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薛将军皆出自宁国公府,骠骑将军薛简是现任宁国公的嫡亲弟弟,薛淑妃的二叔,而广威将军薛唯则是宁国公的嫡长子,现任宁国公世子,淑妃的同母哥哥。

冯内侍笑道:“世子哪里话,这是奴才们的本份。”话虽这样说,但对林凤祁和茵娘的礼却并不避让。两人客套了几句,冯内侍接着佛尘一扬,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对林凤祁和茵娘道:“世子,世子夫人,请跟奴才们来!”

卧室里,林凤祁一边剥着茵娘的衣服一边哄着茵娘道:“小乖乖,昨天是第一次,是会疼一些,我保证这次一定不会疼了,乖乖,会很舒服的,想昨晚后面那样,你不是也很喜欢。”

另一边,林凤祁神清气爽的伸出手,由着青芜和芳洲服侍他穿上衣服。

林凤祁翘嘴一笑,一只手隔着睡衣从她的手臂上慢慢往腰上而去,最后从衣角下边慢慢伸进去。宽大的还带着寒气的手轻触到娇嫩的肌肤,茵娘打了个激灵,只觉得那只手轻触的地方,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游走,又痒又麻。茵娘的呼吸有些不稳,呼出来的气一会儿轻一会儿重。

寒风凌厉的冬天,原本在暖暖的被窝里睡着的,结果被一张浸过冷水的帕子突然盖到脸上,那种刺激的感觉,我不用描述大家大概都想象得出来。茵娘被刺激得打了个寒颤,然后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这下子,她终于想起来,今天好像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得早起洗浴打扮穿嫁衣。

皇后想到燕娘还正在坐月子,外面又是天寒地冻的,连忙道:“快请她进来。”

燕娘看着皇帝,笑着道:“倒是臣妾失礼了。”

这一日,天上呜呜的下起了大雪,天气冷得好把人冻成冰渣子似的。陈夫人与茵娘、萍娘并几个亲近的丫鬟躲在房间里边烤火边聊天,喜欢吃的萍娘不知怎么的说起了一句:“这个时候要是有栗子、玉米和土豆烤着吃,那真是最享受不过了。”陈夫人这次竟没有批评萍娘嘴馋得跟猫似的,反而自己也来了兴致,拿了五两银子给身边的丫鬟,让她们去街上将这些物食买回来,又叫另一些丫鬟摆了烤炉和铁丝网,准备烤东西吃。

陈夫人摸了摸自己的两个女儿的头发,接着道:“也是,而且现在出了也好,总比等到老了再出强。”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出痘最好是在年纪小的时候出,老的时候再出的话可要比小时候危险得多,弄不好丢了性命在里面的人也不是少数。燕娘是七岁的时候就出过逗了,陈夫人也是极小的时候出的。

红儿保证道:“放心吧,娘娘,大少爷做事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这陈县丞贪污受贿的事情可是事实,大少爷不过是搜集了一些证据放到一些有心人的家里,又悄悄的鼓动一些想向淑妃和宁国公邀功表忠心的人在皇上面前揭露出来而已,别人就是想,也只会想到是淑妃和宁国公一派的人干的,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皇帝对自己这位爱妃的眼泪向来没有免疫力,原本还有三分责怪的,现在也是变成了三分怜惜,握着爱妃的手道:“爱妃何罪之有。”

等进了皇宫,入了澜和宫,看到澜和宫里的阵仗,茵娘更加确定,这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前茵娘见蕴姐儿,无论在何时,她都是开开心心的,像朵向阳而开的向日葵花,连眉眼都是带笑的,让见着她的人觉得心里舒服,哪怕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见了她也能心情舒畅几分。但此次茵娘见蕴姐儿,却在她脸上再看不到那种活泼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是眉眼之间满含的郁郁之色。

林侯夫人不急不慢的从门外进来,看起来端庄娴雅,她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茵娘刚进侯府时会看到的笑容,温和慈爱,仿佛是面对自己亲近的晚辈。茵娘已经许久没见过林侯夫人这样对她笑过了。

皇帝心中高兴于小公主对自己的喜爱,又见爱妃吃醋的样子煞是可爱,心中不由的越发愉悦,笑着捏了捏爱妃鼻子,道:“这是什么傻话,竟还吃起我的醋来了,小公主不疼你,以后我日日过来疼你可好。”

皇后在皇帝的说服之下,考虑到皇帝的安危,于是勉为其难的出了凤仪宫,重新接过了后宫的权柄。

陈嫔这梨花带雨的一哭,哭得心都化了,最后甚至忘记了自己出来时是还带着另一个美人儿的,直接打横抱起陈嫔去了澜和宫,这些都是非常自然的事了。

“我有青藤,我不要你。”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了,这么尴尬的情景偏被他看了去,她现在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嗯,我姐姐现在在宫里,一靠皇上的宠爱,二靠皇后的庇护,现在皇后关在了凤仪宫里,皇上又宠上了别人,这以后可怎么的好。”说着就双手托腮,一脸苦恼的样子。

小杨氏也未追问是什么事,只是笑着道:“那说好了,我过几天就亲去府上讨一杯酒水喝。”说完又转向茵娘,对她道:“茵娘,有空也多来我府里找蕴姐儿玩,她家中无其他姐妹,一个人无聊得很,这几天惦记着你呢。”

这是大燕最尊贵的女儿,这是她的外孙女,这两个形容句重合在一起,令陈夫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一双手抬起来,却有些不敢去抱,一时的有些不知所措。燕娘见了又重新示意了一遍:“娘,快抱抱她,我们小福庆也想让外婆报一下呢,是不是啊?”

阜阳侯夫人看着自己女儿的样子,闭了闭眼睛,只觉得不忍再看。好一会她才睁开眼睛,过去将女儿手中的针线和绣框夺下来,放回到针线篮子里,挤出笑容来对女儿道:“我知道你喜欢林家的大哥儿,但林侯夫人那里只怕行不通,你知道她是个记仇的性子,当初我拒了婚事打了她的脸,她只怕不容易原谅我。娘从别家给你选个如意郎君来,娘保证这次一定随你的心意,你不点头,娘绝对不再强逼你。”

因着阜阳侯府的倒霉事,林侯夫人最近心情好了不是一星半点,连对茵娘都要和颜悦色了许多,新年给利是时,往她的荷包里还多加了两颗金珠子。

“什么话?”

林侯夫人披了件暗红色对襟的袄衣,坐在炕上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儿子,有些失望的道:“你就只想着你媳妇了,也不想想你娘?”

自从宫里传出燕娘生了个女儿并且不能再生之后,林侯夫人对她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前一刻不算是热火朝天,但下一刻确实是冰天雪地了,看到她就一副当初放错银子押错宝后悔定下这门亲的表情,茵娘见了也很不高兴。

这还没俯身行完礼,前头清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彩朱姐姐下去之后要干嘛呢,是跟侯夫人报告今天我跟蕴姐儿说话的内容呢?”

青花并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节,只是因着青藤年纪比她大以前又是伺候陈夫人的,心里比较敬畏所以不敢反驳,但仍是小声的委屈道:“本来就是,怎么就不许人说。”

皇后说完将孩子还回给白贵嫔,又转头对身边的杜姑姑道:“库房里是不是还有一匹大红的刻丝,去拿了给白贵嫔带回去,天寒地冻的,正好给二皇子多做几件衣服穿。我记得还有一个用象牙做骨的拨浪鼓,也赏给二皇子。”再接着又吩咐了一些其他给二皇子的赏赐。

到现在若她还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就是白看了那么多年的医书。

燕娘靠在皇帝的怀里,一边点头一边感动的道:“臣妾失仪了,只是臣妾太感动了。”

“说是今早,本来陈嫔娘娘是由丫鬟扶着在屋里走路的,但人刚站起来,陈嫔就喊肚子疼。”

最后,林侯夫人选定了何大人家的嫡女。两家合了婚书下了定,十月也就过去了。

秋玉不甘心的道:“有什么不一样,你跟大小姐不一样都是姨娘生的,凭什么大小姐就要比二小姐高贵几分。”

京城在拿这件事当八卦的时候,茵娘并不知道,她被关在院子里学绣花算账规矩礼仪,两耳不闻窗外事。林侯夫人也不知道,因为正值各地的田庄管事将这一年的出息送上京的时候,林侯爷不管事,她要忙着盯着外院的管事和账房对账入账,免得有人浑水摸鱼将侯府的钱财顺走了。另外,除了侯府的产业,她自己的陪嫁产业也要清算,她还要忙着林凤萱的婚事嫁妆。再过一个月,便是林凤萱的婚期了。

自与栗麽麽的一番话之后,茵娘便一直在思考自己应不应该去尝试走那一条艰苦的路,这思考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林凤祁好似这才注意到了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大活人,望了柳蒹蒹一眼,神色冷淡的道:“你也在啊!”

来人是阜阳侯夫人和她的嫡长女柳蒹蒹。柳蒹蒹跟康国公府二房的少爷订了亲,所谓迎面不打笑脸人,应氏笑着道:“那,看两个小姑娘互相夸赞呢。”

她现在全无倚仗,连名都还没言顺呢,在侯府顶多也还就是一个客居的身份,她还是暂时低调些的好。

林凤祁抬头看了一下,急忙道:“要,当然要,你帮我放到桌子上放好。”

“就晚上睡不着,到花园里逛了逛,然后逛着逛着就逛到这里来了,看到你这里的灯亮着,就来看看你。”

茵娘抿着嘴笑道:“二夫人这是取笑我呢,我不过是刚刚学了点皮毛,哪能跟夫人家的姐姐比。”

“正是有件高兴的事,说起来跟陈嫔的义母永宁侯府还有点关系,今日接到福建那边的战报,这一次苏大将军不仅一举打退了想上岸的倭寇,还深入到倭匪内部,端了他们的老巢,活捉了几名倭寇首领。这一次永宁侯世子可是立了大功,苏大将军在折上给他请功,说若不是永宁侯世子易容进入了倭匪内部,两人里应外合,恐怕还没那么快将倭寇打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下一章,就是下下章,男主会出来,

陈夫人刚刚随着女儿进了门,便忍不住的抱着自己的女儿,哽咽道:“我的儿,你受苦了。”

林侯夫人行了礼道了谢,便别了小杨氏,领着陈夫人和茵娘、萍娘随着内侍去了凤仪宫。

姜颐秀就着康国公世子的手,一边起身一边委委屈屈的靠着康国公世子道:“爹爹,您救救女儿,女儿不想嫁给一个傻子。”

“放心吧,娘,我知道怎么做。”

李总管笑着仅附和道:“这康国公世子是有些荒唐。”别的不予置评。