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眉笔缓慢细致的勾画着,一丝一毫也没有慌乱,虽然她现在已经清楚的知道,这位苏晓姐姐也是保皇党的人,她是潜伏在林家的间隙,是随时随地可以置他们于死地的杀手。

就是这个时候,送兔爷上京的时候到了,各家学子都纷纷上京备考了。兔爷安分了几个月又开始蹦跶,非要林少伟亲自送上京,太子殿下的话林少伟哪敢不听,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苏子撇撇嘴,这个时候还能扯这些没用的,看来老公早已有了对策。

从此苏子就开始管那位郎中叫验孕棒。

除了,林少伟每次看到他的笑容总会打一个寒战。

穿越也需要人品的。

从京中御史来林家院子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来者不善,主动亮出油纸包来扰乱苏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招摇的举动也是最大的隐藏。

环顾苏园高墙,看着自己的男人仍旧时常愁眉叹息,苏眉不得不找出那个真凶。

素雅按住若伊退却的手,“四夫人,您表面上家大业大,可实际上那些家产早已被划入林家,除了一座不吉利的老宅,您还有什么可以傍身的?这盆栽虽小,心意却大。”

在这风雨飘摇的雨季,若伊终于如愿以偿的登轿点蜡,端茶送水,嫁入了这个她已经熬了五六年的院子。

薛潜。

“这个……子茂少爷,这事可不是我一个管家该过问的。”

“于是说,林姚两家血的誓约,和宫廷有关了是吧?老婆大人,你们女性的跳跃性思维和想象力我一直不敢低估——”

眉:【甩头】好说。

“这个么——当然是为了若伊。”

苏子已经醒了,却没有睁开眼睛,似乎是在享受着。

这里已经离为安不算远了,再走半日就可到了,又只有这么一条笔直的大道,想要走偏也是难事。

一曲毕,不见余韶可的人,却是看见苏子手执一张白宣纸款款而出,“那么这第一回合的常识题,我们就考考二位对余韶可的喜好习惯究竟了解多少。”

“你们的苏管家弄坏了我的琴,这叫我怎么比试!”

苏眉和林老太太打着太极,两个都是人精,都在等着一击致命的机会。

苏子两跟手指往一起对着,“越是禁忌,越是让人想。游会这几年成了京城女眷的内部联欢会了,你想,这京城的年轻男子们,谁不想趁机一睹芳容?借着各种名目混进去的不在少数,对上眼儿的,也大有其人。”

苏眉微微一笑,“过冬没问题。”

苏子微笑,“我有这么仗义的亲姐姐,还有足智多谋的晓姐姐,加上春喜这脑子不灵却格外听话的丫头,这个主事是做定了。更何况——我还有少伟——”

这其中有什么,苏眉一直没有调查过,就像她一直没有调查过为什么家里会有高高的墙,为什么屋子没有窗子,为什么总是有神神秘秘的人出现又消失——

潘亮说着话,一双眼睛却没离开苏子。苏子轻咳两声,见他仍没有避讳的意思,“苏林两家上上下下,怕也有百十号人,都要凭柬参加游会,不是乱了么?”

“林老太爷的遗书。”姚斌紧跟一句,看着林少伟,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苏眉横了他一眼,“废话,你要是都记不住我住哪里,我就把你从天井扔下去。”

林少伟可能不了解,很多人都不了解,可姚斌了解。那个喜欢和他畅谈理想的大小姐,可决非一个胸无大志的妇人那么简单。她是一块温玉,高贵典雅,气质非常,不容一丝侵犯。

苏子的眼睛就像波斯猫一般换了神采。

二、免了所有陈礼俗规,可以不跪不问安。

苏子也不生气,看了看姐姐,“看来这趟春游路上泥泞的很,不仅潘家小姐的衣裳脏了,连潘老夫人也没得衣服穿,我要是没看错,老妇人这一块布料也是我们林家出的。”

真是领先时代五百年的优质女性,简直就是她的偶像啊。

灯笼挂在屋前,苏子最后在微光下露出一张笑脸,轻轻一吹使周遭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苏子皮笑肉不笑的说:

姚斌向来以为老爷只是扮演一个商人的角色,所有那些对林家的和颜悦色都是说说而已,可当那一天,当姚老爷嘱托他去送那一件东西的时候,屋子里同时在的,却是林少伟,而不是姚慕年。

于是八卦升级了,原来鼎爷和苏眉早有婚约在身,吹了之后俩人还藕断丝连,她义无反顾拒绝他人追求包养了他五年,终于因为难逃克夫之命逼走了他。

余韶可没有兜圈子,在姚斌面前她可以毫无掩饰的表露心迹,哪怕这男人曾在危机时刻背弃了她,她却仍然相信姚斌是个可信之人。

不能再跨越一步,否则将万劫不复。

姚斌一愣,夜色中看不出什么表情,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来,“苏家的事也好,姚家的事也好,都给我出去解决去,这里是林家!”

姚斌手下的算盘敲打出的和谐的音乐一刻未停,在二人之间漂浮的尘埃粒粒可见,那是一个林少伟不曾涉足的世界。

彩云一手放开春喜一边说,“那若伊真是过分,明明是她说了要春喜来问话——”

这年头,全都是有后门的。

苏子让到了一边。

有林少伟苏子这样,没有实战经验只能靠理论支撑不懂装懂的。林少伟靠着大批学术资料蒙混过关,而苏子就靠常年tvB半真半假的原始知识积累过活。好在白天他们都是不说话不走动的冷性子,也没露出什么马脚。

除却谈情说爱,他真的是一个五好男人。

“少伟——不,当家人,这事儿大门一关说到底也是我们林家的私事,家丑不可外扬,还是不要闹到官府去了——”

“傻瓜。”林少伟一个大怀抱将苏子拥入怀中,侧过脸亲吻着她终于滑落的眼泪,“你这一晚上比一年哭的还多,傻瓜,我们终究是要回去的,我们只有彼此,什么林家不林家的,什么庶族嫡族的,我都不在乎——我说的不妥,是关乎你,不是康儿。”

圆一场青春的梦,续一个家族的香火,余韶可的再嫁真是恰到好处。

“哦。”

林少伟从怀中掏出点银票,拍给吴关,“你要玩点什么自便,我日落时分在这里等你,你自己看着办。”

“怎么,听到什么风声了?”

于是八个月后,语嫣抱着林家长孙进了门。

林家庶族说,“别的不知道,囤货确实都卖出去了,不仅卖出去了,还有盈余。怎么卖出去的?——想这个没用,你还是研究怎么娶个有钱有智慧的老婆比

配合什么?大变布匹么?

“不过我只能解决年关的问题,真正的问题还是出在人事上。”

想她这独门小院的一般没有访客,尤其是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来造访。素雅斟酌再三,回到屋子将一把红线缠绕的小剪刀收在袖子里,然后整了整领口,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抵住门,那木质的感觉在冰雨中阴暗而潮湿——

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外站着两个女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快要三十,都是一身朴素,眼神

至尊逃妃吧

却都是素雅熟悉的肃穆。

与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