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明明答应我要把损伤降到最低。”
他们站在两个漩涡的中心，风眼处尚是风平浪静，可是一旦这两股势力宣誓开战，他们还有多少机会来明哲保身？
“我不放心你啊。”林少伟听着妻子的心跳，仿若也能感觉到小生命的韵律。
苏子镇定下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妈的智商还够用么？
于是，林少伟白天上班的任务又多了一项，走私安胎药。
除了，她每次经过苏子的园子，听见她和林少伟有说有笑，都会露出奇异的目光。
“老公，听你这么一说，我又想笑了。”苏子拼命捂嘴，林少伟一抹汗，“老婆，你老毛病又犯了，来——”
譬如说林子茂。
“恕我多问一句，当年鼎爷来苏园做管家，油纸包不翼而飞的时候，那么巧他也不辞而别，这其中会否有所关联？而这位鼎爷早先也在林家做过——”
“四夫人见多识广，不错，这正是宫中植被，看着平淡无奇，实则精贵的很。”素雅不动声色的说，“四夫人，这植物要十年才能长成今日模样，您可不要小瞧了它，它的价值抵得上半座园子。”
她一定是听到了不该听的，看到了不该看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如果少伟在这里就好了。
林子茂摇着扇子，“我看不怎么样。自我大姐进门，我大哥就只是在利用她的家产罢了，先是余韶可，再是语嫣，花样天天翻新，逼得我大嫂只能以泪洗面长对佛祖，后来更是受了下堂之辱——我可心疼了。”
“是是是，这是大事。”林少伟忍住笑，“你该不会是想，油纸包和苏家有关吧，这可是牵扯到京城的，那完全就升级了，我的姑奶奶。”
鹅子：很冷。
“呵呵，大当家的，兄弟我只想知道大当家能低下头来求我是为了什么——”
苏晓的手从上而下滑过她的头，细致耐心，午后阳光如此美好，这两个人的剪影，仿佛可以永恒。
苏子扶住林少伟，人一跳，跃在马匹之上，搂着丈夫的腰。
“那好，第一题，请问余韶可喜欢在洗澡的时候加什么？”
林少伟的声音不仅比白日响亮，也比白日磁性，尤其是林家二字重重念着，个中分量碧云哪里听不出来。
“我哪敢班门弄斧，姐姐才是京城女状元。不过姐姐低调，从来没有给我们开眼的机会。”
苏子叹了口气，放下名册，一戳春喜的脑门，“譬如说，你们打听到了，去年游会城东做木材家具生意的薛家二公子和城西瓷器大户王家的女儿对上眼儿了，是吧。”
林少伟见人全了，于是清清喉咙开嗓，“各位，蕙质兰心游会开幕在即，这一届游会的主事是我为安林家夫人。我们林家初来乍到，不懂京城规矩，还请苏家多多帮忙指导。”
苏眉听了一愣，险些流下几滴眼泪来。
五年六个
“潘公子，清晨造访，是有急事么？”
姚斌接了句，“信里说，决不允许少爷娶姚慕年的妻子。”
奸情啊。
“今天我就不去铺子了，其实你们男人那些账目的事儿，我也看着无趣。”余韶可的声音懒洋洋从屋子里传过来，姚斌一抬脸看见的却是端着水盆的若伊。
两个人都在等苏晓说些什么，苏晓终于回了一声，“涛子是二太太的儿子。”
苏家小姐不好养。
苏子一瞧，可不是，正是当时穿在语嫣身上推销出去的碎花布，没想到京城大户果真买账，竟真的当成新款穿在了身上。
苏眉脸色明显的一沉，“这事儿，你听谁说的？是春喜那死丫头？”
苏子送余韶可回房，一路上什么都没说。灯笼忽闪忽闪，诡异的光闪烁在两个女人之间，余韶可脚不能用力，半个身子还要倚着苏子，可是她却走几步就偏向了另一侧，仿佛在故意躲闪。
“你放心，我自己的儿子信不过，这个孩子却可以信得过，他是个良才，也是个忠仆。”
于是八卦又来了，苏眉是个克夫命，鼎爷为了保命和她搞破鞋一段时间后跑路了。
若伊么？若伊不过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丫头，说到底，还是姚家的人。
准确来说，那天在门口误会了姚斌以后，余韶可就再没见过姚斌，也再没跟任何人谈论起他。她依旧是温润如水的女子，姚斌这小石子只是涟漪而过，闷不吭声的沉入海底。
苏眉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伸出手，苏子正用丹蔻给她涂指甲，“你不会真叫鼎爷贴身伺候你吧，姐。”
林少伟三人进了内屋，门没关，门帘子放了下来。
若伊点了点头，看了眼懵懂的春喜，慢慢掩上了门。
而每个人都是带着一个家族的利益来的。
苏子唇微微颤抖，眼睛一溜，端着身子，一身汤水，冬日小风一吹，又凉又腻。
当然，院子里最多的就是林子茂这种无所事事闲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多余人，干活找不到人，出谋划策出不上力，吃饭倒是多他一双筷子，礼钱还要多备他那一份。
苏子看着林少伟挺起胸膛去面对那质疑和争吵的时候，释然一笑。这就是她嫁的男人，半夜修改学生论文到十二点，比小学老师还要爱岗敬业的一根筋。
林少伟逼近一步，这向来喜欢跟他一较高下的男人竟然退了一步。
“不妥。”
“我就那么让这女人进门了。”苏子仿若能看见那个早已消失不见的苏小姐此刻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面前，一张毫无表情的脸，等着她来轻问一声。
奶奶个熊，又不是我占了你便宜，怎么要我来买单？
敲门，儒雅，没人搭理。
林少伟看看苏子，“回去？”
京城的叫做苏家，语嫣没听说过，天高皇帝远，不碍她的事。
大院客栈的伙计说，“林少娶了个好女人啊，能内能外。什么？说他们夫妻感情不好？屁！我亲耳听见林少对他夫人说我爱你——哎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矫情！”
苏子轻描淡写的顺了一句，“妹妹真厉害，一眼就看出这是今年的囤货。”
“说实话，我不恨你，我只是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