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安为啥派你来杀俺?”

“那蒋小姐在哪里?”我爷爷四处巡视着问。除了残垣断壁和几处歪斜的寺庙,却不见有一个人影。

爷爷急忙说:“外面有个人找俺说有事情,俺出,一会就回来!”

“桃桃,俺要是帮了你,那齐家还不告俺拐骗了他家的媳妇啊?你毕竟是已经上了花轿的齐家人了。”爷爷喷着嘴里的烟雾。“告到官家,俺就会坐牢的。”

“桃桃,你不要再往这方面想了,你我之间也还是不会有什么缘分的,俺只不过是偶然救了你一次而已,这与缘分无关啊,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就算你不回齐家了,就算你与贾山也没有缘分了,可是你以后还会嫁人的,你千万不要对俺心存着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贾山抱着她急急地晃动,说:“桃桃,你真的要嫁给齐家了?就这么狠心离开我?啊?……”

柳桃桃总算抬起头,怯生生地说:“人家还没有新娘礼服呢!”

齐八爷每年秋季都来柳家收地租,年底又来摧高利贷。柳桃桃几年间就从一个黄脸小丫丰满为花容月貌的大闺女,齐八爷看在眼里,心里早已有了盘算。

八爷心领神会。

齐八爷就是八坨子镇的齐家现在的当家人。

“桃桃,你为啥非要嫁给俺呢?俺可是个没有土地的穷人,你嫁给俺会遭罪的。”爷爷觉得有必要打消她的执迷不悟。

这还是有点月光的夜晚,从那扇小窗透进来的朦胧月色还让床上的柳桃桃轮廓依稀可见。爷爷急忙闭上眼,但他似乎听到床上oo的脱衣声。爷爷很紧张:难道她会把衣服脱了睡?也没啥奇怪的啊,她外面还穿着新娘的红袍呢,穿着睡觉当然别扭了。

柳桃桃点了点头。“俺听说了,蒋家是那里的大财主呢!”

姑娘也看着那条狗,知道不能在院子里和客人说话或许她猜测这个人应该是哥哥的朋友,于是她缓和了紧张的神色,说:“虽然俺哥哥不在家,但你还是屋里来说话吧。”然后姑娘就把那条狗吆喝回了狗窝里。

“哦,你不知道算了”新娘子似乎有难言之隐。“大哥,俺和你这样说吧,齐家有五个儿子,每个儿子选妻子选啥样的,都是他们的爹齐八爷说的算,只要齐八爷相中了,根本不用他的儿子们去相看,这次他三儿子齐天赐找媳妇也不例外,是齐八爷一眼就相中了俺,当场就拍板定下婚事了!”

来到树林深处,爷爷先下了马,然后又把那个新娘子也扶下来,让她坐在一块石头上。

就在这时,一日兵追上去,用枪托照新郎的后脑海,狠狠地砸了一下。

车辕两边的接亲婆和送亲婆,往里挪动一下,用身子挡住缝隙,生怕日本人看见棚内的新娘子。

车上的人心都悬起来了,谁都不敢出声,女人把脸扭向一边,胆小的将头掩在男人身后。

迎亲的车队由远而近,路边的行人急忙向一边闪去,有知情的人还说:“这是宋县长娶三姨太的花轿,我们快闪开!”

范海在屋地上踱着步,一脸阴沉地说:“你以为杀个人是那么简单的啊?弄不好会把俺们这些事都掀翻出来。”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就不想想,蒋家的财产如果到手,能把整个八坨子镇的美女都买来,你何苦为一个女子因小失大。”

蒋发眼前一亮,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拉住王保长的手说:“你说,什么事情,只要能让我们蒋家逢凶化吉,我都能答应。”

范子安是来办正事的,没心思接这个女人的眼波。

爷爷虽没太听懂小姐的话,但也觉得有道理,不免忧虑起来。但他还是说:“听说齐家不是都根基挺硬嘛,齐家外甥赵振凡当上东北军炮兵新旅旅长,成为张学良的得力悍将呢,而你们蒋家和齐家是圈套圈的亲戚,你们蒋家一旦出事,那齐家会坐视不管吗?”

徐曼丽先前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经过范海这样一说她立刻想通了:是啊,做了县太爷的妇人,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呢。何况徐曼丽还是一个爱慕虚荣,贪图享受的女人呢。她看着女儿小凤,问:“小凤啊,你愿意去给宋县长做三姨太吗?那个宋县长你已经见过多次了?”

“中央好”的名头可不是唬出来的!二人一见蒋明春魂都吓飞了,刚才的吹牛劲儿早已经爪哇国去了,尤其是面对他的双匣子枪黑洞洞的枪口,都尿裤子了,急忙都跪在炕上磕头求饶,旁边的两个婊子更是哆嗦成一团。

“哥哥,你去你的。”蒋小姐瞧也不瞧他一眼,竟自说:“‘中央好’多威风啊!双枪就平了范家几十口人!赶明儿个,宋县长再派宪兵队平了咱蒋家,多好啊!”

“我估计肯定是不行的,我们门不当户不对的,我只是你们家的长工,我们是穷人家,而你是富贵人家的闺女,你父亲不会同意的,提也白提”我爷爷忧心忡忡地。

“放了你?放了你还会去作恶的,我要把你交给蒋家,他们怎样发落你是他们的事情了!”我爷爷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这还差不多。“蒋明珠咯咯地笑了。

两个恶徒又回到西厢房里。范子安有些疲惫地倚在炕上,看着大马棒,有些疑惑地问:“大哥,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大马棒也蹲起身,机警地向窗外和门口望了望,低声说:“兄弟,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明说了吧。我看啊你家的小风就是最好的试验品,她单独住一个屋子,搞起来很方便的,不会弄出什么大乱子来!”大马棒紧张地盯着范子安,心里突突直跳,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今天他想顺手牵羊地实现他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