马瑾瑜被废一事憔悴了不少,即便用了最上好的胭脂水粉,可是也难掩面上的愁容。她草草地训诫了底下的命妇数句后便让众人退下。

也许易风这是高山流水遇知音。

“要怪就怪她被大皇子看上了,若不是她,大皇子哪里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知道我是平月郡主不出奇,知道我姓萧也不奇怪,但放眼整个建康城,知道我叫萧宛的人却是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的。

我摇摇头。

沈晏的目光落在谢宛的脸上,此时谢宛的面容已是毁了一大半,甚至还能瞧见森森的白骨。

司马瑾瑜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司马瑾瑜有些不耐了,脸色沉了几分,“过来。”

在阿爹身后站着的李总管猛地咳嗽起来,整张脸都快变成猪肝色了。他诚惶诚恐地道:“郡主莫要开老奴玩笑,郡主是准太子妃,岂是老奴此等下作之人能高攀得上。”

不多时,我便瞧见我的银镯子安静地躺在桃树下。

微微一顿,沈珩又道:“碧榕,可有燃安神香?”

梨心悄悄地在我耳边提醒道:“上回公主殿下过来时,有同郡主说过的,公主殿下的祖奶奶是宁安公主,是个大美人。”

我只觉此话好笑极了,司马瑾瑜识我不过半年,见我也不过数次,我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何来以前不是这样。我嗤笑道:“太子殿下口中的阿宛,恐怕不是我吧。”

我咽了咽口水,沈珩笑眯眯地道:“这道红烧肉,我换了种做法,阿宛,你来尝尝。我还炖了木瓜雪蛤汤,最滋润养颜不过。”

无双公子品行高洁,性子孤高,其头颅又岂能因皇家势力而低下?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阿青便端来了热腾腾的早膳,也带来了沈珩的五弦琴。我和沈珩在西阁里坐着,梨心与碧榕都在一边伺候。

他笑道:“不会有这事发生,除非是阿宛自己愿意的。况且太子有时候的话也不能当真,阿宛忘了么?太子是断袖。陛下罚太子三月不得出府,当天太子就将易风从南风馆里接近太子府里了。”

他们似乎都看得见我,但目光扫过来后又匆匆收回,恐惧之色不言而喻。

说到此处,我望望四周,压低声音道:“师父莫怕,若是阿爹怪责下来,我定会替你护着师娘的。”

可是……即便高人再高,阿爹也不至于糊涂到把女儿也送出去吧。

我将桌上的四五碟糕点一一看过,虽说有尝过,但却不是我最爱吃的。司马瑾瑜满眼笑意,望我时眼神专注极了,只是我知道,他看的人不是我,而是谢宛。

沈珩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叹一声,道:“是。”

反正兄长与阿爹不和也不是三天两天的事,他们吵架也于事无补。归根到底,本质上还是三皇子和太子的问题。新皇一日未立,阿爹和兄长估摸就得继续吵。

桃枝惨白着张脸,“桃枝不明白郡主在说些什么?”

我一瞧,上面写了“爱妻谢宛之墓”六字。

“惶恐什么?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想这么多作甚?我让你过来你便过来。再说,我与闻之情同手足,我唤他妹妹一声阿宛哪里过了?”

“阿宛,什么都不重要,为师只要你活着。”

在最后的夫妻相拜时,沐远搂住新娘子,隔着厚厚的红盖头与新娘子耳鬓厮磨了一番。

沈珩道:“只是普通的簪子。”

我费解地道:“好什么?”

我警惕地道:“不是去见了空大师么?我怎么记得了空大师是在那一边的?”

司马瑾瑜满意地道:“雯阳和荣华果真好眼光。阿宛,你瞧本太子待你多好,亲妹妹央求了我数回,我都不曾应承。你还未央求我,我便给你了。”说罢,司马瑾瑜又眯眼道:“不许拿下来。”

“明远不敢与郡主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