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艳气得眼眶里泛起水汽，穆清远倒是很快又打起精神，亲手将昌化鸡血石奉上：“愿赌服输，今夜小比，徐师妹赢了。”
“徐师妹请品鉴。”
师伯的小弟子倒是实诚，穆清远见她直奔别的摊位去，也不再耽搁时间。
“刚才那军官，军衔不低，是个团长？查查省城军分区或许有收获。”
大小姐点头，眉眼俱藏在小礼帽下不辨神色。男人为她的些许关心而兴高采烈，哪里知道她本人的不屑呢？赝品就是赝品，就算五官气质有些像，却哪里又比得上正品了——唯一的优点，大概就剩下对自己忠心耿耿，不过，找回了古镜，正品也不再是遥不可及，大小姐一时嘴角又荡出两分甜蜜。
两个混混腿肚子都在打转，想起李三的吩咐，还是打着胆子把宝镜护在身后。
“祁二爷！”
精美的花灯盏盏点亮，祁震山受不住宝镜撒娇，从库房里翻出几盏旧式的琉璃花灯，挂在了铺子前的横梁上。
“大师傅手艺不错，你尝尝。”
拉上了未来弟媳，徐海霞风风火火往乡下赶，到了徐家，徐海南一觉睡到下午刚起床，打扮得人模狗样正要出门鬼混，现他姐带了个年轻姑娘回家。郑润芬年轻高挑，打扮时髦，徐海南当即看呆了。
比起前世的懵懂无知敌暗我明，起码如今，她已经有了准备。
穆清远点点头，目露赞许，“不错，大哥最喜欢懂事的小艳了。”
祁震山的思绪瞬息万变，说起来累赘，事实上只有短短一瞬，老人已站出来支持小徒弟：“宝镜所言，就是我的意思。三年便三年，当年老头子能打败祁易水，三年之后我的弟子也能后来居上，打败祁易水的传人。”
宝镜正想说她师傅误会了，站在门外的张卫华满脸堆笑挤上来，“祁教授，咱又来聆听您的教诲啦！”
“来，给你们两个小家伙介绍下。”
这一日，张鹏数了数一堆毛票，按宝镜所教扣掉成本，不由眉开眼笑：“小镜子，咱们赚了四十几块呢，明天要是多做点粉丝，可比卖烧菜还赚。”
比起试吃新品那天，今天正式营业，宝镜准备的菜品更是丰盛，像海带，石花菜，在80年的内陆小城是不常吃到的。
面对着墙壁，她于暗夜中睁眼。
三人又骑着车来到宝镜大舅家，宝镜指挥两人择菜，她也开始挽袖子忙活起来。
张鹏闻言，遐想连连，不由舔了舔嘴唇。
幸而厨房里还有些木耳还带等干货，李淑琴还带了肉蛋，整治出几道菜不难。
见祖孙俩爽快花了两百块，隔壁摊主嘟囔道：“真是冤大头，我摊子上也有不少玉件，还用不了两百块！”
宝镜也不麻烦老人家，也不问价，走马观花般在每个摊位上逛逛。见她是个小姑娘，摊主都懒得搭理，也不至于开口赶人，可宝镜慢慢看着，眉头渐渐还是皱起来：鬼市上东西，真假各有一半吧，有些真的东西给她感觉十分不好，应该就是所谓“生坑货”，即指刚出土的东西。
宝镜和张卫华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匆匆数十载，妻子已逝，又无儿女，祁老的确是真心想为一对玉璧找到会珍惜它们的藏家，故而才肯售出。
再继续，便是玉璧的源头。
乱世黄金，盛世收藏——没错，张卫华带着宝镜两人来的地方，表面上看是卖毛笔砚台的，其实是省城存在已久的古玩街，十年动乱时破四旧，全国古董文物市场都遭受到了毁灭性打击。而今，改革刚刚开始，这些古玩老店也遮遮掩掩又开张了。
“我爸妈会答应吗？”
十一岁的小姑娘还有着婴儿肥，和他那傻侄儿并肩站着，却让人不可忽视。莫名的，正吹着牛的张卫华有些讪讪，轰走了几个从前的兄弟，才走过来。
徐海昌也只是憨笑，让他哄小姑娘是不会的，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宝镜只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宁。
推开门，将男人放到小木床上后，宝镜已然筋疲力尽。
大生哥脸色微变，看着徐海霞的目光越不耐烦了，“你大哥女儿？那古镜就是那小丫头带在身上吧，你连个丫头都斗不过，阿霞，你是不是后悔跟我了……”
徐奶奶这下真是气得心肝都在疼，仰头往后一栽：“哎呦呦，我嫁进老徐家几十年，什么苦没吃过，临进棺材了，还不给老婆子脸面……”
“那倒没有，只是我们三兄妹，三上山下的小楼，每人正好能分一间……”
徐海东的孝顺倒是不掺水，随后进屋的李淑琴进屋一瞧，心里就有了几分明悟，脸都气红了：什么公公病了，多半是婆婆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住嘴，哪里来得这么多话？”
见宝镜很淡定，张鹏可急了，“那我们做生意的事儿就瞒不了啊，我老叔可聪明了，骗不到他的。”
三夜，不过才能凝聚出一颗月华珠，宝镜不准备浪费，将一颗月华珠放到嘴里咽下，另一颗她准备留给徐妈……爸爸没有妈妈那般爱美，只有等下一颗月华珠凝练出来再给他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