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派人去蒋窝堡屯寻找一下线索,还是有必要的。

第二个车拉着受了伤的齐天赐,他的头已被嫂子胡乱包扎上,怕车颠簸伤口痛,嫂子一直把他抱在怀里。

范子安一脸阴云,恼火地看着他。“你怎么搞的?你不是响当当的胡子吗?你不是杀人无数吗?怎么连一个手无寸铁的穷小子都对付不了?啊?你手里的枪是吃素啊?”

“这是范子安让俺来杀你的,俺也是实在没办法啊,俺求求你放了俺吧,以后俺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的!”大马棒在地上磕着响头。

那个人顿时露出狰狞的面目,说:“你想见蒋小姐啊?那就等下辈子吧,这辈子你是见不到了,哈哈哈!”

就在爷爷把自己的褡裢背在肩上要出门的时候,羊皮褥子上的柳桃桃却醒来了,她一骨碌身坐起来,看着爷爷,问:“大哥,你干啥去啊?”

“难道俺把你睡了,还得有人亲眼目睹才行?不要说了,天不早了赶紧睡觉!”爷爷下了最后的通牒。他唯恐自己忍耐不住真的把这个美貌的女子给上了,就压抑着冲动躺倒羊皮褥子上不再和柳桃桃说话。

“想又有什么用呢?在这个世间,有很多有缘无分的事情,就说那天俺想给他第一次都没有做到,或许这就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的,注定俺们是没缘分的;婚姻大事不是每个人自己都能主宰的啊!大哥,就像你从日本人手里救了俺,又把俺带到这个地方,俺们睡到一个屋子里,或许这也是老天爷安排好了的,大哥,你说是不是?”

“桃桃,没有啥礼物比你更珍贵了,桃桃”贾山悲痛欲绝。

桃桃娇羞地低下头,只顾抚弄自己的发梢。她感觉贾山的面颊已经贴到她的面颊上。声音又传来:“做我的新娘好吗?”

桃桃的爹似乎无话可说。虽然心里也不情愿,可眼下柳家已山穷水尽别无选择。柳家的一线生机也只好倾注在桃桃身上。当然柳桃桃的继母却是一百个同意,乐得合不拢嘴。眼巴巴地看着如花的女儿,就像望着摇钱树和救命草。

“破法相同,只是要等她们身上来例假时再破!也为桃花红”

那年五月,一场冰雹从天猛降,齐家的大半庄稼被打成光杆。

“大哥,要是你娶不到蒋家那个小姐,你会不会娶俺那?”

“还没呢!“爷爷是实在人,任何事情都不会撒谎,睡了就是睡了,没睡就是没睡。

爷爷当然不能隐瞒了,就说:“蒋窝堡屯的蒋家你该知道吧?”

爷爷急忙说:“都一样,都一样。”然后就问,“大叔,请问,贾山他在家吗?”

“没有啊,齐家有什么规矩?”爷爷虽然在的茶棚里听到过齐家的事,但他也没太入耳。

新娘子垂下眼帘,低声说:“俺要嫁的这家是八坨子镇的,八坨子镇的齐家你知道吧?”

新郎听到新娘子的喊声,心如刀绞,他说不上那来的力气,连着抡倒两个日兵,从一个吹手中抢下个大铜喇叭,挥舞着,大骂说:“小鬼子,操你八辈祖宗,我跟你们拚了……”说着就要直奔那个新娘子被禽兽压到的沟里去。

“我是谁,你管得着吗?”新郎官这样生气地说。

日本兵走过来,他们吼叫着,狂笑着,还有一个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日本歌。当看到红棚顶的车,一时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直勾勾地看着。

爷爷没有在八坨子镇停留,就直奔离蒋窝堡屯五里外的。爷爷知道自己不能直接回蒋窝堡,又不能太远,只有选择这个作为探听消息的据点了,还有一个便利,没有几个认识他的,也不会引起范家的注意。

“当然了,不干掉他,如果真的捅到新京去,那我们的全盘计划就全完了。宋县长可以在九台这个地面上呼风唤雨,可是真的有个上面的压下来,那他也屁不是。”范子安说着就焦躁起来。

蒋发被说得也认同了,但他说:“可是你把蒋明春弄死了,蒋明珠会嫁给你吗?”

“蒋老爷,我来是受人之托办一件事情,如果这件事情你能答应下来,说不定你们的官司就会又起死回生的转机。”王保长说着凝神看着将发。

“嘿嘿,明白人就是好办事儿,那我就拜托了。我相中了蒋发家的大小姐蒋明珠啊,王保长就替我费心保成这个大媒吧?”

“哥,这事没那么简单。”蒋小姐说:“大马棒是个粗人倒不可怕,可怕的是范子安。他既然敢对蒋家下手,就说明他有所依仗,范家吃了这样的亏,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你也听说了,范家的小凤就要给宋县长做三姨太了,那范家的腰杆子就更硬了,肯定会对我们蒋家下手的。俺哥哥蒋明春当胡子时曾帮助过,日本人最恨这个,万一范家拿这罪名告他,蒋家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