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棒把那个从赵玉昌手里缴获的褡裢往炕上一仍,有气无力地说:“兄弟,哥哥对不起你,没有得手,还差点让那个小子给挂了!”

“那你说,你为啥来杀俺?”爷爷厉声叫道。

寺庙里的佛像已经歪歪斜斜,残缺不全了,显得很狰狞的样子。可里面却不见一个人影。我爷爷似乎感到不祥的预感,急忙回头问身后那个男人:“蒋小姐在哪里?”

爷爷一阵疑惑:这里又没有人认识俺,谁找俺有事?他迟疑了一会儿,又缩回身,急忙从地上的羊皮褥子旁边拿起自己的褡裢,背在肩上。这个褡裢里面装着蒋明珠交给他的大洋和一些金银首饰,里面还有蒋明珠给的他的那个定情物:玉坠。

“大哥,可是俺还不是你的女人啊,没有事实他们不会相信的”柳桃桃叫道。

“可是你心里还是在想着贾山的,这是不可回避的事实啊!”爷爷一边为这对恋人遗憾惋惜,一方面觉得老天不会这样不公平吧?

“贾山哥,在俺们分别之前,今儿俺要送你一份珍贵的礼物……”

贾山很快将鲜花插到她的头上,对这她的耳边轻轻说:“我给你插花了,做我的新娘好吗?”

黄卖兰先是炫耀齐家的门庭,再夸套天赐的人样,最后点明柳家的潦倒窘境。她以不容置辩的语气强迫柳家尽早把亲事定下来。

“那怎样破法呢?她们已不是处女身了!”

齐八爷娶一妻一妾,生有五男三女,可谓儿女满堂,尽享天伦。但在他四十岁以后,却似乎走了背运:天灾连年不断。

黑暗中,爷爷肯定地点了点头。“她会等俺的!”

黑暗中传来柳桃桃那甜润的声音:“大哥,你睡了吗?“

“那个她是谁啊?”柳桃桃有些凄然地问。

老人很有礼貌地指着炕沿说:“你坐吧,俺们家太凌乱了。”

“大哥,你没听说过齐家的一个规矩吗?”新娘子试探着问。

我爷爷哪里受得住这个,急忙拉着她的手又把她扶到石头上,窘迫地说:“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俺是恰巧遇见了,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还是先不要说这些了,先说说你要嫁婆家是哪里吧?”爷爷虽然知道是齐家的媳妇,但也要问清楚。

新娘子凄厉地喊叫:“救命啊,爹呀,妈呀,救命啊……”

“你的什么人?”曹长审视着,从这话看,他还没完全失去理智。

执客先生回头示意车靠边停下,吹鼓手也都住了口,这几年日本人在山里不少见,但象眼前乱醉如泥的还未碰到过。

直到迎亲的仪仗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县城的城门,爷爷才又重新上马,向通往八坨子镇的大道奔去。

范海一脸惊愕,“你想干掉那个赵玉昌?”

范子安凑到范海的跟前,低声说:“爹,你以为蒋明春还真能活着出来啊?那是做梦。他是土匪头子,又帮助过,他的罪名必须成立,俺们想办法保住他一家老小的命,就算俺们念及亲戚之情了,至于他吗?”范子安做了个砍头的手势。“爹,你说蒋明春是蒋家唯一的财产继承人,他一死,蒋明珠又成为咱家的人,你说将来蒋家的财产是谁的?爹,你想过吗?就算我们现在把蒋家上下赶尽杀绝,那蒋家的大部分财产是会充公的,我们只能买到他们的土地而已,是很不划算的。”

“哦?王保长你说说,我们蒋家怎样才能度过这场灾难啊,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王保长看着他,说:“那是兄弟你眼眶子太高了,一般人家的闺女你看不上眼儿。兄弟,冲你这话,一定是相中了谁家的闺女才找到我的吧?那你说说,是谁家的闺女,我一定给你说去。”

“哥!你听我说!”蒋小姐拾起布包,起身拉住爷爷的手。

此刻徐曼丽反倒心急了,就说:“既然小凤同意了,我也就没说的啦,那什么时候把她嫁过去啊?”

“嘿嘿,范少爷你还真有眼力啊。蒋明珠那小妮子长得真他妈叫人眼馋……”

蒋明春憨憨地笑着,把老太爷和小姐搀进屋里。

“你说过了,你们的婚事都是父母做主的,就算你愿意也不能实现的啊!”我爷爷心里确实是那样的阴暗着。

范子安大喜过望,急忙起身,说:“好好,我把这些都交给你,以后我再也不做这样的坏事了。”说着,就把那包药和那个竹管交给了我爷爷。范子安刚要走,我爷爷又叫住了:“哎,把解药给俺!”

“我说过了,不要你对我这样客气吗?我不喜欢你这样,我喜欢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的样子,你不要这样直不起腰来,我们都是平等的!”蒋明珠很真切地这样说。

大马棒尴尬地笑着:“你咋能这样想呢?这药确实怕失效,我很久没用过了,万一失效了,你明晚还活的了吗?我这都是为了你着想,我要想玩女人哪里都可以,干嘛非得在你家玩?”

范子安紧张地在外面听着。

“可是,在俺家院子里做这样的事情,那俺不成禽兽了吗?”范子安尽管从来没那小风当妹妹,但他一时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兽情。“小凤好歹也是我的妹妹啊!”

“这都是小问题了,就算是城墙也可以轻松上去的,你哥我有专用的工具啊,我拿给呢看。”大马棒说着回身从自己随身带的帆布褡裢里掏出一个系着绳索的铁钩来。那是四个齿的尖利的搭钩。大马棒在手里晃了晃说,“这个东西非常管用,只要搭到墙上,一千斤重量也可以承受,凡是男人都可以以拽着绳子攀上墙头去。”

“所以我就着急吗,恨不能立刻就得到她吗,你不是说有办法吗,那快说啊,还卖啥关子啊?”范子安急得直蹲酒盅。

“美味?什么美味?”大马棒眯起眼睛看着他。

蒋明珠和范子安都看呆了,蒋明珠叫道:“赵玉昌,都说你的枪法好,俺这次才算是真正看见了呢!”

几年前,蒋明珠已经是大姑娘了,范子安夜里翻墙到蒋家偷看蒋明珠洗澡,被回家探望老太爷的蒋明春逮住,一顿爆打。他怀恨在心,但摄于“中央好”的威名,一直不敢报复。恰在此时,“中央好”手下的一个悍匪——“大马棒”回到蒋窝堡。

蒋明珠目色晶莹地看着爷爷。“赵玉昌,你们不是去后山铲地吗?”

移花接木?我的心里有些紧张:替哥哥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