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惊讶之极,这清音阁竟不似外间传的那般干净?

紫烟樱唇轻启,徐徐说着:“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师姐妹了,但是呢,一个月前,我不小心加入了蜂雀阁,成了一名搜集消息的小灰雀……”

令狐薄挥挥手指让他免礼,“薛青,坐吧。”

何清君淡漠地回忆着往事,“那一年,我八岁,母亲纵火时,我正从父亲书房偷拿了一本宝贝秘书,从狗洞钻到墙外看书……师父正巧路过,看见站在废墟外大哭的我。”

何清君更警惕,凡事有例外就不会是好事……

何清君只觉这笑容极为耀眼,以致于她不敢逼视,将目光转开,落在黄公公脸上,只见黄公公先是一脸呆滞地盯着令狐薄,然后一张老脸竟然微微红了,他讶异地看了何清君一眼,才故作镇定地将目光移到远处的花树上。

“本王瞧见你两扇窗户里有一堆银子。”

说起试探她,其实她另一个身份也不是见不得人,倒是不怕,说不定机会成熟时,她会主动说出来也不一定。

她是早知雪莹对他钟情已久,所以才带她入京,打算将她嫁给他,她相信,以雪莹的绝色容貌,是男人便会动心,甚至当年先帝一见都倾心,想把她纳入后宫……

“若雪莹郡主都不能教摄政王动心,天下真难有能令他动心之人了。”

定国候郑康成长叹一声:“成家方立业,放眼天下,哪个不是十六七岁便开始娶妻生子?摄政王千岁,何不顺应民-意,立妃纳妾,击碎流言呢?”

令狐薄随意扫她一眼,看在何清君眼里,却是赤、裸、裸的威胁。她长叹一声,算了算了,自己一个不慎,可会连累柳大哥的。

“太后驾到——”

令狐薄不知为何脑中立时映出白逸扬,莫非她要去见他?当即脸一黑,“不行。”

令狐薄宣誓般地说出那句话,本来正在等着她的反应,却无论如何没想到,她竟当他的面以头抢地,不知她是真被吓晕还是在装晕。

转头,瞧见令狐薄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屋内三人,眸底闪过一丝狠绝,“柳大将军,尊夫人似乎并担不起一品诰命夫人之职,以后尊夫人不要再进宫了。若想见何清君,捎信让她去柳府吧。”

何清君打个哈哈,其实她极想问,你确定你不是故意在她旧伤痂旁抠血口?不过,在义嫂面前,她真没这胆子。

令狐薄注视她,半晌,垂目,自她入宫近两个月来,只觉每日听着她的曲子便觉舒心,每日能看见她那笑意盎然的脸便感安心,他以为那只是长久与寂寞相伴,突然遇上这么一个言笑有趣的人,令他有一种久旱逢甘露的慰藉,从未深究其中原因。

何清君翻个白眼,哼了一声:“爱给不给,反正我知道,就不告诉你。”

柳清飞在炎炎烈日下,华丽丽的石化了。

“……千岁大老爷,先赏口凉茶喝吧”

“白逸扬,若说朝三慕四也是你自己,与我何干……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你不是最孝顺你的母亲吗?不怕乱说话连累他们?!”

白逸扬突感凄苦,他知她的意思是他们已经和离了,“清君,你不是在宫里当差吗?怎地竟来这风月之地?”素来寡言耿直的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

何清君淡定耸肩,她本来就是俗人。

“看来我的侍从心疼钱呢。那就请紫烟姑娘为本……公子吹奏一曲罢。”

令狐薄见她心情不佳,也懒得再叫她吹曲,想来就算强迫她吹了,也没了往日意境,他听她吹曲,本就不是为了听曲,而是为了听她欢乐的心境,求得片刻轻松,将朝中烦恼抛诸脑后而已。

令狐薄笑声渐止,睥她一眼,“南宛一等侍卫,月银五百两。”

令狐薄起身看了一眼她的小本子,只见她写着:“六月十六日,进宫第十四日,太后离宫,摄政王心情差,听曲一首,二十文。”

三王爷令狐靖“啊”地一声惊呼,跳将起来,“你是说,她她……”

何清君抚额,怎么又是这个问题?真不愧是皇家兄弟!她低头垂目,坚定回答:“不是!”

她笑颜如往时,只是眼底多了几分痛楚,“痛到麻木,便忘了痛。”

南淑兰雍容华贵地笑着:“摄政王,你们忙你们的,哀家昨儿个出宫逛了逛,巧遇白都尉夫人,见她刺绣女红精湛无比,绣出的图样深得哀家之心,故而命她今日进宫为哀家送几个图样。适才突然一时兴起,想让白夫人为义儿做两件便服,便带她过来了。”

何清君不解,有人造访?看他的表情,不就是有人袭击吗?那为何还不能启动玲珑阵?

只见他面目英朗,身高与摄政王差不多,气质比摄政王多了丝温厚。他身旁的美貌女子约有二十三四岁,一身红色宫装,青丝简单绾起,白皙细肤,鹅蛋脸庞,眉目如画,嘴角噙笑,温顺恭立。

何清君干笑抹汗:“摄政王千岁大老爷真是物尽其用,一点不浪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