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是个身体瘦弱的男人,骑着一匹枣红马,伴走在花车旁边。他今年刚满二十三岁,中等个头,四方脸,白白净净,眼睛深处略隐忧郁。头戴一顶棕色礼帽,身着天蓝色暗花长衫,料子裤,黑皮鞋,白丝袜,胸前交叉披挂着红花。

爷爷在县城的客店里住着,就像蹲监狱一般难以忍受,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等什么,做什么?他不敢确信蒋明珠预感的事情会不会发生。消磨寂寞时光的事情,唯有付诸对蒋明珠的思念,时常仰在客店的炕上,拿出蒋明珠送给他的那个玉坠来,睹物思人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耳边流淌着蒋明珠甜润的声音:““哥哥,这是我的定情物,有朝一日你就那这个信物来娶我啊!”

范子安这才有些紧张,急忙问:“哦?蒋明珠让赵玉昌去找谁?”

蒋明珠从来不抽烟,却拿起娘的长杆烟袋,撵了一锅烟,用火镰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呛得她连连咳嗽了几声,但她还是把烟袋嘴含在口中,一缕缕白色的烟雾就从她美妙的红唇里流出来。“爹,按你这样一说,现在还有商量的余地吗?如果俺不答应范家的婚事,不但我哥哥的命不保,就连我们蒋家上下都会被枪决的,是吗?”

小班长看着王保长,对范子安说:“这个没问题,保长吗,也算是为政府做事的公差,当然有权利见蒋家人了。”

“私通共匪”是满门抄斩的罪名,齐家显然是不敢再与蒋家来往,唯恐受到牵连惹祸上身。

“妹子,你咋不高兴呢?”爷爷察觉到蒋小姐精神抑郁,有些不解地问。我爷爷觉得范子安和大马棒都已经入狱了,这是蒋家的一大胜利,蒋家人本该高兴才对啊。

小凤这样恨范子安和大马棒是有道理的。那夜大马棒用迷香把小凤弄昏迷后,两个人都如愿以偿地糟蹋了她,虽然小凤当时没意识,但当她早晨醒来的时候,当然会知道自己已经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怎么会连自己了都不知道呢,而且褥单上还有血迹,她的那个里面足足疼了一天,连撒尿都困难,她原先还以为是大马棒干的,可后来偷听他们两个人喝酒时的私密话,才知道范子安也禽兽了自己。自己十八年的身体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两个禽兽给祸害了。但她没有声张,出于害羞的心里她忍耐了,连她娘也没说。但她心里对这两个禽兽恨得牙根痒痒。

“中央好”终究不是吃哑巴亏的主儿,就算是为了妹妹他也要把范子安的尾巴揪出来。他着家人偷偷跟踪范子安和大马棒。

蒋明春有些觉醒,极力去辩认那声音,象是范子安和大马棒的,但又听不十分仔细,再听下去,声音没有了,周围一片寂静,又昏昏睡去。一觉醒来,已是日近西山。见四头老牛安然无恙,蒋明春不由拍拍脑袋,叹道:“许是一场梦吧!量那两个龟孙子也没这份胆量!”他站起身,伸个懒腰,赶着牛回家了。

蒋明珠不顾一切地抓住我爷爷的手,哭着说:“大哥,你又救了俺一次你已经救了俺两次了,俺该怎样报答你啊!大哥”

看到这一景象,范子安的东西早已经完全的撑起,现在见到就快要爆光的蒋明珠仍然是毫无反应,他完全相信,她应该是已经迷香给迷晕了。

这个女子就是蒋家大小姐蒋明珠。我爷爷连呼吸都急促了,局促地说:“我拉的不好,就是自己拉着玩的,让你见笑了。”

范子安终于忍不住了,一狠心一顿脚,推门就进去了。

这天晚上,例假刚走干净的徐曼丽,身体特殊渴望,早早地就把范海拉上炕翻云覆雨去了。

“大哥,那你说怎样才能知道那药有没有失效啊?”范子安急得有些猴跳,几乎在炕上坐不稳,竟然蹲起来了。

范子安和蒋明春也有仇火,但眼下那点仇火已经被他对蒋明珠的迷恋冲的很淡了,他对怎样报仇的事情已经不感兴趣了,他最迫切的是怎样才能得到蒋明珠。于是他轻描淡写地说:“大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会有办法收拾蒋明春的。可是眼下啊,大哥,你想过吗,你要是帮助我把蒋明春的妹妹给糟蹋了,那也是对蒋家的惩罚,俺们还是先筹划这一步吧!”

范子安烦躁地说:“又挨了一顿骂,今天他让我去西屯讨债,结果我出门就遇见了蒋明珠去后山,就去追那个小姐去了,把我爹交代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结果好事没成,正事也没办,他找我问起,我没话说,当然挨了一顿臭骂。奶奶地,今天老子真倒霉。”

范子安顿时有些恼火,几步就窜到大马棒的身后,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大马棒吓得一哆嗦,转过头见是范子安,厚着脸皮竟然笑了,还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意思是不让他出生。为了不让茅房里面的人尴尬,范子安果然没吭声。原来在女茅房后面的土坯上竟然有个小洞,不知道是不是大马棒抠出来的。

蒋明珠羞愧地急忙整理着被他扯开的衣服,慌乱地叫道:“赵玉昌,你不要听他胡说,他就是在欺负俺”

在伏天里,村子里的孩子都要在炎热的中午去屯南的河里洗澡,虽然女孩子不会像男孩子那样随随便便地就去河里洗澡,但每年伏天里也都要偷偷地去洗一两次。一般女孩子都成群结队的去,但蒋明珠从小就腼腆,连当着女伴脱衣服都害羞,所以她就想自己一个去南河洗一次。但这天午后她刚出门就被范子安跟踪了。

我爷爷在蒋家是长工头,管着二十几名长工,而由于他枪法好,又是蒋家的护院的总管,但没有特殊情况他晚上是不需要上炮台的。总之,凭着爷爷的勤劳,聪明和武艺还有枪法,深受蒋老爷子的器重和赏识,但尽管如此,也只是一个能干的下人而已,蒋老爷子做梦也不会去想有朝一日这个长工会成为自己的女婿。

我想着就很急,决定今晚就想法撬开爷爷封了两个世纪的嘴巴

新娘子在车里听得清清的,她一阵颤粟。

新郎官又要冲上去,被执客先生抱住说:“三少爷,你……你犯虎啊,大喜的日子,咱们可不能硬磕硬呀,你靠后,我答对他们……你们大伙儿在哪儿发啥愣啊?还不把三少爷拽回去。”

车上跳下几个人,扶扯着新郎官。

年轻女人忙掏出手绢,一边给新郎擦揩脸上的血,一边恨恨地说:“这小日本子也太蝎虎了,两句话不来咋就动手打上人啦……”

执客先生忙不迭的,对曹长又是做揖又是鞠躬地说:“皇军,年轻人脾气冲,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我给你赔不是了……”

曹长狞笑着说:“你们的开路,花姑娘的留下……”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在场的人张开嘴巴,气都不敢喘了。

曹长伸手来扯棚帘。

送亲婆推拒着,哀求说:“老总,使不得呀,俺这是黄花大闰女,老总,俺求你了,俺给你磕两个响头还不行吗……”

执客先生扯住曹长的衣袖喊说:“皇军,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这是齐家大院的新媳妇,那齐家的老掌柜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啊……”

曹长一脚踢倒执客先生,拔出战刀,抵在他胸前说:“你的死啦死啦的……”

执客先生坐在地上,面无血色,只有哀鸣的份了。

接亲婆和送亲婆被吓得出溜到车下。

曹长一把扯下棚帘布。

新娘子浑身哆嗦着,双手紧按盖头,仿佛遮住脸,便能保住了自己的一切。但她怎么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